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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余一回来,他朝余一微微笑了笑,文雅清俊,仍是戴着余一那根长梗梅木簪,一身玄衣衬得他身形更是高挑秀雅。
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意气风发,杏状的眼眸中,星河灿烂般的璀璨。
余一顿住了脚步,压下眼中的惊艳,也朝他笑着走去。
“萧哑,你想不想回大梁?”
萧哑笑到嘴角便微不可察地僵了片刻,上前将余一的手握在手中,写道:想。
“但是回不了啊。”
——为何?
“不提也罢,不过我打算去西夷,你愿意与我一道离开么?”
她就像是随口一提,但语气中的认真思虑让萧哑神色一顿,他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着什么,但终是什么都未说出口。
余一恍然间还差点就以为萧哑下一刻便会朝她开口说话了。
“你还是想回大梁吗?也是,狐死首丘,叶落归根,你不愿也是理所当然。”
余一有些失落,但她放下了那份失落,因为她早该知道这儿没有她的根。
萧哑握紧了余一欲要收回的手,认真地写道:我愿意的。
不管余一去哪儿,他都愿意跟随,既是余一不愿跟着自己,那他追着余一也未尝不可……
余一看他眉眼间的认真,忽而就笑了:“其实,若是大梁自在的话,回大梁也很好。”
自在?
萧哑微微愣了愣,她之前是过得不自在么?
余一又一转话锋:“其实,也并非不自在,而是麻烦太多,我就想找个谁也不认识谁的地方过。”
一旁的余小武看着那“手握手”的两人,扯着嘴角挑眉,刚想说着什么,就被萧哑的一记眼刮子给打吞进肚。
他总觉得萧哑有些……莫名针对自己。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双眼一灵光,朝余一道:“公子,您之前不是让属下留意王都的动静吗?动静倒是没有很大,就是属下发现近日王都城中的守卫多了不少,有些蹊跷。”
守卫多了不少?
余一收回手转身又问着余小武:“什么时候开始的?”
余小武回道:“大概是昨日收到大梁宣战的消息之后。”
余一深吸口气,思忖着。
戎狄的内患前脚刚解决,后脚便来了外忧,加强王都守卫不像是在防着外来侵袭,倒像是在防着里面的人……
总不该是防着她吧……
思及此,余一有些怀疑需要证实,便朝余小武吩咐道:“即刻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出王都。”
久违地出了府,余一掀开车帘,不仔细看的话,确实与她来时没什么两样,但暗处却藏着密不透风的戎狄带刀守卫。
余一还发现那些人的视线若有若无,不经意间便会看向她的马车,这让她的心沉了半分,她抿唇看向不远处的城门。
果然,他们在出城之时被拦下了,唯独她的马车。
回到府中后。
余一有些头疼,这孟和森究竟是想干什么?
美其名曰王都城外十分危险,为避免发生上次在王宫中的刺杀事件,不放她出城,但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若是长此以往,这戎狄她怕是还出不去了……
也巧,余一这刚回府,孟和森后脚就找上来了。
“恩公方才是出府了吗?”
孟和森若无其事地问着余一,余光却不由瞥了几眼她身后的萧哑。
余一不动声色地挡住了萧哑,淡淡道:“我出府,王上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孟和森被余一呛了一口,愣了片刻,垂手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也是为恩公好,我与恩公保证,之后再也不会出现那种事了。”
余一对此无动于衷,勾唇道:“既是我想走,便没人能留得住我,王上该是知道的。”
她此言一出,对面的孟和森便沉默了。
良久,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攥着抬了抬,再拂袖放下,看向余一,眸中带着意味不明的色彩:“恩公就这般不待见我么?”
余一身后的萧哑眯着眼,随即拽着余一的衣袖将她从自己身前拉至一旁。
余一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随后转头望向孟和森,依旧淡淡道:“王上严重。”
她是非常地不待见。
他看向余一一旁的萧哑,低哑着嗓音道:“他……是你救回来的,我也是你救回来的,为什么?为什么恩公不能多看我一眼?我都与你解释了那晚的事情……”
未等他说完,余一就轻笑了声,不带任何情绪地打断了他:“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王上不是一类人,你知我憎恨欺瞒、利用、麻烦,但仍是毫不犹豫地送这些东西给我。”
“解释?解释有什么用,更何况我从未承认我是王上的恩人,恩从何而来我想王上心中万般清楚,迫不得已也能算恩?”
“还有颍川郡的山匪之祸,王上以为瞒着我,我便会一直被蒙在鼓里么?依此可见,你既是句句欺瞒,又何来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好!”
孟和森垂首神色黯然,他对此……无话可说。
他良久才又抬眼望着余一,微不可闻地叹着气,道:“恩公,我不能放你走。”
孟和森带人离开了余府,但也留下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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