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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定,我比他更淡定:“可惜圣上从来不关心朝臣的婚配问题,不然将军都到了这个年纪,说起来却依旧独身一人,夜半孤灯的滋味想想就知道多不好受了,改日娶夫人记得传个口信进宫,嫔妾会记得给将军送一份厚礼的。”
.........总之先说两句好听的吧,反正一时半会儿的这么个大龄剩男也断然找不到真爱,要有早在西疆就抱个回来了。
“不必。”
万朝空客气道:“臣一切都好,贵人还是先管好自己。”
“......是贵嫔。”
我看看他,指正道:“将军说错好几次了。”
“忘了。”
万朝空将茶盏中所剩不多的茶水一口喝尽,淡淡道:“原以为贵人已经是你职业的巅峰,不料竟还有晋升的一天,一时改不过来,抱歉。”
“所以说不要无缘无故就把人看扁好不好。”
我忍着气,冲他摆手:“罢了,我倒是如今才知,原来将军看人的眼光属实是不怎样,真不如圣上那般慧眼识珠,至少我去含凉殿还能得几句好话,那个男人还夸我品性高洁,善解人意来,否则也不会想着将我这么个小角色封了贵嫔........”说完就顿了下,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对哦,这姓万的今天不是来向我贺喜的吗,怎么东西都不带,他就这么空手过来了?
都权倾朝野了还这么小气,真招人恨啊。
于是我又问道:“说了是来贺喜,怎么白吃了两盏茶都不见贺礼,我现在已经很穷了,将军连金元宝都不带一个的吗?”
万朝空摇了摇头,唇角微翘:“贵人既然品性高洁,想必一定不爱金银之类的俗物,臣思索再三,便不带了。”言下之意就是顺道过来看一看,贺礼什么的想都别想。
“说了是贵嫔不是贵人.......”
我再度被他气得抓狂:“好歹谕旨亲封的,多少给我放尊重点啊!”
见我又开始暴躁,想是御前待过的人大多都有这个毛病,万朝空倒是微微一笑,轻声道:“贵嫔不可爱,贵人可爱。”
我:“..........”
我特么......
才刚说你纯情,现在又来劲了是吧......
我真是无话可说。
“天色不早,微臣该走了。”
吃过茶也拌过嘴,似乎也没了再留的借口,万朝空朝外头看了看,便打算起身告辞。
“......赶紧滚吧。”
我不能送出去,只好福了福身,冲他的背影念叨一句:“广寒宫这里没有好茶,下回将军再来记得自己带些,也好叫我饱个口福啊~!”
说着便看远处的人身影一顿,并未回头。
踏出广寒宫,他背着光来,此刻又迎着光走。
“可惜,他还是不敢回头看我。”
眼看那道伟岸身影逐渐远去,我不无遗憾道。
“都说武人的架子高,有时倒比文人还守规矩呢~!”
见宫室中再无旁人,碧阶跟绿意才自暗处走出,放心地上前替我更衣,这两人与灿灿一样,皆是出自贵妃宫中,后又跟随珍贵人多年,也是吃好喝好睡好,自是开过眼界,便对广寒宫的一切都很嫌弃,顺手就把那套老旧茶具重新塞回钿柜,口中絮絮不止:“不过上将军难得这样好脾气,自含凉殿告退后不过踟躇一阵,便老老实实来了广寒宫,真跟主子料的一模一样。”
“也是父皇办事儿太糊涂了,竟指派他去西疆戍边,一呆便是十年,白白蹉跎了将军那么多年青春啊........”我回味着调戏上将军时的快感,感觉自己实在有点龌龊了,不过想到最后依旧是感性大于理性,深觉还可以继续龌龊下去。
碧阶跟绿意见我言语实在出格,开始还觉得不好意思,后想想大家都是女子,又是帮着皇帝行如此隐秘之事,言语上便不禁大胆起来,笑道:“其实上将军也很不错啦,听说上京的贵女们一个个到了年纪,眼看进宫无望,便打起旁的主意,现如今沈太傅和万将军就好比是那金钩,单是悬在湖面,底下便多的是眼馋想咬钩的鱼呢~!”
“可惜朕就不给她们赐婚。”
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恶趣味,但凡瞧见旁人不高兴,我便高兴的要死,就差不能明着搓手庆祝:“按大靖律法,凡官阶三品朝上者,结亲须得上至天听,先经皇帝首肯,再由礼部拟制,她们也太天真了。”
碧阶跟绿意素知我心事,便一唱一和地调侃:
“那些贵女既入不得宫门,又攀不上三世公卿,怕是又得伤心个几回了。”
“真要抢也是抢不过的,毕竟圣上喜欢嘛~”
“也罢,总得叫将军看看,美人出深宫,绝代佳人有的是啊~!”
“只可惜那人不是太傅......”
“许是太喜欢,舍不得一并拖入浊流,主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唉,圣上的心思那么难猜,这谁能知道呢.......”
“...........”
回避掉灿灿的追问,我在含凉殿来回踱步,回想万朝空方才欲看却又始终克制着不肯正视我的样子,愈发笃定他对我这具壳子并非无意,哪怕始终警惕,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自幼便在父皇跟母妃身上观测过多次,知道哪种眼神谓之厌恶,哪种又是惊艳;
其实很难想象单凭一双眼睛可以传递那么多情绪,幸好世上的健全人还很多,瞎子只占少数。
不过后宫之人一贯都是欲语还休,点到为止,有时候说话的确不如一个眼神管用。
万幸,万朝空没叫我为难,他看我的眼神,我好歹还能看懂。
厌恶,暂时还没有;惊艳,很遗憾,也没有。
我由此笃定这男人纯粹就是闷骚,不然怎么会明里暗里两副面孔,但凡他能在含凉殿对我客气些,我又何至于这么讨厌他。
.........不单单为了贵妃一事,我只是一直都很讨厌他。
有没有理由都不重要。
“圣上。”
梁多鱼在旁边唤了我一声:“朝散大夫至,可要宣?”
我点头,又坐回原先的位子:“让他进来吧。”
许有文于是入殿会事,一脸愁云惨雾,胡子拉碴,生怕我看不出他很蛋疼。
上回平昌大夫被流民一事坑惨了,还牵连出漕银遭挪用一事,我经太傅建议,并没强硬地说要查,收拾完姜家便就此打住,于是现在这坨烂摊子便尽数丢到朝散大夫头上,许有文此人有小聪明,唯独就是人懒,旁人推一把他才走一步,不推他就只晓得装无辜,在我看来也是一样的欠抽。
我和颜悦色地叫他坐下,没想好怎么说话就先喝口茶,再不济还能免费上两盘点心,司膳房的厨子里还有个是从雍王府顺来的,手艺很有保障,但凡来含凉殿吃过的大臣都说好。
许有文胆子小,点心刚嚼没几口就给我跪下了,想是畏惧天子之威,每次进谏必会两股战战,这会儿也不例外。
“许爱卿平身吧,倒也不用这么害怕。”
我安慰他,叫他先别跪着,好歹站起来:“朕知道这次是委屈你了,平昌大夫都搞不定的事现在又丢给了你来办,难度是有些大。”
许有文这两天跑东跑西,连个整觉都没睡过,听到这话不免留下动感的泪水,跟我连表忠心:“圣上言重了,微臣并不辛苦,为大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本就是微臣的职责。”说罢又哆哆嗦嗦地磕了个头,卖惨卖的委实是到位。
我知道这事肯定是为难他了,挪用漕银又不止姜家一个,旁的人眼见自己没被查出什么,少不得就要对他使绊子,虽然不至于像上官老爹那样被抓起来揍一顿,不过穿小鞋是一定的。
看这家伙,半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两圈,可见烂摊子不好收拾,他回事回的都要哭了。
“不过你就算再感动,这桩差事也得给朕办完。”我好心地叫梁多鱼过去把人搀起来,生怕许有文再给我来一招三百六十度旋转加原地晕眩,这样我还得叫人把他给抬出去。
许有文被搀了一把,闻言更是感动,眼泪真就要留下来了:“可是臣无能,这些日子桩桩件件应付下来,实在吃不消了啊........”
“哎呀你这个人,好歹拿出劝朕纳妃立后时的底气嘛。”
我给他加油打气:“挪用漕银一事又不用许爱卿亲自去查,朕只问你流民安置的如何,只要不死人、不闹事,正常度过这个冬天,你也就功成身退了嘛~!”
“微臣今日就是要来回禀此事的。”
许有文抹了把汗,又抹了下眼睛:“昨日得到的消息,京郊安置流民的庄子突发瘟疫,还是死人了。”
“?!?!”
本来看一个大男人哭唧唧还蛮好玩的,这下就一点都不好玩了。我瞪圆了眼睛,大声呵斥道:“昨日的消息,昨日你人是死了吗,怎么不早点来回朕!”
“小范围的瘟疫,目前还不知晓是因何原因。”
许有文被我吓的一哆嗦,说话也快了起来:“眼下万幸的是还未传至上京,所以微臣昨日一得到消息,便带人查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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