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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白雪飞远远的就看见了柳州和毛大夫。
“哎呀，女娃娃，没受委屈吧。”毛大夫道。
柳州也走过来。
“东西都给你收拾过来了。”
白雪飞扭头看贺元新，“搬家啦？”
“恩。山里事儿急，宁古塔也异动频繁，我得尽快行动，这些日子疏忽你了。不过今天进总监军哪儿晃悠了一圈，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不长眼的动你。你在毛大夫这儿住几日，等我安排好，带你去春城吃葡萄。”
“葡萄。”
白雪飞凝重了半天的神色，在最后两个字出现后土崩瓦解，全变成了滴溜溜的口水。
“咯嗦。”
赫连青衫折扇一开，“有我第一公子赫连青衫在，漂亮姑娘就不会受伤。走你的吧。跟交代后事一样，婆婆妈妈磨磨叽叽……”
贺元新朝真正咯嗦的男人扫去一眼。
暗含警告。
赫连青衫冷哼一声，到底没敢多说什么。
“贺哥哥，我也去。”
“放心，这次，有你师傅的详细地图，遇不到毒蛇猛兽。”
他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以示安慰。
“等我们去春城找到天梯，才能下崖底去找紫藤，那时再带你一起。”
那时，不带她，他觉得自己都不一定找到。
从小靠拳头说话的陛下，此刻，不得不向气运之子低头……
说罢了话，他便匆匆离去。
“女娃娃，我们区现在也不错了。”他说着，看向赫连青衫，“你带人师徒俩去逛逛，熟悉熟悉。我得熬药去了。”
柳州等他说罢，走到白雪飞身边，“可有不舒服。”
“没有，师傅。我挺好的”
“我是说，心里难受吗？”他知道小徒儿是个心善绵软的，见不得那些苦难之人。
白雪飞低头，“恩，挺难受的。”
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做不了什么，所以，杞人忧天不如顾好自己。”
柳州淡淡点头，“小徒儿长大了，过些日子，该给你选些新书看了。”
这时，赫连青衫从自己房里拿了个斗篷过来，“给，美人配美衣，你只管穿，大胆的穿！爷罩你！”
即使他如此大气。
对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和一身花哨的衣服，白雪飞依旧差点脱口而出“谢谢姐姐”。
还好，憋住了。
嫩黄色的锦缎上用银白色的线绣了几朵俏丽的金银花。帽子边缀一圈白色的绒毛。戴在头上，刚遮住眉毛。两边绳子一系，便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很好看。”
柳州夸赞道。
白雪飞笑眯了眼，违心道，“谢谢赫连哥哥。”
赫连青衫挺了挺胸脯，瞬间美滋滋。
他男人的面子，终于挽回了。
“走，爷带你逛。”
路上，白雪飞觉得有几个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终于因为几颗蛇果想起来，那是曾经初遇毛大夫时，跟着一起的男人，还试图抢她的蛇肉！
但此刻。
那些男人安静如鸡，领头的人变成了长生，连带着的那个咯嗦又胆小的小石头都跟着挺直了腰板。
“你们去那边再弄些柴回来。”
他声音不再发颤。
白雪飞心道，大家都在成长啊，比如她，至少不再见人就冒冷汗。
“白姑娘，你今天可有口福了，我们正准备爆米泡吃。”
“米泡?”
白雪飞一下子精神了。
长生牵着个小丫头走过来，“妞妞，叫白姐姐，白姐姐救了你的命知不知道。”
“白姐姐。”
妞妞脆生生地道。
白雪飞顺手就从口袋里拿出一片肉干递过去。
妞妞看了看哥哥，见哥哥点头，才接了过来。两只小手用力把肉干撕成两半，递给哥哥一半，然后转头叫道，“神仙姐姐。”
“嘿，这丫头有点意思。”赫连青衫暗地里忙的事儿也多，见过了长生，知道他有个妹妹，倒是没见过。
妞妞眨巴着眼睛。
一扭头，“姐姐好。”
噗嗤，白雪飞没忍住笑出声。
“走，回去。这天儿太冷了。把人眼睛都冻瞎了。”
赫连青衫背着手就往回走。
白雪飞看了他师傅一眼，两人无奈一笑。
“对了，你的长尾巴，已经找到了。现在在你房间里。”
“真的！”
白雪飞惊喜极了。
第一次搬家那天，长尾巴没跟她走，但下雪的那天，她实在担心，就想上山去接它们，哪儿想到竟然没找到。
柳州点头，“它们在营地外徘徊了几圈，刚刚飞进了你的房间。我过来时，就顺便带过来了。”
白雪飞立刻加快速度。
房间里，还是一样的摆设，看来是直接连家具一起搬来的。
只桌面上多了个笼子。
唧唧——
“长尾巴，小尾巴！”她颠颠地跑过去打开笼子，里面两只鸟瞬间飞出来，在她头上一圈一圈绕个不停。
晚上的时候。
外面隐约飘来一阵香味，白雪飞这才想起爆米泡来。
偌大的广场上，正中间扫干净了雪。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全是人，又换了一身靓蓝色衣服的赫连青衫正站在旁边指点火候。
两个烧红的铁盆边缘钻了孔，铁丝穿在一起，不停地翻滚着架在火上烤。
里面哗哗啦啦，香味就是从那缝隙冒出来的。
“可以了，开！”他道。
小石头贼笑一声，“胆小的捂住耳朵。”
男孩子憋红了脸。
女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
白雪飞想都没想就捂住了耳朵，这才叫不少姑娘凑到她旁边一起捂住耳朵。
两个铁盆一开，砰一声，撒出了一些胖乎乎的白米。
人群一拥而上去捡米，长生敲了敲小石头的脑袋，“我就说放多了。”说罢，又招呼着人别烫着了，排队，一人半碗。
分发的差不多了。
毛大夫端来一碗，“尝尝，甜的。”
再忙不能忘了吃。
他也是一闻到香味儿就来了。
白雪飞拿了一颗。
“拿一撮。”毛大夫道。
白雪飞点头，乖乖伸手接过一撮，一把放进嘴里。
绵软的胖米泡入口即化，那感觉像是趴在天上啃云朵，如果云朵有味道，应该就是这样了。
“师傅，吃。”
柳州拿了个竹片尝了一些，淡淡点头，“恩，挺甜。”
毛大夫三两下解决一碗。
旁边那些自然是一粒一粒吃。
吃了十来粒后，剩下的加热水，瞬间就成了甜米糊，喂小孩子最好。
“等会儿还有玉米泡。”毛大夫道。
果然，又约摸过了一刻钟。
砰砰，巨响！
然后就是炸成了花儿的干玉米。
这次，是赫连青衫端来一碗，“来，尝尝，这可多亏了爷的机智。”
白雪飞疑惑。
毛大夫嗤笑一声，“这人别的不行，也就剩一张嘴了，把总监军那边一通忽悠，算是叫那边准许搞这些了。”
赫连青衫有口难言。
他这么做当然不只为了吃，这玩意儿他根本瞧不上。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那砰砰的响声……
遮盖后山和营地某处的动静。
“总之，你就说爷我厉害不厉害！”
白雪飞吃人嘴短，再次违心开口，“赫连哥哥威武。”
“有前途！”
赫连青衫拍了拍她的肩膀大笑离去。
这天晚上，白雪飞不出意外的，半夜醒了。
陌生的地方，下意识的反应。
她摸了摸肚子，被子一掀就要去找吃的。
等等。
脑海里，肉泥的样子深入人心，甚至因为匆匆一眼，越发给人想象的空间。
要是换上自己的脸。
呕——
丑哭了！
她默默收回了腿，盖上了被子，躺下，开始背三字经。
窗外，好不容易挤出一丝时间的贺元新等了半天。
他就猜到这丫头没安全感，指定睡不好，听见了掀被子的声音，没等到卡擦咔嚓的咀嚼声，反倒听见了三字经?
小馋猫，出息了。
他无声轻笑，而后披星戴月离去。
第二天早上，推门而出，白雪飞看着头顶的太阳发呆，“终于晴了一天啊！”
阳光照在身上其实没什么热度，甚至因为雪化，风一吹，更冷了一些。
但莫名的，冬日的太阳，就是让人心情愉悦。
“起来了？”
毛大夫住在她对面。
隔壁是柳州，此刻已经从远处端着一碗粥来了。
“小徒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柳州也知晓她之前半夜总被冻醒。
白雪飞笑的特别灿烂，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吃完了粥，柳州便将一张地图交给她，“先前你问我山洞还通往何处。你可知，山洞是怎么形成的？”
白雪飞惊讶，“……不是，挖的?”
柳州摇头，“我曾意外出关过一次，那时，只一条道。是原本宁古塔内部的通道。而其他的通道是被有毒的酸水冲刷开的。”
他不再说话。
白雪飞便知道师傅在引导自己，想了想，“有毒的，是那个地油吗？”
“不错。地龙翻身，山崩地裂，地油混着某些白色山石的水，就是一种可令岩壁腐朽成灰的毒。加上你们山里各处水流冲刷，日积月累，从潮湿到腐朽，最后通成洞穴。”
白雪飞努力理解，“钟乳石洞穴岩壁就有白色的粉末。也就是说……”
想了想，她又看了看地图，“也就是说，那山洞通向紫藤崖底！”
“不错。”
柳州修长的手指在图上练成一条线。
巨长的洞穴，从地油井开始，穿过一座山，穿过紫藤崖底，再穿过一座座山脉，最后竟然通向她最开始的小山洞。
“小徒儿，这个秘密，你来决定。要不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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