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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二弟拉着他去派出所,一位民警接待了他,听了他的陈述并认真做好笔录。走出派出所,礼义深呼吸一口,那明媚的阳光,觉得让他窒息。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伤。他陷入深深地自责。
半个月后,郑卫国获得保外候审,晓梅也从医院转了回来。因为割麦,礼义宣布窑厂停工三天,工人们高兴得只鼓掌。徐仁德送来三只老母鸡,给他熬汤补身子,家兴两口子也被叫了来。
家兴说:“每年到农忙,都是阴雨连绵,大家伙的心都提溜着,如果能有台收割机就好了。”
家兴说的收割机,桂花娘家那个村上就有一台,礼义见过,在手扶拖拉机上头上,装一个像大剪刀模样的东西。开动时,那麦子在前面整齐的倒下,比镰刀割起来快多了。
“除了买收割机,还要买配套的脱粒机。家兴说得对,每到麦收时节,这里就进入梅雨季,现在科学发展了,我们要颗粒归仓,跟老天打个漂亮仗!”
“好,要不这样,我们两家合作,你买收割机,我买脱粒机?”礼义的提议立即得到了支持。和桂花一商量,桂花也高兴,这事情就定了下来。
说干就干,三天之后,收割机和脱粒机就买了回来,先从徐仁德家试机。大家伙听说有这么好的东西,都到地里来看稀奇,田头田尾站满了人。
家兴把收割机的高低位置调整了一下,那家伙吼叫着昂头进了田间,家兴油门一加,那把铁剪子就将麦子齐刷刷地割了下来。
手扶拖拉机向前移动,那麦子像船头两侧的浪花似的纷纷倒向两侧地上。一个来回半亩地就收完了。半个小时,一亩二分地结束,神速!
“这家伙,真快。”村民们围在机器四周,啧啧称赞。二歪摸了一下,像触电似的叫了起来“哎呀,好烫。”大伙们都笑了起来。
“家兴,帮我们家收!帮我们家收。”有好多人跟在家兴后面。
“这样吧,因为这机器是我们借钱买的,今年收点费用等把钱还清了,明年免费给你们收割,好不好?”徐仁德站在田头,大声说。
“好,价钱你们定。”徐仁德事先按照商量好的价格,每亩十元,一天下来,家兴就赚回一百多元。按照这样的速度,一个麦季,本钱就能收回来。晚上,徐仁德和阿狗将收下来的麦子脱粒。
阿狗、二弟站在脱粒机前面,头上戴一顶帽子,戴一副大大的眼镜,一个大口罩严严实实的罩在嘴上。后面跟着桂花、马秀莲、雅兰、婷婷、三丫、小宝,徐仁德拿着大铁叉在最后。
桂花爹拿着木锨在前面准备将麦粒铲过去,不至于塞了机口。一切准备就绪,二弟手拿摇把发动机器。
大家开始忙了起来,机器太快,抱麦子的人根本忙不过来。等到结束,再看看阿狗和二弟,除了口罩眼睛遮起来的部分,其余的地方都堆满了麦灰,头一晃,就成块掉了下来。桂花她们脸上手上也黑乎乎的,大家相互看了看,都大笑起来。
阿狗和二弟吐出来的都是黑灰,鼻孔里也塞满了黑灰。桂花拎来一小桶水,让大家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几个人把麦粒摊开,赶紧做饭。吃完晚饭后,稍作休息,众人才纷纷回去。
“桂花,这机器快不快?八亩地的麦子,几个小时就全部下来了,只要晒两个好太阳,就不成问题了。”礼义乐呵呵地说。
“是啊,有了这家伙,快多了。明年多买几台,这样大伙用起来方便。要是前几年也有这东西,麦子就不会坏了,”
第二天是给阿狗家脱麦子,桂花起了大早,打开门,一辆木轮车挡在她家门口,车上睡着一个人,身上盖着一条毛毯。不用说,桂花也知道是谁。她叫来礼义,两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摸潮湿毛毯,估计放在门口不少于两个时辰。揭开毛毯,晓梅胸口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最近太忙,烦请照顾几日。
“你做的孽,你自己处理,”桂花没好气调头就走。礼义没有办法,将晓梅推进屋里,桂花喊婷婷起来去帮阿狗家拖粒。一连几天,家家都忙得热火朝天,基本上做到了颗粒归仓。
桂花看着家里的一大囤麦子,心里无比畅快,除去上交公粮,够一家人吃上两三年没问题的。麦子收下,紧接着就是插秧。一晃半个月过去了,丝毫不见郑卫国来接人的意思。
“你是不是打算将她一辈子留在家里啊?如果是这样,我走。”桂花回家,看到礼义正在给晓梅擦洗身子,非常窝火。
“桂花,晓梅今天腿能动了,”礼义拉着她,你看,徐礼义伸手在晓梅的小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晓梅脸上表情痛苦,嘴里竟然能发出呜呜声。
“还真的有反应了呢,”桂花也狠狠掐了一下,果然汪晓梅的嘴里又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这么说,她的大脑有了反应,如果坚持下去,她有醒过来的可能?”
“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即使醒过来的话,她的记忆尽失,不可能记得以前的事情。”徐礼义将手里的一本书拿了过来。晓梅过来以后,他就买了这本书。上面详细记载着植物人的护理和饮食。
“那你就在家好好护理吧。”桂花说着生气地转到屋里,拿出一个帆布包,将衣物一件一件往里面揣。她不知道要去哪,但是她也不想在待在这个家,要不然她会发疯。想想也是,换做任何一个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每天去给另一个女人端尿喂饭,换洗衣服,还要帮着擦身洗澡,谁都受不了的。
礼义拽着包裹不放,“桂花,请原谅我,我们那夜真的什么也没做,请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别人能相信你吗?这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你若不是有愧于心,怎可能把她放在家里,现在村民谁不在背后指指点点?我走,你们干脆在一起过吧。”
“这事情因我而起,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她现在这样,也不能将她送回去不闻不问。求求你,就当是为我赎罪,接受她,将她当作妹妹。”
礼义看着她,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让她看了更为讨厌。“滚开!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桂花拔腿想走。
“好,桂花,这个家不能离开你。如果你看着她心烦,我把她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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