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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抚着她的发，温热的唇贴上她额头，手掌似是无意地在她腰间摩挲。
“余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苏仙长和你说过了？”沈若何想起晨光里余锐的欣喜大于惊讶笑意，不禁道。
余锐轻笑，敷衍着“嗯”了一声。
“苏翌云这个人……真是讨厌啊，说好了不说的。”沈若何按住余锐不安分的手，抱怨道。
湿软的舌划过她脖颈，沈若何触电般推开他，压低了声浪，“不行……”
余锐像是个挫败的孩子，带着满脸不甘，把头深埋在她胸口，深深吸气，半晌，才缓缓轻语道：“好，听你的。”
“余大哥，你今日无事么？”沈若何紧拥着他，他身体滚烫。
就算有事也不要走。
她用拥抱这般明示他。
“无妨。”
“余大哥，好像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总是在照顾我，也少见你去公办，也不见你去炼刀……”
“冬日天寒，修习刀法也讲究天时地利，这么冷，大抵会事倍功半。”余锐在她怀里磨蹭着，声音模糊。
“你就是在偷懒吧。”沈若何笑道，她喜欢这样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他。
营帐外寒风鸣唳，她手有些小，包裹不住这炽热的身体。余锐下巴压在她肩头，微眯着眼，似想起晨间喷薄的日出，舒服得快要睡着。
沈若何却全无睡意，她陷在渐平缓的喘息里，闭上眼，脑海里又是一片漆深。
在地下，潮湿寒冷的泥土间。她倏忽睁开眼，不由得发抖。
“若何，你做噩梦了？”低沉的声浪在她耳畔散开，余锐轻抚着她的背，掌间一股暖流似把她从黑暗里拉了出来。
“我又看见了，刚传送来找你的时候，那个地下。”
“余大哥，你们挖了好几天么？”沈若何轻推他胸口，二人微微分开，她能看见他温柔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倦怠。
“冬日天冷，土壤稍坚硬了些，且要避开根脉，不太好挖，虽挖了几日，但似乎还不够深。”余锐指尖划过她嘴角，擦掉一点白浊。
沈若何拨开他手，红着脸，尽力不想其他，“为什么不用灵力？”
“若说陈平、赤兰还受着元都灵脉的影响，那这更北边的草原上，元都灵脉可真是一点都触及不到了。”余锐目光黯淡下去，道，“虽可以用灵力，但用过之后，在这草原上恐难恢复。”
“地下况状不明，倘若探明状况后真有些棘手的问题需要用灵力解决呢？”
她霎时间就想到了静云阁断了灵脉的尴尬境地，余锐现在大抵是抱着能省则省的心态吧。
“可这样太慢了，而且地下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也看不到，不如，让我用灵力试试？”沈若何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不行，你更不行。”余锐神色肃然，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沈若何恍然间想起什么，翻身扯过衣服胡乱穿上，掀开帷幔下了榻。
“有办法了！”她翻找了片刻，拿着那块熟悉的白玉璧，笑道，“我现在就……”
余锐掌心绛色流光如锁链般忽然萦在沈若何周身，似有一股力量强拉着她，沈若何身子一轻，被灵力重新带回榻上。
“外面很冷，衣服也不穿好。”余锐扯着被子把她盖住，白玉璧掉在被褥间，裂成两半。
午后的草原上轻风微抚，沈若何没再去地下，小葵跟着余锐下去时间也不短了，她一个人望着那棵几次重复在梦中的大树，拍了拍手，竟爬了上去。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梦里。
光秃秃的枝桠上早没了积雪，这一日风轻微暖，她坐在树上，远山覆着皑皑积雪，映着阳光亮晶闪烁，山下袅着腾腾白气，隐约间似有河流，枯草上点着一团团白絮，像是一群野羊。
这里就是自然的样子，没有灵力，每个人都是平凡的人，像极了她回不去的那个世界。
沈若何望得出神，不知何时，树下已聚集了几个天枢府的护卫，一个个偷偷瞥眼上来，小声议论。
“嫂子为什么在树上啊，不会是和咱们大哥吵架了，想不开吧？”
“不会吧，昨日在帐外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唉，这你就不懂了，没动静才是有问题。”
“不是，我昨天看见咱们大哥天还没亮带着嫂子去跑马，这大冷天的，能不生气吗？”
沈若何听得一清二楚，现在这情况倒是下来也不妥，却坐也坐不住。她只当没听见，大抵过不了多久人就会走呢。
“你们几个，在这儿干嘛呢？”余锐不知何时朝着树下过来，见几个护卫聚在树下，抬眼便见道树丫上的沈若何。
“大哥，你给嫂子道个歉就完了，这大冷天的，赶紧哄下来吧。”其中一个护卫笑道。
余锐肃然神色里闪过一丝迷茫，“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道歉？”
“你惹嫂子生气了吧，不然人家大冷天在树上干嘛？”
余锐仰头间，沈若何正望着远方不看他，坐在光滑的枝桠间，似乎稍微一动就会滑下来。
“若何，你快下来！”余锐的声浪飘在风里，似有颤抖。
沈若何笑盈盈望着他，这个角度的余锐仿佛也没那么高大威武，他神色紧张，眼眸里急切快要溢出来，沈若何喜欢这个在她面前不掩饰任何情绪的他。
“大人啊，你就说你错了，别的什么都别说啊……”边上的一众人还在起哄，似乎都等着看这位平日里威严持重的余大人哄媳妇的戏码。
“你们都没事做了吗？还围着干什么！”
众人见余锐面带愠色，忙散了些，却还不走远，似是一定要看到最后。
余锐足间一点，跃身上去，揽着沈若何的手臂一把拉进怀里。
他把她稳稳抱下来，落地了，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双眸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你知道多危险么，万一要是掉下来……”
“苏仙长说没事的。”沈若何笑道。
“这时候你倒是想起他的话了。”余锐垂眸，面色稍缓。
冷风断续，吹得枯枝“咯吱咯吱”作响，余锐抱着沈若何转了身，却见到那大树的后面，小葵悄悄露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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