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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麻烦喜欢一个个接踵而来,接连不断,而余一又不耐收拾,就只能让麻烦去解决麻烦,让他们内部消化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她给太子递了封信,这下绊住成安绰绰有余了。
就还差一个麻烦。
还棘手。
这夜。
一轮下弦月嵌在深空,阴云缠绵,洒下的光亮微弱得极为吝啬,半月未下过雨的上京城这晚竟下得突然。
余一推开房门,淅淅沥沥似是敲打在她的心间。
她来这半年了,一个人。
想到此,余一下意识地笑了,像她这般无欲无求,随遇而安的性子,当是不会回头看的吧……
或许,下雨天总是能不经意间勾起人的愁欲,她忽然就想喝酒了。
于是,门前,一张太师椅,一只酒坛子,一人,不知是在赏雨或是在悲秋……
卫砚一入眼,便就是这般场景,他心中鄙夷,分明瞧着比他还小,如今看着倒像个万事阅尽,历尽沧桑的老头儿。
行事做派也如出一辙。
“少年,未经他人同意,不进他人屋邸,你莫非不懂礼?”
余一看着不远处屋檐下的人,皱起了眉头。
卫砚闻言,出了躲雨的廊亭,走入了雨中,小雨逐渐打湿他的青丝外袍。
他今日并未束发,一头青丝淌在身后倾泻而下,似与这景融为一体般的和谐,雨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坠落,一身天青色格外亮眼。
少年是美少年,少年亦成风景。
“啧,还少年?难道你是老头儿吗?”他不疾不徐地朝余一走来。
余一蹙眉,脱口而出:“可惜了。”
他问她:“可惜什么?”
余一回道:“煞风景。”
“我听说崔老头儿来找你了?”
余一放下酒坛子:“嗯。”
她有些喝撑了。
卫砚居高临下地看向余一:“他找你做什么?”
“明知故问,你病得不轻,自然是劝你看病去。”
卫砚:……
他看着余一微醺的脸有些泛红了,白里透红,竟带着一股女子的娇憨之气。
下一刻,他俯身凑近了去瞧,余一的脸真的很小一张,还很秀气。
余一看他忽然凑近,下意识往后靠去,就听卫砚意犹未尽地说着:“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
“就像是女子身上多有脂粉气,但你嘛……”
余一见他欲言又止,深深蹙眉,这货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你……则是腌入味儿的咸鱼味!”
说罢,他起身笑了笑。
余一听后,松了口气:“少年,病得不轻就得治,讳疾忌医可不行。”
“行啊,爷治!”卫砚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余一惊讶地坐起,她只是随口说说,绝对没带半点真心在劝他,竟然就这般轻松地搞定了?
这对师徒的关系已经碎到这种程度了?
卫砚正了正神色,问她:“小爷我有个问题。”
他顿了顿,才问道:“你为什么从不问我?莫非你都知道?”
余一反应了会儿,方才的酒后劲儿上来了,她无语道:“你这是两个问题了都。”
“我不问是因为懒得问,你们卫家水太深,我闲得慌吗去淌?”
“哦?卫家水深?为何?”
趁着余一酒劲儿不太清醒,卫砚眯着眼继续问着。
余一面带醉意笑了笑:“一个明玉阁,一个南蛮翠玉,你说这随便哪一个放出去了,卫家会如何?”
卫砚闻言,随即面露阴沉,他沉默着没出声,内心则是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极不平静。
看来卫丛林瞒着他的事还不止一星半点……
他随即看向半醉半醒的余一,神色复杂。
余一兀自笑了笑,自顾自道:“我知道你的秘密,为了扯平,互不相欠,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卫砚勾着唇角,笑道:“哦?你有什么秘密?”
“我其实……有点想我爹了,还有我家的小屋。”
“是不是很惊讶?我很惊讶……”
“大概河清海晏的日子倦了,我竟有些想念兵荒马乱的颍川,可真……是……”
余一断断续续地说着,还未说完,声音就越发的小了,小到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雨仍在下着,雨势不大不小
一椅,一坛,一人。
……
******
一场秋雨一场寒,余一在屋檐下睡了一夜,果然第二天就染了风寒。
虽然她悄悄地请了大夫进府,但还是被敏锐地余培明发现了。
“父亲,我真的没事,只是轻微受凉罢了。”
余一顶着一口鼻腔音,竭力地在向余培明展示自己无碍。
这具身体的底子原本就不好,只是靠着后天的锻炼和子虚的药才能到如此地步。
大约是她这半年日日躺躺睡睡,又给养弱了吧。
余培明看出她在逞强,又是一阵鼻酸:“小余啊,你会不会嫌弃为父一个大男人还这般脆弱?”
说完,他又抹了把眼角止不住地眼泪。
余一忙摇着头,哭笑不得:“不会,父亲也是情深所致,是担心我。”
“那就好,小余那日去东宫可有心仪的女子,只管说,为父定帮你娶到手。”
余培明破涕为笑,又开始张罗起余一的终身大事。
不过听着像是想强娶人哪家女子,颇有奸臣风范。
余一只能和他打秋风和稀泥:“父亲,我还没满十六呢,不急。”
“等父亲什么时候给我再添个幼弟,我再考虑也不迟。”
余一出言鼓励他,转移着话题。
反正永远也等不到了。
果然,一听子嗣,余培明成功被带走,不再想着余一的亲事。
“对了,父亲,晋王莫非就在上京住下去,不再回文水郡了吗?”
余一想起《大梁正史》中有关于晋王的记载:
他自这次上京就再也没回过文水郡,建元二十二年,也就是明年,晋王起兵造反,被景帝派人提前拿下,死于牢狱之中。
此间,武安侯府莫名其妙被地处理成了晋王**,虽然最后并未被完全拉下水,但经此一事,武安侯府在那一年内也不复从前,一落千丈。
这就是所谓帝王的荣宠,忽高忽低。
建元二十三年,余培明才复任丞相一职,又回到了奸臣的日常生活,自然开始报复。
她如今再来看这段记载,只深深觉得——余培明不但妥妥地被景帝利用了,还利用得恰到好处。
余一不准备过那段非人的日子,所以晋王的事情,她知道的越清楚越好。
余培明惊讶余一竟有一天也会关注朝堂之事,心中十分欣慰:“圣上的意思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晋王一时半会儿回不了。”
“小余不知道,这朝堂上的人心向背说不准,所以只要晋王背后有人,不管他是出于何心思,圣上的猜忌都会在。”
余一又问他:“那父亲怎么看太子太傅?”
“卫丛林是圣上亲手提拔起来的人,是圣上的心腹之人。”
心腹?
自古背叛多心腹,所以这个心腹会成为景帝被逼退位的助力呐。
南蛮……
【作者题外话】:女主的马甲还不会掉哦(′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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