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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表哥。”
“喂，顾不存你个混球，昨天晚上上哪风流去了……”
惊华立即极有眼力劲地捂住了业云的嘴，堵住了他不合时宜的抱怨。
总之第二天正午，顾余刚出门，楼下那一群人就摆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对着顾余阴阳怪气地打招呼。
王晟之起初还担心自家表哥会克制自己，现在看着眼底隐隐透露的餍足，也明白昨天晚上的事成了。
“来来来，”霍盈招呼着，“喝点醒酒汤，昨天醉的不轻吧……玉夭呢？”
顾余面不改色：“还睡着。”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霍盈更是故作埋怨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天是谁的婚礼呢，郎情妾意，缠缠绵绵……”
“阿盈。”阿彦笙小声提醒。
“没事，”顾余坐了下来，面不红耳不赤地，“还得多谢诸位成全。”
他喝几口粥就放下了勺子，吩咐小二再准备一些小吃，待会自己带上楼去。
又闲聊了几句，顾余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匆匆吃了几口就带着准备好的点心上楼去了。
剩下的几人心照不宣地各管各的，唯有业云一脸郁闷，觉得这些人在打哑谜。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顾余将点心放到了桌子上，坐在了床边。
傅玉夭还在睡着，被子裹在身上，她面上红潮未褪，连指尖都是微微发红的。
原本散乱在地上的衣服也被顾余叠好了放在床头，除了床上的春光，看不出昨晚纵欲的痕迹。
顾余替傅玉夭撩了一下被汗水打湿的额发，轻轻的举动居然吵醒了傅玉夭。
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顾余，困倦似乎还在大脑里边打转。
“想睡就睡吧，”顾余说着，也和衣躺了下来，面对着傅玉夭，有要共寝的意思。傅玉夭看见他这个举动，突然像来了精神一样要起床，顾余揽住了她，“放心，我今天不碰你了，你好好休息。”
听见这话，傅玉夭好像才安心了下来，不用再像昨天晚上一样，担心自己会死在床上。
顾余将傅玉夭连人带被子都抱在自己怀里，像哄孩子睡觉一样拍着傅玉夭的背，半天过去了，傅玉夭却还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眼睛像星星，星光灼到了顾余心里。
他在傅玉夭眉心吻了一下：“怎么还不睡？饿了吗？我带了点心上来，吃些再睡？”
“睡不着了，感觉像梦一样。”傅玉夭一边说，一边捏着顾余的脸。
顾余握住了她乱摸的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再来一遍，让你确认一下？”
傅玉夭吓得连忙摇头，就开始穿衣服。然而不知道是动静太大还是怎么了，傅玉夭刚穿好外衣只听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人就陷在了一片废墟之中，娘的个乖乖——床塌了。
最后竟然是霍盈等人闻声赶来，解决了这件事，还十分慷慨大方地向掌柜的给两人赔了钱。
傅玉夭羞得说不出话来，霍盈看在眼里，帮着打圆场道：“不怪你们这床板年久失修，容易坏。”
倒是顾余这次大方的很，道了谢，等傅玉夭沐浴之后，就带着她往外边去了。
阿彦笙等人紧跟着顾余，发现顾余带着傅玉夭来到了昨天他们几个来过的裁缝铺，看上去好像要给傅玉夭也做一身衣裳。
阿彦笙连忙去拦住了二人：“是想做喜服对吧？我昨天让店家给顾公子做的就是喜服，并着阿盈拿来的傅姑娘的尺寸，一共两套，已经做了最好的样式，阿盈说，算是新婚贺礼。”
霍盈这时道：“我也安排了一下，如果两位愿意的话明天的婚礼也可以一起举办，南陆子民都会祝福你们二位。”
顾余看了傅玉夭一眼，道：“你们二位的婚礼，我们就不凑热闹了，喜服我们就收下了，等回到属于我们的土地，我们会举办婚礼。”
他说着，傅玉夭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霍盈赞道：“这就是夫妻同心吗？”
傅玉夭一时脸红，顾余则握着傅玉夭的手，大大方方、一本正经地点头。
“笙哥哥！”听见门口传来脆生生的声音，几人回头，就看见了粉雕玉琢、可爱极了的小阿彦蓁。
“蓁儿。”阿彦笙熟门熟路地将小阿彦蓁抱了起来，这两个月以来，他好像习惯了将原来的姐姐、现在的妹妹好好地护在怀里，把以前她护着自己的时候都弥补回来。
“你们做新衣服，不带蓁儿吗？”小阿彦蓁气呼呼地问。
“没有啊，”阿彦笙立马否认，“蓁儿喜欢什么样的？哥哥给你做？”
那厢阿彦蓁哄着阿彦蓁，这边霍偃也从门外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小阿彦蓁点名要的何记糖葫芦。
霍偃走过来对着小阿彦蓁嗔怪道：“下次不许乱跑了。”
虽然板着脸佯装生气，但是还是将糖葫芦好好地放到了她的手里。
霍偃转过来，对着顾余一干人道：“顾公子，能否请你们到城主府来一趟？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你们商量。”
“好。”
霍偃关上了门，暂时将小阿彦蓁交给了阿彦笙和霍盈，让他们带出去玩。
顾余傅玉夭，并上王晟之这些从北陆来的人，都坐在了霍城主处理公务的会客厅里。
“劳烦诸位来一趟了，”霍偃笑了笑，“只是实在没办法了。”
“明日阿盈就要出阁，只怕要常住海城，我也问过她的意愿，实在是不愿再劳累；再者，我沉睡了五百年醒来，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已经变了很多，如今我只想带着蓁儿去游山玩水，实在是无心于城主之位。”
他说着，将目光落在了众人身上：“所以我希望你们之中能有人来继承我的城主之位，也希望几位好好考虑一下。”
连顾余都直接愣住了。
王晟之缓了缓，问道：“霍家历代都是陆城之主，怎么能轻易说让就让？”
听他的语气，也是被惊讶到了。
“陆城不比海城全靠血统传承，在很多年以前，也不是霍家在陆城当家做主，我们也是从别人手中接过了这个位子。这次危难我也明显地感受到，或许霍家已经不能很好地保护南陆子民，傅姑娘能从腐穴中全身而退，未必不是因为真神的认可，你们或许才是更好的人选。”
王晟之摇了摇扇子，不再作声，霍偃要他们之中出来一个人，但是他自己是绝对不会站出来的，尽管王家再不堪，他也没想过要逃离，这个难题还是抛给顾余和傅玉夭吧，这个选择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最好的。
业云这时候站了起来，撺掇着顾余：“你还等什么呢？这个选择不好吗？你留在这里，总比回去跟那些妖魔鬼怪周旋要强。”
顾余看了他一眼，完全明白这厮纯属是舍不得南陆的美人。
他看了傅玉夭一眼，后者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
顾余明白她的意思，南陆固然是个安乐的地方，但是如果以逃避为目的生活在这里，只怕也会内心不安，北陆哪怕再令人痛苦，总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霍偃大概看出了这几人都不愿意，所以直接说：“那就这样，让天命来决定，我明天会拿出天命仪，若是你们被承认了，那就留下来，如何？”
天命仪是出自南陆的宝物，确实能够看出一个人是否能统领南陆子民，但是最终决定因素是能否得到真神的肯定。
沾染真神气息的人，会得到天命仪的肯定，而在座的傅玉夭，就是一个成功从腐穴出来的人，天命仪一定会承认她。
这件事霍偃没有说出来。
没想到，顾余竟然点了点头，答应了明天在婚礼之前试一试。
霍偃如释重负。
翌日一早。
婚礼在黄昏时举行，霍城主昨天晚上就宣布了要选新城主的事情，陆城的子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尤其是在知道新城主会是那些在这次灵潮之害里功不可没的北陆人时，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陆城向来是能者上任，从来不拘什么身份。
原本顾余等人都不在城主府住，所以霍偃一大早就派季峰去接，季峰倒是很快就回来了，只不过身后空无一人。
季峰急匆匆地跪下，呈上一张纸：“城主，顾余他们跑了。”
跑了？
霍偃接过纸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盛情难却，故不能当面请辞，谨祝令妹与海城陛下万年好合。有缘再见。
“他们什么时候跑的？”
“似乎是半夜。”
霍偃拍了拍脑袋，枉自己以为顾余等人是讲信用的正人君子，就连城门都没派人守着，没成想竟然被钻了空子。
阿彦笙在一旁笑了笑，找到前来观礼的裁缝：“那他们那两套喜服可曾拿走？”
裁缝道：“昨天便匆匆赶来拿走了。”
霍偃道：“快去追，他们必定还没到璞玉关，还能追上……”
霍盈笑着拦住了他：“哥哥，我看就不必了，他们不想，何必强求呢？你要是想带蓁儿去游玩，我完全可以代任啊。就如他们所说，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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