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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但我死死地记住了他们的话。”施老翁叹了口气,“大概是,当我离开暗月城后,又怀念起那里的一切。”
“为什么在你的故事里,没有出现过巫医,萨满,和死灵术士?暗月城理应是他们的城市啊?”拜伦皱起眉头。
“我真的不知道,可是就我所见,暗月城只有两种人——异乡人和本地的经营者。这很极端,我在酒馆里见到的客人,没有谁是暗月城本地的居民。”
“你再也没有途径,进入那座城市?”
“我……我在忙着别的事……”施老翁转了转眼睛。
莉莉不屑地哼了一声:“是莫斯比的收藏吧?说说,你是怎么进入[小小的火柴盒]的?”
施老翁无助地看了惨爪一眼,拜伦的法杖还指着自己的额头,他无奈地说:“如果这头狮鹫会讲话就好了。”
“那时,我拎起锄头,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
“我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欲哭无泪,暗月城发放的金币消失不见,唯有一枚金币留下,那是莫斯比送给我的。”
“我想要回到地底,但忽然想到自己罢工了几个月,或许伙伴们早已将我的金子抢个精光……”
施老翁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正在听故事的地精。
它们发现施老翁的目光带有审问的意思,连忙调转了脑袋,吹着事不关己的口哨。
施老翁苦笑一声:“因此,我的心情只会比进入暗月城之前,更加沉重。”
“但我的内心仍有指望,那就是莫斯比的收藏。记得吗,我能拿到三件。”
莉莉皱眉说:“那是你指引惨爪去暗月城的报酬。”
“我真的想过履行约定……”施老翁像是在忏悔,即使对一位地精而言,违背承诺仍然是不道德的。
“我来到狮鹫山谷,这里的地形我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这座孤峰。”
“我不敢从地下穿行,怕遇到同伴后多了许多纠缠。”
“我知道,这座孤峰是矿脉的主干,我们地精从不在主干处居住,所以我安心从地下登顶。”
“在山顶,我遇到这位狮鹫老兄。”
施老翁怯怯地指着惨爪,而惨爪也怒瞪回来。
“它在眺望远方,我猜到它大概是在等待莫斯比。”
“我非常清楚,地精是不可能躲过狮鹫的看守的,偷偷溜去藏有宝藏的山洞并不理智,于是我壮着胆子,笔直地向它走去。”
“这位狮鹫老兄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它张开翅膀吹起一阵风,想把我从悬崖上跌下去。”
“我死死地抓住一块巨石的凸起——哦,巨石……我拼命大喊,[莫斯比先生是我的朋友!]”
“狮鹫老兄才停止了对我的驱逐,反而警惕地望着我。”
“于是我将那枚金币递给了它,那上面虽然被我的布袋染上了污渍,但依然保有莫斯比的气息。”
“狮鹫老兄立刻高兴得蹦了起来,态度也对我亲热不少。”
“我看得出,它希望我告诉关于莫斯比的消息,于是我告诉它,莫斯比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过得很快活。不过他最近想请你接他离开,所以拜托我跑一趟。”
“狮鹫老兄当然愿意,立刻躬身,请我做到它的背脊上去。”
“天神爱地精……”施老翁露出一种猥琐的笑容,“原来我也能乘坐狮鹫,这种高贵的生物……”
“可我并不着急,告诉它,莫斯比答应送给我三件宝物。”
“狮鹫老兄很为难,可能是想到再不济也可以和莫斯比当面验证,我又如此弱小,于是放了我进去挑选。它在外面等待,审视的目光不时飘来,于是我知道,在它眼里我只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还是一句话——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施老翁淡淡地说着,第一次正视惨爪,却有种怨毒的语气。
莉莉联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不由得插口:“难道你把它折磨成这样,是因为惨爪对你的态度不好吗?”
“这的确是一个原因。我不想找理由脱罪,我卑劣又凶恶,这都是事实。”施老翁丑陋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悲悯的神情,“可是当我尚且清白无辜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对我客气一点?”
莉莉沉默了,拜伦想到了那群荆棘城的流氓。
“尚且清白无辜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对我客气一点?”施老翁的话语在他脑海中回响。
在他们真的没有犯下滔天大罪时,究竟该不该一劳永逸地,杜绝他们继续犯罪的可能?
“母亲,”拜伦在心中叹息,“你总是留难题给我。”
“总之,我走入山洞,琳琅满目的宝物将我的眼睛填满。”
“而我在暗月城长久以来的饥肠辘辘,终于在那时消失。”
“和你们此刻看到的不一样,莫斯比真的搜集了很多闪闪发光的宝物。”
“只选三件的限制令我忧郁,地精在面对宝物时,往往是胃口大开的。”
“忽然,我发现了一件我认得的宝物。”施老翁回忆起那时的情景。
地精们开始骚动,不停地催促施老翁:“快拿出来,兄弟!”
“我把它放在火柴盒里了。”施老翁向拜伦恳求,“我可以向你们说明,那是什么吗?这关乎接下来的故事。”
拜伦和莉莉对视一眼,莉莉点了点头:“放心。”
于是拜伦将[小小的火柴盒]递给施老翁。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小小的火柴盒],仿佛分别了好几年。
在地精们的催促下,他将手探入火柴盒里。
他几乎将全身都探入火柴盒里,全神贯注地寻找那件宝物,只有屁股以下的部位还留在外面。
那场面很是滑稽,可是比不上施老翁将脑袋从火柴盒拔出来的场景。
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双破破烂烂的手套,磨损得很是厉害。
“兄弟们,”施老翁询问地精们,“我们除了财宝,最大的向往是?”
“长高!”
地精们整齐地回答着。
“没错,长高。”施老翁笑了笑,“我们在内心深处,是羡慕巨人族那些傻大个的,也因此,我在书上看到过这件宝物,它叫做[泰坦拳套]。”
地精们睁大眼睛:“戴上它就可以长高吗?”
“不能。”施老翁说着,戴上了手套。
他的眼神忽然变了,“但却可以拥有媲美巨人族的力量!”
施老翁一拳向拜伦挥去,那拳风非常沉重,像是将空气全部推开了。
“火柴盒和里面的宝物,都是我的!”施老翁尖声叫着,另一只拳头捶打着脚下的地面。
轰!
地精们不可挽回地掉进岩石的裂缝中,惨爪张开翅膀飞起,躲避着地震的余波。
施老翁望着几乎摧毁了一座山的一击,开始奸笑。
忽然,他的拳头被一股更大的力量阻挡了。
施老翁无比震惊,想要拔回拳头,身体却凌空而起。
“喝!”
一声娇咤,施老翁的背摔落在已经破碎的岩石上,断了八根肋骨!
他吐出一口鲜血,艰难地抬头,看见那个娇弱的美丽女子,正放松着筋骨。
“媲美巨人族的力量?”莉莉睥睨着施老翁,语气中很是不屑,“倒像是一只大腿很粗的蚊子,发起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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