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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我,是不是被我英俊不凡的外表与潇洒飘逸的气质给迷住了?”莫言俨然忘记了此刻林梦清是男装打扮,有些酷酷地笑着,眼中掠过一丝邪魅,有点小坏的气息在窜动。
这是什么状况?谁来告诉她?怎么说她现在是男子,一个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在挑逗自己,现在的风气就这么开放吗?居然玩起了玻璃?她可是思想纯洁无比的现代女性,怎么可能好这一口呢?这个——这个——她感觉有无数只乌鸦嘎嘎地从头顶郁郁地飞过,汗到了。
“虽然你跟我长相相似,但是我绝对不是自恋的,所以你找错人了。”林梦清将柔弱无骨的手不轻不重地搭在莫言的肩上,拍了几下,满脸同情与可惜地望着他一小会儿,摇了摇头,慨叹了一声。
莫言瞥了一眼那搭在肩上的手,眼眸闪了一闪,倒是个会说话的人,不是那些笨得要死的女子,有趣。
林梦清见他瞧着自己的手看,立刻讪讪地收了回来,甩了甩袖子,一脸我可没怎么样的表情,还特意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你说我们为什么长得这么像?你听他们都说我们的亲兄弟。”莫言嘴角一扬,眸中一闪而过的戏谑,提及兄弟二字时咬字故意加重了几分,语毕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在嘴角,在林梦清看来是诡异得很,心里警铃叮叮当当地作响,暗想状况不太妙。
林梦清沉吟了片刻,左右来回地踱着步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偶尔悄悄地朝长相一模一样的莫言飘一眼,暗自忖度他的意思。
话说长相相似倒是不稀奇,可是却在茫茫人海好巧不巧地遇见了就太古怪了。到底是不是亲兄弟呢?这个压根就不可能嘛,原因是只有一个也足够了,这个林梦清可是个女的,如何做的这亲兄弟了,虽然她不知道林梦清有没有其他的亲戚云云,可是呢总不会一个个都不认识本尊吧,所以呢这个人还真是有目的的,不像是如假包换的亲戚。
这么一想,林梦清心里就有几分底气了,扬起脸自信地一笑,“你觉得可能吗?”言外之意尽在其中,语气中带了八九分笃定与不赞同。
莫言却也不着急,依然故我地挂着浅笑,淡淡地说道:“如何不可能了?你不记得了也是正常的,可是哥哥还是记得的。”
自诩为哥哥的莫言凑近了一步,趁林梦清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低低地说道:“你是我妹妹林婉云。”也就那么一会儿工夫,便回归原处,保持原先的姿态。
林梦清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居然知道自己叫什么而且还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感觉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之前的一切他都是故意的了,真是过分。
林梦清杏眼一瞪,举起手作势要打,却是将落未落,一直悬着,语气里透着责怪之意,微恼道:“你是故意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微微嘟起的红唇,透露出了她的火焰在一晃一晃地招摇着。
莫言暗笑,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情态吗,到底还是女孩子,这神色动作是有些小小的惹人喜欢。这么一想,唇边的那丝浅笑扩散开了,在林梦清看来却是莫大的一种讽刺,心中的那团火也就燃上了几分。
那悬着的手终于落了下来,半途却是被拦住了,除了莫言还会有谁呢?不由得一双滚圆的杏目不客气地瞪了过去,挣扎了几下才在他的放松下收回了手。
“想不到几年不见,你的脾气倒是不变的倔强,还是这么容易动怒。怎么说我也是你哥哥呀,如何打得了?”莫言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瞧着还在气头上的林梦清,故意带着几分无奈地瞧着她,那说话是熟稔劲儿好像二人当真的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了,弄得林梦清心里也一阵迷惘,如坠云端般迷惑不清,到底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好像把自己之前的所想都推翻了,真是有些纠结。
这个林婉云也真是的,都没给自己留下点信息,回忆之类的,好让自己快些适应这里的一切嘛,虽然她自我感觉适应能力蛮强的,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是她所能掌控的,比如眼前的这个自称是林婉云她哥哥的男子,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了,反正就是半真半假的,看不通透。
柳毅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是以也瞧出了林姑娘的动摇之心,心里暗想这个莫言就是爱捉弄人,在这样下去,估计连正事也忘了,还是自己出面解了这个困局吧。
也没注意到他怎么走动,便已在那僵持着的两人身旁,柳毅拍了下那看好戏的莫言一下,那莫言立刻反应过来,对上来人的视线,心下明白了,隔空传了心音交代了要事便脚下生风地离开了医馆,可谓是来去如风,让医馆内的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惊异之色。
“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虽然是询问之意,却是语调平平,透露出丝丝的笃定。
林梦清循着声音望过去见是一位面目俊朗端正的男子,有些眼熟却是一时间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再看了看旁边,不见了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哥哥,心里更加迷惑了,怎么没说话就走了?
“为什么?”林梦清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迷茫着一双星眸定定地望着来人。
柳毅扬起一抹极轻浅的笑,微微抿了下唇,平淡无常地说道:“见一位故人。”
林梦清那略微加粗的眉毛皱了一皱,故人?她在这里可是统共就认识那么几号人物,难不成是凌家堡的人来抓自己回去?心里一紧,有些惊慌地望进柳毅的眼,那眼眸深澈如潭水,看不见一丝波澜,只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不可估量,心里也没了多少底气。
“你是凌家堡的?”林梦清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一问,目光不曾转移地望进他那幽幽深潭中,眼睛是不会出卖人也骗不了人的。
柳毅眼睛闪了一下,一片澄明若雪水,剔透清明,含了三分笑意,如冬日里的阳光温温的,又含了几分清冷的疏离,若即若离的神色,难以捉摸。
林梦清想,瞧他那神情应该是默认了,张一张嘴很吃力吗,还要她东猜猜西瞅瞅的,有意思吗?
“是不是我不走,你们就会把我绑回去?”林梦清拨弄了下垂下来的几缕青丝,作无所谓之态地问道,面色沉静淡定,但是那怦怦乱跳的心却是表明她内心的紧张与错乱,真的要回去吗?好不容易得到的自由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里溜走——柳毅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看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嘴角有些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要是莫言瞧见了估计会大大地惊呼一下,铁树也会开花呀,稀奇了,说起来他真的是在人前很少笑,一直是淡淡的表情,冷冰冰的冰窟窿。
这是什么意思?不答反笑,算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自己无缘无故地得罪了凌云阳,还不知道他会如何对付自己呢?什么不发工资是不去管了,关键是古代是什么地方,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自己顶撞了名义上的主子,貌似还小小地欺侮了他的自尊,可想而知后果是多么的惨烈了,妈妈呀,她还想多活几年呢?才豆芽菜那么点大就要被咔嚓掉吗?
“害怕了?跟我回去吧。”柳毅见那林姑娘终于露出了不镇定的表情,心里一阵波澜掀起,到底是害怕的,也不知道这脑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一会儿苦笑,一会儿干瞪眼的,跟变脸似的滑稽逗人,无怪乎主子对她起了兴趣,莫言也对她抱着赏玩的态度,确实是个有趣的人呢。
林梦清麻木地点了点头,身子抖了几下,无意识地扯住了身旁人的衣袖,随着柳毅的步子走出了医馆。
好不容易腾出时间的张大夫见林梦清跟着一陌生男子走了,不由得唤了一声:“希儿,去哪呢?”
林梦清这才回过神来,见自己手里拽着男子的衣袖,面色尴尬地将那袖子甩开了,搓了搓手,心慌了一阵,回过头朝张阿爷笑了笑,清润着嗓音道:“阿爷,希儿随这位大哥出门一趟,恐怕要过段时间再回来了,所以咕噜兄妹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希儿谢谢阿爷。”说罢俯身行了个大礼,一丝不苟的神色。
张大夫闻言微愣,随即捋了捋半白的胡须,微微地颔首道:“嗯,放心吧,爷爷会好好照顾他们俩的,希儿路上小心,得空回来看看阿爷。”
祖孙二人久久地凝望了一刻,才有些不舍地惜别了。
柳毅走在前边,林梦清则有些心不在焉地慢一步快一步地走着,使得柳毅时不时忍不住叮嘱一句,如此这般拖拖拉拉地走着,效率是可想而知的低了。
另一边先行离开的莫言一阵飞檐走壁,没一会儿功夫便到了雅音轩,雅音,顾名思义便是雅致的音乐,是一家有五十多年历史的老店铺了,里边有文人墨客听歌吟词,有美酒飘香,美人素手弄琴,清乐飘扬,可谓妙哉。
莫言便在附近的一个不惹眼的角落里站定了,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只等待着英王的马车从这边驶过。
耳边是仙乐飘飞,洋洋洒洒,穿过宽敞的街道,越过架在清河上的石拱桥,一直往前飘呀荡呀,妙不可言。对于莫言而言,却是没有什么干扰,原因无他,只因一门心思地专注于要事上,不曾分一丝心神去品味那近在耳边的雅乐。
眼见着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咕噜咕噜地踏上街道,渐渐地远去,消失在街道的另一边,耐心却是不曾消减的,他可以偶尔打闹玩笑,对于正经事上却也是一丝不苟的严肃谨慎,不似外表看着的那么不踏实与放浪形骸。
抬头看了眼天上悬着的那轮太阳,估摸了下时辰,差不多他们两个也是到了那家小客栈了,希望不要让他们等得太久吧。
轻微地合了下眼睑,听得不远处滚滚而来的车轮滚动声,清晰沉沉,不似之前滚过的那般杂碎刺耳,应该是了。他那微合着的眼猛地一下睁开了,从那带了几丝笑意的眼中迸射出几米精光,目标终于来了,那明澈如山涧水流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那辆渐渐驶过来的气派马车上。
他惬意地耸了耸肩,嘴角弯了下,便按着心中的计划动作起来。
那豪华气派的马车上坐着的正是莫言的目标——当今英王龙涵宇。
“快闪开!快闪开!闪开呀!”车夫看着走在街道正中央的男子,连忙唤道,面色有些慌张,这车速是一时半会儿减不下来了,而那人还如充耳不闻一般大摇大摆地在前方三十来步的正中线上走着,手中握着的缰绳更是紧了又紧,拽出了一滴一滴的汗来。
“怎么回事?”自车内飘出一句冰冷的问话来,含了三五分不容质疑之意,压迫之感迎面而来,令闻者颤动了几下身子,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胆颤不安。
“回……回王爷的话,前边……有人……马车刹不住了……如何……”车夫战战兢兢地回道,脸色一变再变,才眨眼的功夫已是冷汗淋淋,唇色一片煞白,惊惧、惶恐一齐显在脸上,难以掩盖。
“哦。”很轻的一个字,好似没有什么事一般,如同车夫说的不过是今日天气如何云云,不见任何动作与指令。
车夫见王爷没有任何回应,不由得一阵心焦,好似被火烤油煎一般难熬,再回神瞥一眼那路中央的男子,天哪,只有三步之遥了,这下子遭了,顿时冷汗落得越发厉害,满脸的煞白与惊慌,听得周围的声声惊呼与张皇之叫,一颗心如在地狱里油炸滚煮一般难受,看来今天是要错害一条性命了。
其实车厢之内的英王在听得车夫的叫唤后便微微地掀起帘子瞧过了,却也没有做什么动作,明明阿昌的声音已经够响亮了,那人却是闻也未闻,不知是何缘故,心里便是存了这么一个疑云,故意不出手,只是一味地留了一条细缝瞧那人的反应。
却见那人是一直保持着那个步调,稳稳地走着,哪里有一丝惊慌的样子,也就两种可能,要么是聋子听不见故而能如此从容着步履,要么是武林高手,不惊不慌,自有解脱之法。
就在马车离那人还有四五步的时候,英王拧了拧眉,一脸的深沉,人命关天,何况是青天白日的,要是真出了事,自己这个王爷也是要受众人所指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堂上尚且有那么多人想要将他拉下水,他何必给自己添堵生事呢?
龙涵宇拍了拍手掌,自顾自地继续一脸冷然地瞧着外边的情况。
大家眼见着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将要被马车给践踏了去,大都不忍观看,把眼睛一闭,只紧张着一颗心,仔细地听着那马车与人撞击的响动,可惜了,人群中一阵喧闹与躁动,不安与惊恐在人海里蔓延。
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那一声惨烈的惊呼声与躯体跟地面碰撞的响动,有人便睁开眼看了看情况,惊奇地发现那人居然好端端地站在路边上了,而他身旁却是一位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黑衣劲装男子,看来是被这位无名大侠所救了,顿时心里一阵轻松。
一众人欢喜地一乐,邻近的几个相互说了句“上天庇佑”“阿弥陀佛”云云之类的吉祥话,也就各自该干嘛干嘛去了,那阵骚动也就无声而散了,好似方才压根没有出现那惊险的一幕,一切不过是一个幻听与错觉而已,惊险来得快,去的也迅猛,给平安度日的平民们增加了一个新的谈资,不过如此。
那被救起的少年感激地朝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恩人俯首谢了一谢,清润地说道:“多谢大侠相救,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可否告知恩人的尊姓大名,日后好及时报恩。”
一身黑衣的男子沉默了许久,才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要谢就去谢我家王爷吧。”说罢便不去理会那一袭黑色披风的少年,往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了。
那少年低垂下头嘴角微微地弯了一弯,怎么他的手下也这么冷冰冰的,真是无趣呢。
没错,此人正是莫言,活脱脱女扮男装的林梦清的莫言是也。
莫言紧跟着那黑衣人步履轻盈地往马车那边走去,黑衣人顿住了身形,他也就停住了步子,俯首深施一礼,清润地称谢道:“多谢王爷出手相救,在下林希,日后若是有需要的,责无旁贷。”
英王龙涵宇顿了顿手,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连忙掀起帘子瞧了瞧车外俯首称谢之人。
“不必多礼,是本王的马车惊了林公子的心神。”龙涵宇略微有些失落,明明是一位公子,怎么可能是她呢?天下之大,与她声音相似也不是没有可能,到底是真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外。
“王爷说笑了。”莫言直起身子,温润而机智的目光对上了龙涵宇略显落寞的视线,他知道自己至少引起了他的一丝注意。
龙涵宇还未收回的视线在触及到那熟悉而陌生的目光时,心里一阵错愕,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再仔细地端详起眼前之人,连容貌也是如此相似,一色的皮肤,温润的水眸,小巧圆润的琼鼻,还有那微微抿着的丹唇,可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云儿吗?
原本波澜不兴的眸中闪过丝丝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是云儿回来了吗?
“云儿——”龙涵宇试探性地唤道,一声轻呼饱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意。不管她如何打扮,自己是认得她的,那模子早已刻在了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莫言故意惊慌地瞧着英王,迟疑不决地说道:“王爷,您这是在——跟谁说话?”略微带了几分女子娇气的嗓音在空中飘荡着,更是让英王更加肯定自己的感觉了,她便是自己的云儿。
“云儿,别走了,行吗?”龙涵宇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颤抖的手扶上莫言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脸上的冰冷已经消散无影了,只剩下满腔的柔情与担忧。
紧紧地握着他的肩膀不敢松开,生怕一不小心云儿便会离开自己,再也找不回来,他害怕甚至无比讨厌这种感觉,他不会让她再一次离开了,他要与她好好地过一辈子,因为失去了他才知道原来她在他的心里占了这么重要的一片,有她陪伴着才是充实的。
“王爷——”莫言心里顿时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谁会想到如冰山般冻死人不偿命的英王也会有如此小心温柔的一面,不知该说这个林梦清幸运还是不幸了,一看就是个痴情的种,要是抓住了,就是死也不会放手的。
一丝苦笑与嘲弄不觉间染上了眉梢,莫言嘟着粉嫩的唇递了那一旁没有一丝反应的黑衣人一眼,怎么说你家主子情绪失控了,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吗?提醒都不会,真是失职了。
刘天逸收到那半是指责半是求助的目光后,眼眸一闪,沉默了许久,才硬着头皮伏低了身子,恭谨地说道:“王爷,外边不适合,还是到里边为妙。”
莫言顿时无语了,这个人居然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的眼中霎时窜起了一团火焰,默念了几句才强行抑制下去了。
说起来也是,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举止亲昵,多么吸引人的亮线呢?而且还都是俊美飘逸的男子,其中一个还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冷面王爷龙涵宇,确实是把一众人给轰隆一声,外焦里嫩,外焦里酥,轰隆隆地一片惊雷咋响。
龙涵宇闻言面色一僵,也觉得不妥当,便松开了手,面色缓和了些,半惊半喜地说道:“云儿,我们进去说话。”
莫言心里略微一惊,没想到他对这个林梦清倒是真心实意的,连本王这个尊称都舍弃了,直接自称为我,但是这个惊异也只是停顿了一刻,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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