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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是您喜欢吃的。”
“您尝尝我新做的糕点。”
……
此间，余一已经感受到不止一两道嫉妒的目光，无奈只能偏头于孟恬小声道：“公主，我也是男子，公主不可与我太亲近，再这般下去，我就得被周围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孟恬闻言，微微红了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看着余一欲言又止，还是用着头皮问着余一：“公子，我想问问您……国师在大梁是什么样子的啊？”
孟恬说罢，忍不住瞥了不远处吕时安几眼。
余一顿时心下会意，道：“我在上京也没待多长时间，与国师不熟，公主不若直接去问国师？”
孟恬听后，有些泄气。
余一边吃着眼前的点心，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座的人。
每个部落的服饰不同，佩刀的形状也截然不同，其中有一行人的行装倒是与其余两派的人不同。
他们的男子额间皆是佩戴的双层抹额，随身的佩刀也是双刀，女子的耳饰也是成双出现的。
这莫非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
余一这般想着，就听孟和森与那行人道：“王弟南部落的骚乱应该已经解决了吧？”
那行人中最小的一名男子起身道：“王上放心，引起骚乱之人已被拿下。”
“甚好。”
这时，身后的萧哑戳了戳余一的肩，余一转头望着他轻声问：“有什么事吗？”
萧哑没出声，只是又戳了戳余一。
她无奈，只得将手伸出来示意他写在自己手上，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忽然就意识到她好像还不知道萧哑到底识不识字。
就要伸回的那一刻，她的手便被萧哑轻轻握在手心里，萧哑的手掌修长洁净，骨节分明，但也有许多茧子，不像是做活的茧子，倒是像……习武之人的手……
思及此，余一微微惊讶的抬眉，一双极认真的眉眼就这么闯进她眼中，衬着月光与烛光，她似乎看见了他细长的睫毛也在泛着微光。
他一笔一画慢慢地写在余一手心，小心翼翼的模样就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宝一样，冲散了她方才的怀疑。
萧哑见余一一直盯着自己，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当余一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萧哑正疑惑地看着她。
余一神色有些不自然，尴尬地笑笑：“你……写完了？我方才有些走神，能再写一遍吗？”
萧哑摇了摇头，又点头，垂眸又写了起来。
他其实并没有写完，只是注意到余一炙热的视线才停下来看她。
萧哑写完，余一的表情就僵住了。
闹了这么久，原只是想更衣！？
放萧哑一人出去，他又口不能言，余一只好借更衣的缘由带他暂时离了席。
见余一离了席，孟和森似乎有些担心，忙吩咐了声身旁的人：“务必护好恩公。”
……
到了地儿，萧哑和余一两人在附近干站着大眼瞪小眼。
“你不是要更衣？”
余一疑惑。
萧哑这厢十分熟捻地牵起余一的手，在她手心里写道：“方才席中有一股很浓的杀意。”
“你是如何知道的？”
没等萧哑继续写，余一就听到了不远处席间的动静不小。
接着就有一群人在往他们这儿靠近。
余一蹙眉思忖。
混乱中冲出来一批人，还明显就是冲她而来的。
她倒是好奇孟和森究竟是想铲除谁！
余一下意识反握住萧哑的手，察觉到手中的僵硬，余一低声安抚着，道：“别担心，跟在我身后。”
萧哑低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余一，心中暗动，他微微凑近，闭眼闻着余一发顶淡淡的清香。
片刻后，一群五大三粗的戎狄人就将余一二人给包围了。
其中一人说着蹩脚的大梁话：“你就是王上的……恩公？”
余一挑着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管那么多废话，是梁人就该杀！”
另一人话音未落，那群戎狄人便拔刀暴起。
余一看准时机，制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人，并迅速抢下了他手中的刀，行云流水得让剩下的戎狄人惊了片刻。
“怎么没说她会武？”
“嘁，强手难敌众人，我们这么多人怕个屁！”
许久没举过刀，余一动作间还有几分生疏，再加上她还得护着身后的萧哑。
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就当锻炼身体了。
余一聚精会神地应对着四周的攻势，借着萧哑的肩一个跃起便踹翻了两人。
这时一把刀砍向萧哑，余一眯着眼挡下，下一刻便被萧哑腾空抱起来，避过了砍向她下盘的拿把刀。
他接着将余一放了下来，余一则绕到他身后去挡另一人，边道：“谢了！”
萧哑勾唇笑了笑，不过余一并没有看到。
那群人见余一极力护着萧哑，便改了目标挑萧哑，但还未靠近，就莫名地一阵劲风向他们披去，直抵死穴。
若是中招，便就是一击毙命。
那群人见此情景，纷纷看向余一，以为是她暗中分心出手，几人互相对了对眼神，还是决定速战速决，先杀了余一再说！
就在余一有些分身乏术之时，孟和森的人来了，与那群戎狄人杀了起来。
她喘着气，歇了歇，十分嫌弃地扔了手中的拿把刀，就朝一旁的萧哑走去。
“我们——”
话音未落，下一刻余一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萧哑将她护在身下，微微皱了眉，朝她笑了笑。
“萧哑——”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心慌地看着他的笑容，抬手便是一滴一滴的温热黏稠液体往下流。
但那不是她的血！
萧哑见她慌乱，仍是笑着，嘴角中溢出血来，呛得他咳了咳。
他的身体几乎全都压在了余一身上，余一堪堪扶着他，自己的脸上下一刻便多了一只衣袖，似乎是在给她擦着血渍。
“萧哑，你别睡，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千万别睡！”
余一拉下了那只放在自己脸庞的手，正要离开，就撞见了赶来的孟和森。
孟和森见余一没事，如释重负，喜道：“恩公没受伤吧？”
余一此时只是极平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语，看得孟和森有些慌乱。
他忙向余一抬手解释：“恩公我……”
“不用解释了，今日我问你之时便就知晓了你的答案，现在我需要大夫！”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孟和森这才注意到一旁受了伤的萧哑，便命人将萧哑抬着去了最近的殿房。
萧哑的后背留下了一条很长很深的刀口，不断往外渗着血，余一在一旁看得心惊，抿着唇又走近了几步。
萧哑终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
王宫太医处理过他的伤，才叹着气道：“他失血太多，怕是难醒过来，且夜间可能会突发热症，微臣去开些药方，便也是束手无力了。”
太医退下后，孟和森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余一，道：“恩公不信我？”
余一实在是累了，就顺势跪坐在萧哑的床沿，语气冷漠：“不是我不信王上，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么？”
现在再来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我派了人在恩公身边，而且席间也有很多我的人，所以原本是很安全，但是恩公中途离席……”
安全？
她假意笑了笑。
孟和森也知道事到如此再来解释，只会显得更加的苍白无力，但他觉得不解释，结果会更严重。
余一单手撑在床沿，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道：“王上请回吧，你想抓的人如今已经有了能抓的由头，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暂时应该用不上我。”
说罢，余一伸手探了探萧哑的额间，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还没发作。
孟和森眼含愧疚地看了眼余一的背影，终是拂袖离去。
人都走后，余一给他喂了一颗续命丹便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坐在地，背靠床沿仰头闭眼，自顾自叹息：“萧哑，你究竟是……什么人？”
总给她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但理智一想又绝对不可能……
她再转身，仔细看了看萧哑的眉眼，此时却是深深皱起。
自余一遇到萧哑起，就从未见过他皱眉，哪怕是他全身渗血，伤痕累累，以及方才替她挡下那一刀。
她没忍住伸手想要抚平他眉眼间的褶皱，但抚平之后没多久，又是原来的模样。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余一趴在床沿，又看了看萧哑那秀气的眉眼，上手描了描，分明是一张稚气的脸，却长得这么高。
莫非现如今的少年都是这般长的吗？
她想着想着便因为极度疲惫也睡了过去。
许久。
床上人细长的睫毛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了眼，垂眸便见一只手搭在了他胸口，转头一张酣酣的睡颜便没入他的眼帘。
萧哑弯了弯唇，伸出被褥中的手将放在他胸口的那只给挪开，顺带擦了擦余一脸上没擦干净的血渍，但有些还是擦不掉。
他回过神才发现他给余一把脸擦红了，无奈起身将床边的余一给轻轻抱上了床，自己则出门去打了一盆清水，擦干净了余一面上的血渍。
萧哑满意地笑了笑。
他记得余一不喜欢血渍。
随后，萧哑也上床在余一身边侧身躺下，看着她的睡颜出神。
真想将这张脸给藏起来，把这个人关起来长长久久一辈子……
每日每夜，转辗反侧，他无时不刻都想见到这张脸，想抱着这个人直到死去。
这时，余一忽然皱了皱眉，嘴里还在说着些什么，但萧哑未听清，只是伸手轻轻地帮她抚平额间的眉头。
他随即小心翼翼地靠近，并在余一额间落下一吻。
他本想看着这张睡颜直到天亮，但终是没低过睡意，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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