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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擎道，“本就是可怜之人，还要被其他人说三道四。”
李玉道，“人心难测啊，还是不肯说实话。”
“嗯？”
“那少女都已经怀孕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祭祀，真的像王二所说，没有时间再找一个吗？村民连着那么多年，一直敬重龙王，才会每三年不间断地送去妙龄少女，这样冲撞那龙王的事他们肯做？不怕龙王发怒？”
“你是说另有隐情。”
李玉道，“你觉得王二有几句话是真的？”
柳擎蹙眉，一时间不知道怎样接话。
李玉自顾自地说道，“没一句真的。”
柳擎的眉毛皱得更深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觉得能把一个陌生少女强制留着身边的人，能有几句真话？”
“那姑娘怎么看也不算是被强迫啊。”
“因为那小姑娘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被强迫啊。”
见柳擎不解，“我年少时有幸读个几本医术，我觉得那姑娘的症状与书中描写甚为相似，童昏，语迟、清狂、无慧、视无情、目无情。那些痴儿并没有太多的分辨能力，别人教什么就是什么。”
柳擎还是不太明白李玉的话，这一切和那个被献祭的少女有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先去那几个“长老”那里看看吧。”
李玉摇头道，“不急，当今最为重要的是，去河岸两边看看，毕竟所有的怪事是在尸体被发现后，才出现的。”
“好！”
柳擎道，“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蹊跷。”
李玉道，“大人是想问，为什么失踪的都是男人。”
“全村老少都知情的事，自己不可能只有男人参加，为什么女人不失踪呢。”
“这也是我觉得王二在说谎的地方，有没有这种可能，其实女人也在失踪，只是他们不肯说而已。”
柳擎道，“不肯说？怎么你已经有了猜测？”
李玉苦笑道，“算是有吧，但如今一点证据都没有，一切都也是假设而已。”
柳擎道，“你看这边！”
“鱼叉？”
“还没有锈蚀的痕迹，应该是被扔没多久。”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扔掉。”
“除了使用过的磨损痕迹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线索了。”就算这东西曾经沾染过血迹，被冲刷好几天了，也被清洗干净了。
李玉道，“我在想为什么河水冲走过那么多的尸体，唯独这次把尸体冲到了岸边，或者说这把鱼叉理应到下游的，为什么会在这儿。”
若是一条普通的河，两个人一定会选择去下游看看，但不幸的是，这条河是长江的分支，又正值夏季雨水很多，水流又急又快，根本就来不及发现，证据就早已石沉大海了。
“我记得南京以前也算是洪水频发的地方吧。”
“早年确实是这样的，但堤坝修筑好了以后，就基本解决水患问题了。”
“你问这些干什么。”
“尸体也好，鱼叉也罢，都是想让村民相信龙王是存在的，利用村民对神灵的恐惧，来让他们为自己保守秘密。”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那汉子叼着烟杆含糊不清，“再等等，等到天黑透的。”
“这批女娃娃们长得真是好看啊。”那人说着伸手便要去摸其中一个女孩的脸。
只见女孩的眼中满是惊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奈何嘴巴被布条绑得严严实实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
“大哥你看兄弟我们为这件事鞍前马后的，你是不给犒劳犒劳我们啊。”
“等拿到钱少不了你们好处。”
那人一脸邪笑道，“大哥你也知道我们的意思，不如……让我们尝个鲜。”
“滚你妈的，被你们玩过，还能买上好价钱，这些女子说美貌，是真的不如那些京城里的妙人儿，能卖出个价，就靠她们冰清玉洁的身子。”
那人被骂后，不敢再出言语。
“老大你别说京城里的人也是会玩，非要把人弄伤弄残，甚至把人给弄死，才肯罢休。不敢找那些稍微有些背景有些出身的女子来玩，就从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下手。”
“怎么你可怜她们？”
“这倒不是，她们不死我们就给死啊。年年闹饥荒，灾民进不去京城，就到这附近的村子来落脚，本来就不够吃的粮食，还要再分给他们。”
大汉熄灭了烟枪道，“我们只管拿钱就是了。”
随即站起来道，“你们也别怨我们，说到底也是你们爹娘，为了活命才把你们卖给我们的，你们也算是尽孝了。”
灾荒之年，是真的可以人吃人的。
父母为了自己活命，或者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够吃饱饭，不惜卖掉她们的女儿换钱。这件事这几年一直都存在着，只是最近有的人家后了悔，才频频闹出动静。村里那些获利多的大家族怎么肯放弃这个生财之道，就故意编出了鬼怪之说。
而村民们也会因此分到一杯羹，所以那些村民才会统一口径，他们并不想受到饥荒之苦，只要让外人相信他们村子真的闹鬼就不会有人在查下去，这样他们也可以继续享受那些不义之财。
柳擎道，“你说这些东西全是编出来的，但甘宁村的收成确实要比附近其他村子的好，这你又作何解释。”
“大人，你好好看看着周围。”
“山。”
“这村子在背风坡，其他几个村子都在迎风坡。”
柳擎恍然大悟，所以那几个村子的雨水要比甘宁村多很多，而甘宁村的涝灾就不会那么严重，只是这几年堤坝的兴修，让其他地方的灾情减少很多，这样就不太看得出甘宁村的地势的优势了。
柳擎道，“我现在就带兵过了，这么小的村子，也藏不住人吧。”
“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动手恐怕不是什么好时机。”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可要委屈大人了？”
“委屈我？”
李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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