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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都传来了雪灾之祸。
冬日的雪一连下了半月,新年的喜悦都在这黑压压的雪灾中湮没了。
最严重的要数凤鸣山的雪崩之祸,山下一切活人都被一眼之间倾覆,突如其来的雪崩淹没了一座城的城门,导致城内百姓被困数日不得出。
城内的粮仓与炭已经撑不了多少天了,但这雪却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朝堂。
众臣都低垂着脑袋,都生怕被圣上点名去凤鸣山,毕竟这差事吃力不讨好。
这时余培明忽然长出来,举牌道:“圣上,臣有一人推荐。”
底下的众臣闻言,纷纷都倒吸了口凉气,似乎都想思考平日里是否得罪过余培明。
景帝黑着的脸有一丝松动,他俯首望着殿下的余培明:“哦?爱卿推荐谁?”
“臣推荐晋王殿下,一来凤鸣山靠近文水郡,既是晋王待过十八年之久的地方,该是不会陌生;二来晋王带兵甚好,想必处理凤鸣山一事会游刃有余许多。”
景帝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余培明话中的道理。
良久,景帝缓缓开口:“爱卿思虑不错,如此就传朕旨意,给晋王一百兵马运送粮草至凤鸣山处!”
“退朝!”
……
******
铅灰色的天空中,虽是傍晚,却已是黑云压城,衬得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天地失色,只剩下着黑白两色,淹没一切。
祸不单行。
南蛮这厢又传来加急战报,说是南蛮入侵大梁城池,最南边的赣城已被攻破抢占,事态紧急。
景帝便派出了太尉卫砚,以其为主将,中郎将田岐为副将,即日出征。
前夜。
卫砚一人坐在雪中喝酒,雪是冷的,心是冷的,但就喝下去确实热的,如此冷热交替的滋味,他却品得几乎痴迷。
偏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隐约看见他冷硬挺阔的肩线被冰冷的雪花沾湿,乌发如墨铺陈在雪地中,黑白分明。
“公子,您明日便得出征南蛮,这酒……”
叶明在一旁站了许久,他不忍心劝,因为公子一旦清醒时就面临的是无间深渊般的痛苦与哀伤,取之不尽,观之无底。
上回余一送来的药也被卫砚一气之下全都给摔了,他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打算再去武安侯府一趟。
……
******
“世子,那名歹人……又来了。”
和恬这会没那么慌张了,但想起世子那晚回来沾血的模样还是一阵后怕。
“什么歹人——”
余一话还没问完,就见单着一只眼的叶明直愣愣地落到了她眼前。
“你……不是应该已经走了么?”
叶明顶着余一的质问无奈解释着:“世子,我家公子明日才出征南蛮,并非今日。”
余一扫了他一眼:“哦~”
“药我都给了,他又想作甚?”
叶明沉默着没说话。
余一见状,起身问他:“难道没了?”
叶明这会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余一勾唇笑了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又躺了回去:“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药嘛,我这还有,小和,去我房中将另一盒拿来给他。”
叶明:……
药是拿到手了,但……
余一见他仍杵在那儿还没打算走,便随口问了句:“你又有什么目的?你家公子又发病了?”
她今日要是去了,她就不姓余!
叶明直接一股脑儿将他这几日的所见所闻都和余一说了个遍,卫砚虽没有与他说过半点,但确也没有有意隐瞒他。
他说罢,余一沉默在一旁,她将脑海中星星点点的猜疑全都拼凑了起来。
不得不说,卫砚确实惨,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甚至都没娘,还养了一身的怪病。
啧,惨是惨,但似乎与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呐。
叶明见她无动于衷,心里有些着急:“世子能否看在我家公子救过您几次的份上,去劝劝他?”
卫砚这几日一直在狂饮,都吐了近十次了,但他又劝不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余一身上了。
叶明又继续叹了口气:“其实今日是公子的生辰,但公子身边已经没有一人了。”
余一神情微微松动,叶明看在眼里,眸中放光:“属下和世子保证,世子就去最后一次,之后属下一定好好提醒公子吃药,绝不会再来打扰世子。”
闻言,余一抬了抬眼皮:“你确定?”
“属下确定!”
“那,勉强去看看也不是不可。”
嗯,她只是为了一劳永逸,以绝后患才会去的。
……
“????”
一阵雪地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卫砚坐在雪中,手中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抬头,就见一人撑伞向他款步走来,手中还抱着一个汤婆子。
那人走到他眼前停了下来,清冷的月色镀上了她的脸庞,稍显柔和,似乎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笑就这般映入他的眼帘,也照入了他心间。
余一左手撑伞,右手拿着一个汤婆子,她将伞往前向下倾斜,恰好为他遮住了即将落下的雪。
随即,她将手中的汤婆子甩到卫砚怀中,稍微弯着腰身拿走了他手中的酒坛子:“少年,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酒。”
卫砚缓过神,蹙眉盯着她:“我……不是少年。”
余一轻飘飘地“哦”了一句,没在意他的反驳,就又听得他一声质问:“酒可以给我了么?”
余一往身后藏了藏,淡淡地笑了笑:“生辰欢喜!”
卫砚怔愣着,又听她继续说着:“卫砚,活着总归是一件好事,即使现在还不是,但总有一日,你会遇上一份欢喜。”
“酒不能解愁,只会愁更愁啊,大约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这些话了。”
因为当卫砚从南蛮归来,她可能就不在上京了;而当她回到上京时,卫砚也已经随着红枫飘落在了“煞神”的传闻中了。
余一欲将那剩下的酒给倒入雪中,撑伞的那只手却忽然被卫砚冷冰冰地攥住了,她一转眼就对上了卫砚那双晦涩不明的眼眸。
“你是……来祝我生辰的?”
余一刚想说她只是来劝酒,顺便祝个生辰,人就已经被卫砚往下拽去,手中的伞和酒都跌落在了雪地中。
也连同她自己也压着卫砚,双肘撑在了雪地中,冰凉刺骨。
倒是有一道温热的呼吸洒在了她脸上,带着酒气还有些痒,她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就听得卫砚一声轻笑:“生辰欢喜么?可我——一点都不欢喜。”
余一有些不适应,正要撑手起身之时,卫砚看准时机抓住了她的一双手臂,随即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卫砚!你有话就好好说!”她低声喝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余一这会儿有些慌了,她使着内劲想挣开卫砚的桎梏,但眼前的人依然纹丝不动,还眼含笑意地看着她:“活着就总会遇到欢喜么,那——是你么?”
她蹙眉直接上脚,卫砚轻松钳制住了她的双腿,整个脑袋随即埋入了余一的颈窝,还满意地蹭了蹭,口中呢喃着:“我有些累了……”
余一认命地没动了,不耐地瞥着那个后脑勺:“那还请您回房躺!”
“呵——你说你不是断袖,我也不是断袖……”
“行,你不是,都不是,请您挪地儿先,行么?”
卫砚将脑袋抬起来,那双眸子如深潭般瞧着余一,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余一不自觉地别过了脸。
她绝对不想承认自己方才有一丝慌乱。
卫砚见她微微红了耳根,顿时就笑了,随即俯身凑到余一耳边缓缓喷着热气:“你为什么要来呢?你来了,我就舍不得放手了啊……”
余一一时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但也没时间让她反应。
这厢卫砚说完,随即又笑了两声,一只光滑白嫩的脖颈忽然抓住了他的眼,让他的呼吸都呆滞了片刻。
好像瞧瞧这样的脖颈带着血,会是什么模样啊。
他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余一下一刻就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竟是卫砚在咬她!
“卫砚!你又发什么病!?”
趁着卫砚分心之际,余一一把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双手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咬伤?了卫砚好几眼。
真是疯了!
余一揣着一肚子火气离开,走之前还阴恻恻地盯了叶明几眼。
颤颤的叶明:……
……
******
宫中。
晋王收到了景帝的圣旨,明日出京前往凤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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