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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夭倒是很乐意,她正愁没有理由留下来呢。
过了一会儿,百里明歌就带着伪装好的百里明渊来了。傅玉夭今天也穿着掩形衣,但是以前傅玉夭在初延部的时候也会穿着掩形衣出去,这两兄妹一眼就认出了傅玉夭,得亏百里明渊拉着,不然百里明歌肯定就扑过来了。
傅玉夭走过去,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殿下。”
百里明歌喜笑颜开:“阿……傅馆主!”
她过来挽着傅玉夭的手,大有和她畅谈三天三夜的意思,这时百里明渊适时咳了一声,提醒道:“我们今天来是祝贺七公主之子满月之喜的,不要误了正事。”
“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我已经让人把礼物送进去了,自己就不用去了吧。”
百里明渊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确实做不了自己妹妹的主,只能由着百里明歌拉着傅玉夭在园子里闲逛,自己则去安排相关事宜。
七公主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公主,所以赐的府邸加上这金池园都是无比奢华,各种在别的地方看不到的珍惜草植在这里随处可见,更难得的是那方池子,也就是金池,那方池子可是比皇家园林最大的昆池还要大上一圈,当初耗了大半国库才修好的,以汉白玉为底,翠玉为栏,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从温泉行宫运水,以保持水的清洁,这样修建在公主寝宫附近的池子,使得公主的园子四季宜人。
“中原人可真会享受,建个池塘都这么漂亮,那上面还有人在划船呢!”
百里明歌显然是没有接触过这种南方的交通工具,兴奋极了。
“那是大梁的公主们在泛池游玩,一般人是不能上去的。”
百里明歌来了兴致:“公主们?那是不是会有我的王嫂?”
她牵着傅玉夭来到池边,远远的就看见公主们在湖上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百里明歌亮亮的眼睛盯着她们看了好半天,但是眼睛里的兴奋却一点点散去,最后她转向傅玉夭,道:“我不喜欢她们。”
傅玉夭疑惑:“为什么?”
百里明歌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不喜欢。”
大概同样是骄傲的公主,百里明歌看了两眼就敏锐地嗅到了她们身上和自己不一样的味道吧。
萧泠月也在湖上泛舟,一个人一条小船。
姐姐们又不理她,甚至在今天尤其讨厌她,因为她送给小外甥的礼物。
她给小外甥挑的礼物是她能拿的出手的最贵重的一件礼物,贵重到姐姐们见都没见过,所以她们就以为萧泠月又在炫耀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她,上次大姐姐的二儿子满月,她没什么能拿得出手,就被笑了好久,这次她攒了好久,把舅舅送给她的及笄礼物拿出来送给小外甥,以为这样就不会被笑话了,可是又惹姐姐们不高兴了。
小公主落寞地坐在船上,没有心思划桨,没想到却突然撞上了潞姐姐的小船。
“对不起,潞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她根本没有怎么动,是潞月公主自己撞上来的。
萧潞月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嫡公主吗?怎么有心思和我们这些庶出的来划船?”
“不是的,我……”萧泠月慌张之间站了起来想解释,没想到这时另一艘船撞了上来。萧泠月一个没站稳就掉进了水里。
“谁那么不长眼?!”
萧潞月看着萧泠月在水里扑腾,道:“是我们的泠妹妹呢。”
萧泠月一边挣扎着,一边喊着救命。
这下这些公主们才意识到萧泠月不会水。
“来人啊。”有公主喊了一声。
池边的仆从们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毕竟这池子太大了。
“那些人听不见,谁下去把她捞起来啊,可别真出事了,潞月,你不是会水吗?”
“开什么玩笑,”萧潞月第一时间驳回去,“要我下水去救她?我今天穿的可是浮云锦,下了水就不能要了!”
公主们眼看着干着急,但是也没有人真正想到办法。
傅玉夭和百里明歌眼尖地发现有人落水了,但是这两个人都不会水,傅玉夭正准备喊仆从去救,就见有人在离萧泠月落水比较近的地方一下子扎入了水中。
百里明歌低喊出声:“是王兄!”
傅玉夭这下才放心了一些。
百里明渊很快就游到了萧泠月身边,把人救了上来,但是他这一路上冲撞了不少公主的游船,所以在上岸之后很快就被兴师问罪,每个公主都以为这不过是个初延部的侍卫,居然敢有这样的胆子冲撞她们,实在是无礼至极。
百里明渊看着怀里受惊小鹿一样的萧泠月,他对那些公主们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从温泉行宫运回来的水洗去了小公主的妆容,显得她清秀干净,脸颊上被掩藏着的小雀斑此刻也显露出来,让她看起来更加可爱。
萧泠月第一次被好看的人这么温柔地看着,任何词语到了嘴边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萧潞月继续骂道:“你一个外族男子,还不快放开泠妹妹!”
百里明歌哪里会允许自己的王兄受这样的责骂,立马冲过来,让自家王兄退到一边去,免得再被无礼对待,自己则抱住了刚刚从水里被救起来的萧泠月,安抚着她。
见她这身异族打扮,这些公主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少女的身份,基于父皇对初延部的礼待,她们也不好再这样发脾气,只是道:“明歌妹妹……”
一句话没说完,就听百里明歌义正言辞地骂了回去:“我可没有你们这样恶毒的姐姐。”
脾气火爆的萧潞月上前来:“我们不过看你是外客,所以才对你客气,不然……”
百里明歌看向她,眼睛里没有了明媚,取而代之的是初延王女与生俱来的威严。
“不然?如何?我可不是跟你们一样的公主,我是我父王唯一的女儿,我王兄唯一的妹妹,在祖神的庇佑下成长,连你们的父亲都要对我客客气气,你们又算什么东西?敢对我这么无礼。”
她生气了,生气于她们对自己亲妹妹的冷漠,更生气于她们的自大,对自己王兄的无礼。
她的王兄是初延的王,是被祖神选中的天命之人,岂能被她们这些人侮辱?
大梁公主们被怼得哑口无言,她们从来没见过和她们同龄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威压,几乎让她们开不了口。
她也没说错,她们的娘亲都告诫过她们,不论如何都要对初延的人客气一些,因为这些异族,有着颠覆整个世界的武器。
跑去给萧泠月借衣服的傅玉夭这时候赶了回来,连忙将斗篷裹在了萧泠月身上,防止她受寒,在百里明歌的准许下,傅玉夭就扶着萧泠月离开了。
走出不远,傅玉夭就看见了萧泠月在哭。
无论怎么样也不能讨姐姐们的喜欢,就算掉进水里差点死掉,也只是被姐姐们旁观,这个从来没有被别人疼爱过的十六岁女孩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了,哭得泣不成声。
傅玉夭手忙脚乱,甚至不知道怎么安慰。
“殿下再哭,把脸哭红了,十天半个月上不了妆,这么可爱的雀斑就要被别人看去了。”
萧泠月抬头,就看见了面前递过来一块帕子。
浑身湿漉漉的百里明渊站在她面前,温柔的不像话。
好一会儿,萧泠月才反应过来百里明渊在说什么,连忙遮住了脸,然后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们看到的。”
在大梁,脸上有雀斑的孩子都是被上天诅咒的不祥之人,这也是萧泠月一直被疏远的原因之一。
百里明渊愣了一愣,大概明白了什么原因,然后他笑道:“原来我们的习俗不一样,在初延,脸上有雀斑的人都是被祖神的羽翼拂过脸的,是被祝福的孩子。”
小公主探出眼睛,问道:“祖神有翅膀吗?”
百里明渊笑了笑:“看见你这么可爱,祖神要是没有翅膀肯定也后悔死了。”
萧泠月愣了愣,接着破涕为笑,原本在水里冻得苍白的脸此刻也染上了少女娇俏的红晕。
傅玉夭被百里明渊这连篇的谎话加上拍的响彻云霄的马屁弄得直翻白眼,但是萧泠月却好像很是受用。
真不知道是这十几岁的小公主好骗,还是说他们真的有缘。
“这位公子请让一让,在下还要带公主去更衣,暂时就不奉陪了。”
百里明渊给两人让道:“也好。”
傅玉夭和萧泠月走远了,百里明渊一直看着两人的背影,然后就看见萧泠月回头,笑了一下。
百里明渊回之一笑,小公主这才安心地走了。
百里明渊正回味着小公主的可爱,突然被人拍了拍肩,百里明歌调皮地在自家王兄身边调侃:“我可是看见王兄跟小美人眉来眼去了,怎么?王兄选中了这位吗?”
“你喜欢吗?”
百里明歌斟酌了一下,道:“不算是很喜欢,胆子太小了,我听说她的阿娘还是正宫皇后呢,都这么没有底气,不过相比于其他那些讨厌鬼,还是她不错。”
百里明渊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妹妹道:“以后不许这么放肆了,你对那些公主们也太凶了。”
“谁让她们说我的王兄,我可忍不了。”
“好吧,永远都是你最有理。”
“那可不。”百里明歌得意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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