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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抗拒，抱紧他，深深吻他，一点点啃食他的炽热，吞进他所有的柔软温存。
“若何……”他喘了口气，轻声唤她，“睁开眼睛，看我。”
她张开双眼，余锐眼角微红，正抬眼撞进她的眸子里，二人紧贴着鼻尖，两颗心避无可避，四目相对间，彼此的神情都尽收眼底。
“我好爱你……”他声音微颤，正要吻她。沈若何心头一热，压了上去。
这一瞬间的美好在一阵猝不及防的后仰中戛然而止。沈若何身子压得太重，重心失衡，二人坐在椅子上顷刻间后翻了过去，余锐猛然间用手撑着地，才不至于重重摔下。然而椅背碰到了身后的书架，紧接着，一排接着一排，一个个书架都哗啦啦倒了下去。
这个浪漫的瞬间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了。
余锐不由得笑出声来，慌乱中沈若何赶忙爬起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她笑不出来。
门口几个护卫来询问情况，余锐门也没开，几句话把人打发走了。
“余大哥，这个……怎么办啊？”
余锐推开窗，秋夜微凉，天枢府里的夜格外清冷，月色流淌下来，地面白得像骨。
“暂且先收拾着吧，晚些送你回去休息，剩下的，等明天有人来了再收拾。”话音未落，余锐已经开始去扶那一个倒一个的书架了。
沈若何跟着扶了半晌，终于把那一排架子都立了回来，但看着满地的卷宗，不禁愁眉紧锁，一下子泄了气。
“这些卷宗上都有编号。”余锐捡起一个，指着书脊上的小字，道，“按照年份，以及干支排列，对应在书架上指定的位置。”说着，便把手里的卷宗放在书架一角，指了指架子上的编号。
图书馆也是差不多的检索方式，沈若何立刻就懂了。
“余大哥，我从最后一排开始摆，你从头开始，分开整理，可好？”沈若何神色稍缓，道。
余锐点头应了。
二人捡了卷宗抱在怀里，核对着编号一个个摆放到架子上，一卷卷、一本本，扉页凌乱，有些年代久远，纸张微微泛黄，沈若何从最后的架子开始摆起，一看编号，便知都是陈年旧案。
元都天枢府的卷阁，收集的案卷不论大小，都要归档，沈若何摆了半晌，不由得晃个神，怀里一本有些旧了的案卷掉在地上。
她俯身捡起来，扉页零散，翻看一看，却是一庄二十二年前的旧案。
小案子，一个叫张婉儿的女子，死在白月镇，那是一个元都与武平城交接的小镇，人口不多，镇上都是普通人，依靠着武平城钱家的庇护，平安度日。
这个女子，死的时候只剩了一个身体，三魂七魄丢了个干净，死因确是……镇上男子的情杀！
沈若何看得脊背发凉。
卷阁摇动的烛火里，余锐仍然仔细地核对着卷宗，一丝不苟一个个放在架上，他的影沉在烛光照不到的暗处。沈若何握着这书卷，仿佛这一次她离他更近了。
“余大哥，”她轻声唤他，“这个旧案，有些奇怪。”
“你说说。”余锐继续忙着手中事，没看她。
“二十二年前的旧案，大庸龙历七十六年，八月初七，白月镇一女子张婉儿在家中被人杀害，凶手次日自首，凶手同镇上的男子，名为李唤，因追求张婉儿不成，酒后愤恨，怒起杀心，夜里潜入张婉儿家中，二人发生争执，李唤用张婉儿家中的花瓶砸中其头部，张婉儿失血过多而亡。”
“天枢府案：李唤八月初八自首，念其临时起意，无蓄谋之故意，且主动自首，判李唤入狱监禁三十六年。另附：张婉儿……”
沈若何抬起头，面色晦暗，看着已经放下手中事的余锐，一字一顿，道：“三魂七魄皆尽！”
余锐微怔，几步走到她身前，接过沈若何递上来的案卷，又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
“这是第一起？”沈若何道。
“不好说，再往前翻翻。”说话，他在沈若何摆放好的架子上搜寻起来，“这里的存档只有二十五年，再久的，就要开府库了。”
“这样不行。”余锐仿佛自语了一句，立刻朝门口走了过去，开门叫了几个护卫，沈若何听不清楚，但大体也知道，余锐在安排更多的人手投到如今这个新发现上。
“我料想应该不会再早了，即使不是第一起，也不会早太多了。”沈若何沉思片刻，指着卷宗上的年份，道。
“我也这样想，只是，还是要查，这案子事发的时间，与周家灭门的时间极其相近，当时恐怕没人会注意这个小案子。”余锐指尖在这泛黄的纸面上轻轻划过，也停在了年份上。
“这个时间，今何夕在什么地方？我们只要去伏天门，查一查伏天门的记事档……”沈若何目光一闪，道。
余锐一只手搭在面前的架子上，屈指轻敲了几下，双眉紧锁，道：“伏天门这个江湖门派，是在周家灭门之后才成立的，也是说，张婉儿案的时候，并没有伏天门。”
沈若何诧异，她需要更清楚的时间线。
“八月初七，张婉儿被杀，九月初三，周家家宴，当日下午，因为父亲生病的消息送到周家，我母亲带我提前离开，当日，我与母亲在回元都的路上被截杀，九月初三晚上，周家灭门……”余锐沉着脸，看不出情绪，话语中，沈若何已然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汹涌激荡。
“伏天门……”余锐思忖片刻，道，“龙历七十六年，九月十六，大庸各地开始有了伏天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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