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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妃禁足两年，无大事不得出。
后宫大惊，佳妃可是现如今宫中正三品的妃位娘娘啊，而且还养着大皇子，目前还掌着宫务。
竟然直接被禁足两年！虽然说有一个“无大事不得出”让这个禁足有了很大的可操作余地，但是也改变不了佳妃被禁足的事实。
众人也皆是猜测佳妃先前去冷宫的行为惹来了皇帝的厌恶。
但是佳妃心里知道，这是皇帝不满她被慈妃利用插手柳氏的案子。
她无奈苦笑，若是可以的话她又怎么会去卷进那淌浑水？
不过好在虽然皇帝不满她了，却没有将大皇子带离她的身边，这也算是一点安慰了。
而且目前正值年关，岁末宫宴自然是大事，到时候她还是可以出席的。
毕竟，那场宫宴应该会极为精彩。
养心殿的秦辰逸在圣旨发出去许久之后，又犹豫着叫来了常福。
虽然他猜测整件事情与慈妃和怡嫔脱不开干系，但是实际上，他心中对于慈妃的猜忌更甚。
柳氏的事情一发生，他就命各宫的暗卫盯紧每一个嫔妃的举动。
虽然怡嫔与顾家在这期间密件交流不少，但是几乎都是些关于怡嫔的胎的事。
而慈妃却极为安静。
安静得太反常了。
这才引起了秦辰逸的猜忌，一如当年。
只不过看在死去的大公主的份上，他还真不愿意发落了这位慈妃。
更何况这位还是皇后的庶妹，他总是要给皇后和陈家留几分面子的。
再加上慈妃自请封宫五年，现如今才出来，若是他现在就对慈妃动手，那难免会有些难看。
皇帝又摆了摆手，让常福退下了。
也罢，他暂且忍她这一次。
慈妃得到消息，直接掰断了她好不容易留长的指甲。
该死！本来一切的谋划毫无破绽。
她算计安常在杀了柳氏，并且留下了许多的破绽，这样日后定然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不过她将自己隐藏得很好，所以即便是安常在被发现，也不会波及到她。
她甚至还算计了一把佳妃，用自己手上握着的把柄威胁佳妃前去冷宫，将佳妃也卷了进来。
如此一来，佳妃和安常在就都没了抚育安常在肚子里的孩子的可能。
而她，刚刚失去了大公主。或许念在大公主的份上，他会将安常在的孩子报给她作为补偿。
本来一切都毫无问题。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最后孩子抱给了太后？
要知道，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宫里的孩子都是留给宫里的嫔妃抚养的，能让皇帝将孩子给太后，这对于慈妃来说是一个极为不好的信号。
她知道这一定是因为皇帝对自己起疑了。
只不过如今她不会再像五年前一样只能无助地封宫自保了。
终于，慈妃想明白了，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是她走的太急了。
皇帝这是在警告她，她谋划的虽然好，但是这一切都太过激进了。
不管是杀了柳氏还是将佳妃卷进去，这都不是皇帝愿意看见的。
虽然皇帝并不介意后宫的争斗，但是她这次谋划的太过火了。
这次没有对她动手，已经是秦辰逸开恩了。
她以后，一定会小心的。小心到，让他发现不了一丝的过错。
各宫都得了消息，各宫的反应不一。
顾千宁收到消息后，毫不在意。左右事不关己，她确实不甚在意。
她注意到，皇帝下的旨上明明白白写着安常在谋害嫔妃、欺君罔上。这样的罪名，可以说只要生下了孩子，这安常在就必定会死。
再加上联想到皇帝将安常在的胎交给太后这件事，顾千宁明白皇帝已经猜到了是谁动的手。
她虽然是局中人，不过看到的也多些。柳氏的案子，她在办案过程中就有感觉到不对劲。像是有人不想让她查出来，却又不停地露出破绽，给她线索。
所以她猜测这件事情牵连甚广，皇帝一下旨让她和顺嫔不必查了，她就立刻退出了。
她同样能猜到这件事情的背后主使十有八九就是慈妃。
因为慈妃是唯一一个有可能从中获利最多的人。
而且，早在明玉向她供出背后真正的主子是慈妃时，她就已经对慈妃上了心。
今日看来，这慈妃的算计果然了得。
若不是她这一步走的太急，惹了皇帝不喜的话，只怕一切真的会如她所愿。
只不过还好，一切都没有发生。
否则的话，封了妃位、再抱养了一个皇子，依慈妃的算计，只怕那个位置，不是不能想的。
慈宁宫那边传来消息，太医诊断出安常在的胎极有可能是个皇子，只不过月份还不算太大，不能肯定。
太后欣喜地将这个消息报给了皇帝。
看来，估计也正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极有可能是个皇子，安常在才会跟慈妃做这笔交易，整出了柳氏的案子。
更重要的是，凤仪宫那边下了旨，佳妃既然已经被禁足，便不妥再处理宫务。所以除了佳妃现如今在操办的宫宴之外的一切事物都移交给了顾千宁。
但是这一次，皇后让顺嫔也搭了把手。
是顾千宁为主，顺嫔为辅。
而位份更高的慈妃却什么也没捞到，这不得不让她多想。
顾千宁摸不透皇后的心思，毕竟怎么说顺嫔的位份和资历都高过自己，居然是让顺嫔给自己打下手？
不过皇后并不会给顾千宁解释。
消息传开，据说咸福宫那边瓷器全部都换了一批。
这件事对于顾千宁来说，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的宫务可以说是几乎已经全部落在了她的手上。
但是顾千宁仍然不敢做小动作。
她本想安插着人手，不过想到在养心殿时皇帝所显露出来的对于后宫的掌控力，她觉得自己做动作的时间还得往后移移。
毕竟这时候各宫都还乱着，正是风口浪尖上，她可不想在这时候做了出头鸟被人打了。
所以这些日子来，她跟顺嫔也算是极为和睦，将宫务处理得井然有序，就连皇后也下旨给她们赏了不少东西表示满意。
而顺嫔也不再提起那次在冷宫的事情。
那陆薇，似乎就不曾出现过一般，再也没有听见她提起过。
顺嫔不提，顾千宁自然也乐见其成。
时间很快，就到了岁末的宫宴。
过了这一天，就是新的一年。
顾千宁的脸上也带上了喜意，没有意外的话，今天秦辰逸就会下旨晋她为嫔。
她对此当然也是期待的。
身穿华服，顾千宁正准备出发去宴会，却又奴才上前：“娘娘，内务府那边派人送来了东西。”
顾千宁看着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小肖子，知道如果不是重要的事的话，他不可能会这么匆忙的进来：“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小肖子摇头：“奴才也不敢肯定，不过瞧着倒是像是华服。”
“内务府那边是避着人送过来的还是大张旗鼓送过来的？”这两者差的可就大了。她掌着宫权，但是她没吩咐内务府送东西过来，那做这件事的不是皇后就是佳妃。
“送华服的公公来的突然，没人注意到他。”言下之意便是不确定是大张旗鼓还是隐晦着送过来的。
不过，既然没人注意到，那只怕是悄悄送过来的。
顾千宁走出去，看见一个太监庄重地捧着一件华丽异常的宫裙。
那太监见到顾千宁出来，上前道：“给柔主子请安，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给主子将小主的华服送过来。”
“这是嫔位的华服？”顾千宁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果然这衣服是顶好的。嫔位的华服都已经如此华丽了，她真是很难想象以后封妃时的衣服该是如何尊贵。
“是，皇后娘娘说了，主子即将封嫔，先将衣服送过来也无妨。”
顾千宁敛下了眸，她还没正式封嫔，就连圣旨都还没下，皇后就将衣服送过来，怎么说都有些不合常理。
更何况今日是这般重要的场合，皇后这是想要她穿着嫔位的华服去宫宴？
顾千宁转头看了卫嬷嬷一眼。
卫嬷嬷脸色庄重地对她摇了摇头。
顾千宁心下有了决断：“兰玉，看赏。”
现在正是岁末，每个宫的主子都会备些碎银赏赐给下人，她也不例外。
兰玉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那太监，说道：“公公还请收下。”
那太监轻轻接过，这种日子收些赏赐，上面的人也都是不会计较的。
顾千宁让人收下了布匹，好好安置在库房里。不要说刚刚还有卫嬷嬷的提醒，就算没有，她也不不准备穿这华服。
若是现在皇帝下旨了，那她倒也不担心这些。但到底是没有下旨，她若是真的穿了，少不得有人告她一个僭越之罪。
刚刚看卫嬷嬷一眼也不是真的要卫嬷嬷给什么反应，而是想透过卫嬷嬷将自己的态度告知太后。让太后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这样最至少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的话，还有太后给她兜底。
内务府的人也给她透露出一个消息，就是皇后已经告诉内务府她即将封嫔的事了。
眼见那太监的身影慢慢远去，顾千宁道：“小肖子，你有没有办法打探到佳妃宫里的消息？”
小肖子并没有一口应下，而是道：“主子想要打探什么消息？”
“去打探打探佳妃有没有收到贵妃华服。”如果是皇后吩咐的话，那肯定不会只给她送，佳妃那边一定也会收到贵妃服制。
小肖子沉思下来，顾千宁也不为难：“若是难办便罢了。”
“不。”小肖子听见顾千宁如是说立马道：“奴才可以，只是这事怕是需要一点时间。”
先前顾千宁敲打过他们，自己那次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也仅仅只是保住了性命。
如果想要得到顾千宁的重用，那他必然要替顾千宁办成这件事。
顾千宁：“好，你大胆去。”
这一去，小肖子就再也不可能为佳妃所用了，以后小肖子只能替自己办事。
现在离宫宴开始还有些时间，她晚点去也不算什么。
宴会，自然是位份越高的人越早到。现在宫里的高位不算太多，她的位份也不算低，没必要那么早去跟嫔妃打交道。
顾千宁做这些事的时候，丝毫没有避开卫嬷嬷的意思。
她要想得到太后的信任，那么势必要在太后面前暴露出一些东西，而卫嬷嬷将会成为她跟太后之间的桥梁。
半个时辰以后，小肖子回来了。
“主子，内务府并没有去咸福宫那边。”
甚至依小肖子从咸福宫的消息，咸福宫那边完全都不知道佳妃即将受封贵妃的消息。
就连内务府都没有流出在准备贵妃晋封礼的消息，否则的话早就传遍整个宫廷了。而顾千宁封嫔的事更是没有半点风声。
但是顾千宁却知道佳妃即将封贵妃，而且对于自己即将封嫔也毫不意外，很明显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这让小肖子极为惊讶。
毕竟顾千宁不可能无的放矢，顾千宁会这么说，那就一定是得到了消息。
在宫里这么多年，他深知跟对主子的重要性。像那安常在，不仅背上了残害嫔妃的罪名，就连她身边的伺候的宫人也都被拖去了慎刑司。
去慎刑司一趟，那可就是没了半条命。而且就算是将来能活着从慎刑司出来，也几乎不会再有主子敢用她们了，这就说明了一个主子对于奴才的重要性。
一个好的奴才能够替主子办成很多事，同样的，一个好的主子能够让奴才有更高的地位、更好的待遇和更多的权利。
皇后身边的奴才，过得甚至比一些不得宠的答应都滋润。
单单是从顾千宁能够先佳妃一步得到佳妃和顾千宁都即将晋封的消息，就足以证明顾千宁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自己今天替顾千宁去咸福宫打探了消息，佳妃一定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绝对会反应过来自己背叛了她。
所以为了他的小命，他会跟紧顾千宁。
得到这个消息，顾千宁心中毫不惊讶。
皇后既然会把凤印交给自己，那就说明她暂时没打算对付自己，又怎么会做出提前把华服送来这种既引人注目又让自己为难的事？
内务府给自己送了，却没给佳妃送，看来就是有人暗中得了消息，想背着皇后准备对付自己。
她今天若是真的穿了这件嫔位华服去了宫宴的话，只怕会让自己麻烦缠身。
做这件事的不可能是皇后，佳妃现如今焦头烂额应当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依顾千宁猜测，最有可能的还是慈妃。当然怡嫔和顺嫔也不能完全摆脱嫌疑。
“你可知道，今日你替本贵人打探了消息，佳妃可就不会放过你了。”顾千宁缓缓说道。她没有在事前说，而是在这个时候点出来这件事，就是想要将小肖子彻底绑在自己的船上。
“是！”小肖子跪下磕头：“奴才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替主子办事！”
他看的很明白，内务府送来嫔位华服意味着顾千宁很快就要封嫔了，入宫不足一年就从常在到主位，可以说顾千宁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加上太后的宠信和凤印，可以说除了顾千宁的庶女身份，她没有半点会输给宫中的任何一位嫔妃。
只可惜这庶女的身份又是极为重要的。
顾千宁轻笑出声：“行了下去吧，以后尽心做事，本贵人最是护短了。”
这也是让他放心，若是佳妃对他下手的话，自己会护着的。
处理过这些事情以后，也是差不多到了该去宴会的时候了。
宴会大殿上，众位嫔妃按照位份高低排列座次。
大殿最高处，有三个位置，分别是皇帝、太后还有皇后的。
虽然乍一看过去，似乎三个位置齐平，但其实仔细看看就会发现，皇帝的位置稍微高些，而太后的位置则又比皇后高些。
宫宴的座位安排，极为清楚地展现了现如今宫中嫔妃的排位。
佳妃与慈妃在其下第一排相对而坐，怡嫔和顺嫔则在第二排就坐。
而顾千宁却被安排在了第三排的位置，她的身侧就是佳妃和怡嫔。
这么一来，倒是显得她是这贵人中的第一人。
宫宴是佳妃负责的，这座次自然是佳妃排列的，而佳妃这么做明显是想要给她招仇。
不过顾千宁毫不在意，过了今天，皇后应该就会将宫权收回去。
佳妃耀武扬威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而且佳妃还会在众人面前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两年的禁足，有她受的。
嫔妃来的早，太后和皇后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当然没有这么早到。
至于皇帝，依照往年惯例，自然是更晚一些，甚至只是露个面而已。
顾千宁入座，她入殿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坐在前面的几位嫔妃的眼神。
佳妃是玩味、慈妃是慎重、怡嫔是嫉恨而顺嫔则是有几分的笑意。
她知道这些眼神意味着什么，没有猜错的话，这场宫宴会有好戏看的。
她到的比几位高位娘娘都晚一些，所以她行过礼之后自然就有人说酸话：“这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礼仪尊卑，排场比娘娘们都还大些。”
已经有宫人上前为她们送上了些许的小吃。顾千宁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她完全不担心佳妃敢在宫宴上的东西里做手脚，毕竟这种手段太蠢。
至于说酸话那位，已经完全被她无视掉了。
今天也算是大喜的日子，在今日惹了争执，少不了要被皇帝呵斥。
更何况人家也没有指名道姓，她何必上赶着对号入座。
她还犯不着跟一个拎不清的嫔妃计较。
但是那位拎不清的却不依不饶：“这庶女果真是没规矩些，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教的，竟是这般的不知礼数。”
这话一说出来，怡嫔的脸色都变了。
虽然这位没有明着说顾千宁，但是怡嫔还有在场的其余人等都知道她在说谁。
骂顾千宁也就罢了，但是带上了顾家，这不也就是变着法的骂自己吗？
怡嫔凌厉的目光射了过去。
顾千宁同样偏头看看好奇这位敢当着怡嫔的面骂顾家的能人。
她对于顾家并不在乎，所以就算这位骂顾家，她的内心也毫无触动。可怡嫔不一样，顾家是怡嫔最大的助力，而且身为顾家嫡女，怡嫔对于顾家自然是有感情的。
这位能人也是位贵人，只不过没有封号，姓马，宫中称呼其为马贵人。
这位马贵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惹了怡嫔的不喜，直至怡嫔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向了她。
马贵人缩了缩，闭上了嘴。
顾千宁觉得好笑，她还以为这位是个多大胆的呢，没想到被自己嫡姐一个眼神就吓退了。
这时候，殿外传来了太监的高声唱号：“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的所有嫔妃立即都跪了下来：“嫔妾\/臣妾拜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千宁同样也跪下，眼睛看着地面。
她只能看见三双脚从自己面前踏过去，三人几乎是并步齐行。应该是帝后二人搀扶着太后向前走去。
直到三人坐上了高台，秦辰逸温和的声音才在众人的耳边响起：“都起来吧。”
“嫔妾\/臣妾谢过吾皇万岁。”
众人起身，重新入座。
皇后温婉地笑笑，道：“今日虽是宫宴，却也算是家宴，众位妹妹都不必拘束。”
除了安常在之外，所有的嫔妃都出席了这次的宫宴，包括所有低位的常在和答应。
很快就有宫人送上了一道道精美的佳肴，顾千宁吃着却觉得有些不合胃口。
这些佳肴虽然都是用上等的食料所做，但是却有些过分注重卖相了，味道上倒是差了几分。
想来也是，毕竟这种日子，当然是要以好看为先，味道倒是不必那么过分注重。
就凭着这极佳的卖相，顾千宁看着都觉得心情好了几分。
而且就算味道上差了几分，却也还是难得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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