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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眼神，真是惯会哄骗人。
见她缓缓走过来，余锐不由得扶住她肩膀，“说了我自己一人去见元卿便好，你就留下来好好休息吧。”
“我想去看看苏仙长。”沈若何压着怒火，低声道。
“是我不好，下次……”余锐忍不住笑了，“不然你别去了，被人看见这个样子，怕是不太好。”
“你也知道不太好？我身体弱，灵力低微，你也不能这般欺负我……”沈若何说到哽咽，忍不住伸手锤他。
余锐抓着她手，笑道：“若何，你运转一下|体内灵力试试。”
闻言，沈若何感受着周身灵力流转，一阵温热渐传遍全身，与白日在池上采莲蓬时相比，竟有明显的提升。
“怎么回事？”话一出口，她便不由得红了脸。
余锐淡淡一笑，后背对着她俯身，侧目道：“上来吧，我背你。”
“我……灵力运转一下，感觉好多了，自己能走。”沈若何赧然道。
“苏昀在剑阁最高层，第一百三十六层，你确定你要自己走？”
沈若何乖乖爬上了余锐的背。
这真的是……男神带飞，余锐踩着窗沿一口气跃上了一百三十六层，落地的时候，气息平稳，面色平静如水，这种非人的体力，沈若何十分害怕。
沈若何向下一望，惊喜间神色凝滞，别说是静云阁聆云阁，就连整个虞阳镇都尽收眼底。
阁内灯火通明，苏昀轻推开门，与余锐互相行了礼。
这第一百三十六层的剑阁内，只有一个蒲垫，墙上空无一物，沈若何细细看了，阁内连一个剑名的题字都没有。
“这最高层，尚未有剑封于此，一直空着。”苏昀笑道。他面色如常，神色无异，全然没有蛊毒发作的虚弱，“展鸿兄，你可带来了？”
余锐从玄天袋里掏出拓本和一个布袋，交与苏昀。沈若何凑近观望，却见拓本上只一个和她手掌大小差不多的脚印，这脚印看起来中规中矩，更像是猫猫狗狗的足迹，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余大哥，这脚印……确定是妖么？说不定只是普通的动物。”沈若何不禁道。
余锐与苏昀沉默不语，打开布袋，里面是几撮细长的白毛。苏昀面色一沉，叹了口气。
“这脚印和兽毛，可是来自同一种……动物？”余锐问道。
“展鸿兄，你可曾听过，有种妖，叫做……九尾？”苏昀捻着一缕白毛，若有所思。
“九尾？”余锐微微蹙眉。
“这个我知道。”沈若何窃喜，这完全都在她的知识范围之内，不禁笑道，“是妖狐！”
“沈掌门确是颇有见识。”苏昀微惊，道，“大庸有书记载，青山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但这妖兽，只存于记载之中，大庸至今还没人见过，我也是看着这脚印和兽毛，推断个七八分而已。”
余锐抱胸而立，似反复思忖着苏昀方才的话，半晌，缓缓道：“食者不蛊，何解？”
“字面的意思，吃了九尾的肉，能解毒。”苏昀淡淡地说。
“也就是说，抓个九尾给苏仙长吃了，说不定毒蛊就解了？”沈若何恍然大悟，道。
苏昀笑着摇摇头，道：“沈掌门太过乐观，且不说这九尾能不能抓到，就算抓到，吃了能解何毒，也是未知，若炼了灵药，也是药性不明，糊里糊涂吃了，说不定有百害而无一利。”
“苏仙长说的对，但，或有一线希望。”沈若何道。
“话是这么说，可按照展鸿兄传信所描述，这吃幼子的妖，倒不像是九尾。”苏昀道，“九尾食人，但……并不分年龄啊。”
“也许每个狐妖口味不一样呢？”沈若何道。
余锐沉思片刻，道：“元卿兄说的有道理，按照陈平百姓所描述，这食幼子的妖兽实际上，已经有四年没出现过了，仅凭这些足迹和兽毛，并不能确定。”
“看来，还是我和你走一趟吧，”苏昀微微一笑，道。
“苏仙长，你身体……无碍么？”沈若何不禁问。
“无碍，本也打算明日就出关的。”苏昀转而望向余锐，道，“明日一早，我可与你一同回去。”
“我也……”沈若何拉住余锐衣角，欲言又止。
余锐收起拓本和那布袋，握着她手，轻声道：“明日元卿兄出关，静云阁两日内必会复课，你还是留下好好修习为上。”
“且陈平之事来的蹊跷，这其中或者还有其他隐情，风险未知，你还是不要冒险。”
她不再争辩，沈若何自认为这一路尸山血海也走过来了，只是越是相处久了，余锐却越发谨慎、患得患失。
高处不胜寒，聆云阁手可摘星。苏昀独自凭栏，纤白的影沉在天幕的漆深里，风卷着他素白的衣袂烈烈翻飞，苏昀轻咳了几声，身体微颤。
“兄长还是不要吹风。”苏?从暗影中来，搭了肩披风在他肩头。
“明日一早我便要去玄荒之日，少则几日，多则月余，静云阁与聆云阁的一切，就都交与你了。”苏昀远眺着风荷小居的点点光亮，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沈掌门，必要看顾周全。”苏昀道，“那是展鸿的命。”
“我知道。”苏?眼色一沉，道。
天幕中星海如弈，苏昀转而望向苏?，沉吟了半晌，道：“你与行之……”
“我已与他说清楚了。”苏?垂眼不看他，神色清冷，不带一丝情感。
“或许以前我不该护你，翌云，你要明白，没有人因为你而遭受痛苦，你心里怨他，我也能理解，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苏昀轻抚他的肩，目光闪烁，“你也没有。”
“兄长，我不怨他，我只是……怨我自己。”
苏昀手掌温热，一股暖流渐汇聚在苏?肩膀，他眼里满是怜惜，只轻声道：“我的翌云，还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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