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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阶跟绿意呼刚才一直提着神,头低到下巴能戳胸口,一口大气都不敢吐,现在才算松泛下来,在我身背后小声串着闲话:“难怪进宫走的是西华门,从这儿走过去离静心斋最近了,将军果然是要去看太妃啊......”
绿意说可不是吗:“静太妃是成德二十七年进的宫,谁想着没几年圣上就登基了,年纪轻轻的,整日拘在西华门跟那群上了年纪的太妃太嫔凑在一块儿,娘家也没人肯出头捎东西进来,也是可怜。”
“这有什么好可怜的。”
我示意她们别多嘴,向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冲万朝空走去的方向,冷冷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再有怨也得忍着,给我老实待着,这群女人听话是本分,兴许这样我还能让她们吃穿不愁,踏实地在宫中安老,她们若不生事是最好,真要生事也得看自个够不够分量,要知道当初殉葬的人选除了原定的贵妃,本该再添两个人选上去,若不是万家派人进宫求情,她也逃不掉。”
“.....主子说的是。”
碧阶观我面色不好,绿意也在一边看得真切,情绪与面容的转换只在一瞬,虽然以纱覆面,可说及殉葬一事时那对漂亮的大眼睛里的确有恨,还隐隐泛出杀意,无端令人胆寒。
这样不好,这样很吓人,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她们对这样的我并不熟悉。
我注意到碧阶绿意畏惧的神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温和了语气,霎时间又变回那个好说话的主子:“罢了,回去吧。”
万朝空入宫竟然不是来找我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
我思忱着,那静太妃也算出自有根底的人家,姜家一路靠的就是女人上位,大靖朝谁不知道姜氏出美人,高祖皇帝的发妻姜氏就是出自嫡支,无奈及至先帝那朝,姜家几个太太肚子都不太争气,头胎个个是儿子,导致生下的闺女年纪不对,到族中好不容易选出个好苗子,宫里却已有了风华绝代的张贵妃,本打算转头将小女儿许给万家,无奈当时的万家碰巧也出了桩大事,稍有不慎就是祸及满门的大罪,实在吃不准能不能撑过去。
姜大人左思右想,不得已还是把人送进了宫,入宫就是静嫔,父皇怜她颜色姣好,起初也着实宠了一阵,不过有句老话叫花无百日红嘛,下场自然还是被张贵妃压得抬不起头,没进冷宫一则是贵妃手下留情,更是静嫔心大,抗压能力属实是强。
她同万家算是稍有渊源,跟我母妃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好歹同事一场。
在我印象里,母妃不止一次背着父皇骂静嫔是小贱人小浪蹄子什么的,可见她们也是....挺有缘分的。
总之静太妃美则美矣,实际并没什么卵用,不是个能在后宫兴风作浪的材料。
跟我母妃决计是不能比,她还没那个资格。
曾几何时朝中大臣也曾摸着良心讲过一句公道话,具体什么我已记不大清楚,只晓得意思是说贵妃张氏虽为人跋扈,可六宫用度凡是经过她手,内省局都不敢贪扣油水,更无一人敢诽谤生事,前朝后宫分割的清清楚楚,再无妃嫔敢倚仗家世,与外臣勾结,间接替父皇省去多少麻烦。
张贵妃这一辈子,跟谁比都没输,最后却败在自己枕边人手上,说来也是因果造化;
除了感叹母妃手狠,父皇心黑之外,我什么想法也没有。
作为这俩黑心货的子嗣,我不求黑出境界,只盼能早日继承他们这些个优点,早日学成出师吧。
其实贵妃能有多大罪过呢,不过是父皇喜欢她,她也喜欢他罢了。
可是做皇帝,就要摒弃真情,不能有真情,不然被算计的就只有自己。
太平年代,女子的任务便是绵延后嗣,为夫家振兴出力,张贵妃却始终秉持祸国妖姬的做派,也难怪众人都看她不顺眼。
若是此刻母妃还在......
不,她已经不在了。
我对那群太妃无甚恶感,当然好感也谈不上,只是一想到她们就免不了要想起温定,宫里是个人都知道张贵妃算是皇帝的雷区,旁人稍稍踩上一脚,轻则鞭笞重则丧命,哪怕是皇帝身边服侍最久的宫人也是如此。
唯独珍贵人,她提起时皇帝才不至于生气。
绿意跟碧阶偷偷对视一眼,当真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一路跟着我回了春华殿,灿灿见到我们还奇怪,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不会是真撞上太妃了吧。
“太妃没碰上,太妃的老相好倒是进了宫,你说这算不算有缘分。”我瘪着嘴,心情甚是不佳。
“噗——!!”
灿灿一口茶刚喝就喷出三米远,八卦之光在眼中燃起:“哪个宫的?哪个太妃?宫里头出这事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说:“只是瞎猜的。”
“噫、还以为是真的......”
灿灿缓了缓心气,追问道:“说清楚些,到底是谁啊?”
“上将军昨日没来赴宴,今天倒是肯进宫来看太妃。”
我如实道:“太妃一没病二没灾,他看个什么劲呢。”
灿灿嗤了一声:“就这?”
我摇头:“不止。你还记不记得,姜家有个侄子前一阵犯了事,被我下令抓进了天牢,太妃求了两回我没见她,把她愁的茶饭不思,径自熬到第三天头上,差点没饿昏过去。”
灿灿说记得,不过全然不当回事,口中不屑道:“太妃们都是从先帝手里熬出来的,一个比一个怕死,姜家教养不好儿子,混账堆里跑出来的二世祖,静太妃哪里有脸求情,你不是正愁没机会敲打高门子弟么,正好拿他做筏子,也算他临死前积了德,为圣上尽忠了。”
“你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
我赞赏地看向她:“可是据昨日宫女来报,万朝空留京这些日子,太妃的胃口不知怎的就好了许多,前两天还偷偷塞钱给小厨房,让他们偷偷做了碗红烧肉送过去,可见忧思之症是大好了。”
我眯起眼睛,加重语气:“直觉告诉我,这两人一定有问题。”
.......卧槽竟然连太妃那里都塞了眼线。
当皇帝都这么可怕的吗。
灿灿刚缓口气,猛然间又吓一跳:“你你你.....你说你跟将军正面撞上了?”
“嗯。”
我磨了磨牙,气道:“头回见就敢阴阳怪气把我数落一通,真是反了他的,当了将军了不起死了,就这么不把皇帝的珍贵人放眼里么。”
“......啧,这也没准。”
灿灿顺手拿了柑橘剥来吃:“还以为你们两个撞上不会有什么好事呢,结果这么简单就过去了,不就是骂了你两句,说你撺掇着你自个不好好学习、成日躲懒吗,这有什么的。”
说着她便意有所指地朝我抛了个媚眼,妩媚一笑:“反正这两年嫔妾的名声一向不太好,圣上您又不是不知道。”
“别慌。”
我安慰她:“有张贵妃珠玉在前,努力努力,做个万人唾骂的红颜祸水,你也不是不可以。”
灿灿眼皮子一抽:“我可真是谢谢你啊.......”
其实静太妃此人若不是正好同万氏一门有些关系,我还真把她给忘了,也没想到要把她手底下那个小宫女找来。
谈话间我便把这些日子搜集到的各类消息拿来同灿灿分析:“要我说这两个人也是挺有缘,原本定好的婚约失了效用,到头来一个当了将军一个做了太妃,这么扯淡的事情大概也就父皇能干得出来,之前万朝空多年戍边疆域,静太妃本也遇不着他,可如今我命他留京待命,长此以往,也别说死灰了,我看骨灰都能复燃一把,届时郎有情妾有意的,保不齐点把火就着了,你说呢?”
灿灿对我的话素来都颇为认同,当下便露出一副‘不要说了我很懂你’的表情:“我知道了,若是上将军真和静太妃秽乱宫闱,叫你逮着机会,便能趁机把他们统统送上西天,是这个意思吗?”
“.......”
我要么先把你这个脑洞最大的送上西天。
“非也,非也。”
我越发觉得灿灿脑子里就剩了一根筋,处事太过直白粗暴,脑回路着实没法跟绝顶聪明的我比肩:“你等着吧,这段时间暂且先派人盯着,别管是郎有情还是妾有情,若是能白捞个把柄到手里,往后要办他就容易了。”
灿灿听罢嘟囔一句:“反正谁有情谁倒霉呗.....”
我嘿嘿笑了两声,并不否认,搓着手就开始盘算:“冬日围猎近在眼前,要是有心给他们腾出一地儿叙旧,也不是不可以。”
灿灿打量我气色不善,说形象点,就好比头顶上挂住一把无形的算盘,没事儿就打得噼里啪啦乱响,不免浑身打一冷颤,捂着胸口大惊小怪:“....不得了不得了,月浔你要不赶紧去照照镜子,每次你但凡开始算计点什么了,自己那两颗眼珠子就黑得发亮,幽幽地冒精光,瞧着就不像善茬。”鬼精鬼精的。
“...没有吧。”
我瞪着她:“越国公死的时候我都哭的直不来身了,很认真的好不好。”
“是嘛。”灿灿答道:“一边哭一边偷着叫梁多鱼备轿,生怕回宫太晚误了饭点,圣上真的好敬业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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