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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大庸，在井水中投毒也是死罪。
静云阁冬日也是暖的，晴光映雪，静湖微光粼粼，余锐送沈若何回静云阁，苏?在岸边相迎，远远见了这二人，便不由得双眉微蹙。
“沈掌门，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又胖了？”
沈若何下船见了苏?的第一句话，听到的竟是这个，顿时沉了脸，想分辩几句，却说不出口，她从心底也清楚，苏?说的没错。
“冬日天凉，大概都会多吃些，无妨。”余锐垂眼，见沈若何涨红了脸，不由得笑道。
“翌云，我这便要回去，你……照顾好她。”
“这么急？展鸿兄，你，不住几日吗？”苏?诧异，道，“难道是还有什么疏漏？”
余锐无奈笑了，道：“也不是，长邑城江家已有人盯牢了，无妄灵环的流通渠道也基本上在天枢府的掌控范围内，燎城、陵扬以及虞阳一带结契的修者也排查出不少，还在继续查，都在掌控中。”
“那你为何还这般着急回去？难道北地有异？”
“确是北地有异，但，不是坏事，只是需要尽快去查个清楚。”余锐淡然一笑，松开沈若何的手，似有不舍。
这几日伏天门也有消息来报，龚杰自上而下细细查了，确有不少私下里与龙家结契的门内弟子。
龚杰一个没留，悉数交去了天枢府。
如今已经用过那法器的人能抓的都抓了，在售的法器又都被她安排的门下弟子买了个干净，确是都在掌控。沈若何心里清楚，余锐所担心的，是那棵树。
在长邑城的时候，她多次收到百里湘的传信，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大庸的灵脉是棵树。
她目送着余锐乘船远去，回身跟着苏?往静云阁走，沈若何曾迫切地想随着余锐一起走，可余锐只想她安安稳稳，不再奔波。
沈若何一路上沉默不语。
静云阁冬日微暖，她有些想睡，回想起这几日外出的种种，一股浓重的困意便爬上眼角，前方那白影越发模糊，她想叫住苏?，却发不出声音。
精疲力尽的感觉。
她脚下越发沉重，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沈若何已躺在自己的床榻上，房内炉火温热，她捂了一身薄汗，下意识掀开被子。
苏?正坐在她床边，伸手就把被子盖了回去。
“苏仙长，你怎么在这儿？”沈若何惊得坐起来。
苏?眼神凌厉，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沈若何，你是怎么在我静云阁修习的，算上春天的，你也在这儿学了几个月了吧？”
“啊？”沈若何慌乱中竟无言以对，自觉肯定要被骂了。
“你自己怀孕了，你都不知道么？”
沈若何目瞪口呆，待她回过神来，面颊已红得发烫。
“那个，苏仙长，什么时候有的啊？”她有些语无伦次。
苏?轻笑一声，道：“你应该去问你夫君啊，你这看来有快两个月了，自己算。”
她觉得自己大脑飞转，可又不知道到底想了些什么。
“要不要告诉我帮你跟他说一声，他应该还没走远，现在说，也许你夫君就回来了……”
“不用。”沈若何赶忙道，“他确有要事，苏仙长，你先别和余大哥说，我想……亲口告诉他。”
“那好，你多好好休息。”苏?起身要走，沈若何却猛然拉住他衣袖。
“还有何事？”
“那个，苏仙长……”她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之前骑马了，还和一大堆凶尸打了一架，还喝了好多酒……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苏?淡淡笑了，眼眸里温暖的神色让沈若何有些不习惯。
“你有灵力护体，自然没事，近来是否觉得自己灵力快速提高了？”
沈若何机械地点点头。
“也是因为你怀孕的缘故。”苏?笑道，“这孩子灵力很强，不仅不需要你担心，还会守护你。平日里，你依然可以像从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
“你要多注意休息，多吃些。不然身体会吃不消。”
她只觉得小腹温热，沈若何垂眸，手掌轻抚上腹间，如在梦中。
“这力量，你可熟悉么？”苏?望着眼前这个茫然不知所措的小丫头，心中莫名生出一分怜惜。
“熟悉，但是……又不确定。”沈若何声音有些哽咽了。
“这几天陈盈盈不在，你自己一个人住，若有不适，你可以来找我。”苏?竟是难见的温柔，随即又补充道，“虞阳镇前些日子出了些事儿，她在家里帮忙，过几天才回来。”
“苏仙长……”
沈若何还有些混乱，苏?的话竟也听得不甚分明，只拉着他衣袖，似乎出于本能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静云阁，可还有饭么？”
苏?不由得笑出声来，拨开她微冷的手，道：“我叫厨房做些你平日爱吃的送过来，你且好好休息吧。”
沈若何笑不出来，苏?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沉浸在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里无法自拔，似乎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可她已然被震得神志不清。
“也许它还在某个地方等你。”
她想起那一日在陈平天枢府院子里，余锐刻了一个云犊，随口说的一句。
它没有在等待，它已经自己靠近了。
沈若何想起梦里那个化作幼兽的云犊，忽然间就懂了。
她拿起水镜踌躇不决，半晌，还是垂手放下。有些重要的话，总要留着当面说。
厨房送来的饭菜她一口也没吃，都是她平日爱吃的，可似乎云犊并不喜欢，她闻一闻，就够了。
“你还真是难伺候。”苏?冷冷望着她，半日前的温柔恍若一梦。
沈若何淡淡一笑，她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愈发觉得好看，大抵是云犊是喜欢苏?的。思忖间，耳边传来细微清脆的震动声，沈若何侧目，一只红色纸鹤疏忽从她耳边飞过。
她想也不想，展开纸鹤，双眉微蹙。
“你跟别的男人关系这么好，你夫君可知道？”苏?轻哼一声，道。
沈若何无暇解释，她神色凝重，将那红纸塞进苏?手中，正色道：“苏仙长，你还是看看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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