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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云,我好像明白你的心情了。”顾余说着,拂过断刀的裂痕,轻轻地关上了盒子,放回了原处。
一个人穿过空荡荡的街道,直往皇宫去。
如今繁华的帝都到了如今已经空无一人,顾余走在这街道上,就像是孤魂在游荡一般,但是他的步伐却那么坚定从容,如释重负。
宫门口,还有一些元老在等着,他们将中了风的太上皇都带上了,等着顾余最后的嘱咐。
顾余走到他们面前,看见了站在他们身后的熠王萧见恒。
“丞相大人,”顾余向丞相行了个礼,“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不出发,你们也会死在这里。”
丞相眼含热泪,握住顾余的手:“陛下……既然此刻还来得及,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能走,”顾余笑了笑,“我扎根在这里,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没能离开,现在更不可能了,你们走吧,按照我之前所说的,到蜀地去,那里还有萧氏旧臣,更有谢家,熠王殿下裂土称王也容易,他就是你们的开国皇帝,这是唯一能保住你们萧氏血脉的方法,只有我在这里,才能拦住玉族大军,走吧。”
城外铁蹄的声音似乎已经传到了耳边,丞相知道顾余的决绝,只能领着群臣走了,唯有熠王还站在原地,对着顾余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这才离去。
顾余看着终于空了的帝都,笑了笑,向城门口走去。
……
到了约定的时间,傅玉夭终于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她穿的很奇怪,似乎是大梁帝都流行的款式,但是过于普通,不过就是青色的布衣,衣角绣了几只振翅欲飞的大雁,头发简单地挽着,玲珑断簪在发间。
哈日伦行礼:“陛下。”
傅玉夭看了一眼那边还被钉在架子上的两个奄奄一息的长老,道:“传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吗?大梁帝都内的百姓们和全部的官员军队都已经南退?”
“是,”哈日伦昨天就将这件事情禀报过了,但是傅玉夭并没有阻止,只是说随他们去,哈日伦也只能密切关注着他们的动向,“现在追还来得及。”
“顾余还在吗?”
“还在,好像,就他一个人在城里。”
傅玉夭想了想,跃上了马背,对哈日伦说:“我一个人进城,你们不必跟上来了……”
哈日伦犹豫了一下,但是也不敢违逆,只能听命:“是。”
说完。傅玉夭就策马而去。
……
傅玉夭跑马到城门口,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连守城的御林军都见不到了,她心里暗暗欢喜,或许她之前想象的都是真的,或许顾余真的把这些事情都解决了,他在城里等自己。
她下了马,推开城门,换做平时,傅玉夭一个人要推开这样沉重的城门是很困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傅玉夭觉得竟然如此轻松,花尽全身力气,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了城门上,大门轰然而开。
不出所料地,那人站在城门后,绛袍玉冠,一如初见。他像是等了很久,快要变成一座雕塑的时候,要等的人终于穿越风雨,来见他了。
他看见傅玉夭的装束,两人都一如初见时,只是这次都为彼此的心照不宣而笑着。
傅玉夭跑向顾余,她知道还有机会,她知道顾余已经解决完了所有的事情,现在,他终于要把真相告诉她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反目,只有被逼无奈的作戏。
顾余将傅玉夭拥入怀,亲昵地喊着她的名字。
“夭夭。”
草木茂盛即为夭,那是年少心动在心头种上的遍野的种子,现在终于开了。
“都结束了,但是你别问,等到我们结束了今天的旅程,我会一点一点告诉你,好吗?”
傅玉夭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乖巧听话,重复着那句话:“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两人分开,顾余握了握傅玉夭的手,感受到了一片冰凉,于是将准备好的斗篷披在傅玉夭身上,又牵起了她的手:“走吧。”
傅玉夭点了点头。
不知道顾余在这里等了多久,斗篷里面都被露水濡湿了一些,傅玉夭穿的有些单薄,所以这些水气很容易就浸入身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余的气息在身边,傅玉夭披上斗篷之后,也并没有因为这水气觉得特别不舒服,就忽视了。
在这偌大的空城里,只有这两个人,他们慢慢地走着,慢慢地逛着,就像当初准备那些嫁妆一样,顾余先是带着傅玉夭来到了大理寺,两人回忆了那天初遇时的情境,傅玉夭到现在都还抱怨着顾余不让着自己,顾余将人搂过来,亲了亲她的鬓角,然后求饶。
两人路过了木兰坊,还有那个马球场,只可惜好像荒废很久了。
路过王府时,傅玉夭还很奇怪地问着顾余:“王晟之他们呢?还有王云起,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王晟之为什么把我卖给那些人。”
她这么说着,好像说起别人的事,那些苦也不是她受过的,因为顾余最后还是在自己身边,那就什么也不值得一提。
“因为王云起为了灵蕴图,杀死了惊华,王晟之走投无路的时候被那几个长老迷惑,就帮了他们,王云起得到灵蕴图之后,就举家迁走了,只怕不日就会带着灵器和纠集的军队来攻打大梁。”
“但是那不是我们要考虑的,”傅玉夭笑了笑,“你接下来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顾余笑了笑,替傅玉夭理了理鬓发,“其实我们那天的拜堂礼没有完成,按照大梁贵族的传统习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礼节,那就是画同心。”
“我为什么没有听说过?”
“很老的习俗,现在已经少见了,你要不要跟我去试一试?对你也是考验。”
“好啊。”傅玉夭笑着答应,顾余也笑了笑,带着人就往皇城里去。
顾余早就准备好了,在太和殿前准备好了一张玉案,上面放着两副笔墨纸砚,但是中间用屏风隔开了,若是两个人站在案后,是看不见彼此的。
“新郎和新娘案后彼此不相见,画出对方在自己心中的模样即可,谁画的好,以后就是谁管家,你可要想好了,”顾余笑着说,“你要是画得不好,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
“你会让着我的。”傅玉夭笑,她发现今天顾余的笑容格外多。
“那就开始吧。”
“好。”
两人隔着屏风,互相不看对方,埋头画着自己的画。
傅玉夭今天抛开了一切,只听顾余的话,明明城外的大军还等着,她却像是局外人一样,随着顾余一起胡闹。
她想得很清楚,她和顾余中间隔着硕木里的死,但是自己不相信顾余那样的说法,他绝对不是自己想杀硕木里,她在等顾余的说法,如果真相真的那么不堪,那么自己会把命赔给硕木里。
她这些天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傅玉夭知道肯定是当初在那些长老们手里时,多半是被下了什么毒,那些长老就等着自己投降,但是她偏不,她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位送给顾余。
她要让自己心爱的人登上天下最高的位子,要让那些等着自己妥协的人竹篮打水。
这就是为什么,她才会在不相信顾余有那样的野心之时,还会用了第三道血印,她要让那些长老相信自己恨极了,他们才不会狗急跳墙。
傅玉夭心里想着,落笔时画下了身穿黄袍的顾余,神采奕奕。
“夭夭,”那边的顾余突然出声,“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感觉?”
“好看,但是有些不近人情。”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还那么的穷追不舍。”
“在西域,”傅玉夭说起这些事来,坦然的很,根本没有小女儿的娇羞,“那时我陷入对傅柔的仇恨之中,是你把我喊了回来,就两个字,夭夭,说来也奇怪,这个名字还是当初王晟之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给我取的,只是没想到现在你来喊,却有别样的感觉。”
“后来呢。”顾余咳嗽了两声,听起来像是感染了风寒。
“后来就那么顺理成章了,”傅玉夭落笔,想给顾余画上冕旒,想着要怎么构思,“大人的美貌勾走了我的心,就那么像是走火入魔一样。”
“那我来给你说一说,在我看来,我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吧。”
顾余咳嗽了两声,继续开口:“你刚刚说得地方有很多错误,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大理寺,而是木格桑村的草场。”
傅玉夭身子一顿,笔尖朱砂滴在了画上顾余的嘴边,她急着想要抹去,却将朱砂在顾余唇边抹出了血色,看上去就像顾余口吐鲜血了一样,傅玉夭没有再下笔,心神全都乱了,她看向顾余,却听顾余说:“不许违规。”
傅玉夭提着笔,怔怔地,听着顾余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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