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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啸扫了一眼，传单上赫然写着“寻人启事”。
赶着送外卖，余啸并没有细看。
他想，也许是什么人离家出走了，这也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在前面路口右拐，余啸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这小区从建筑风格和装饰来看，是某个事业单位的家属院。
这里的楼层老旧，还没有电梯。
余啸一口气爬到了七楼，敲响了701的门。
“您好，您点的外卖到了。”
“哎！”里面传来苍老的回应，接着便是一个棍子不断敲在地上的声音。
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打开了门。
透过门缝，余啸看见两个更为苍老的老人躺在铺着白床单的钢丝床上。
他们礼貌地向余啸笑了笑，尽管有些吃力。
开门的老人接过余啸递过去的三份外卖，有些难为情地恳求道，“小伙子，我想求你帮个忙，你看行吗？”
“什么事，您说！”
“你能不能进来帮这两个老人翻个身，我实在是抱不动他们。”老人见余啸有些犹豫，立马补充道，“我可以给你钱，不让你白干。”
“这两个人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妈，没人照顾他们，只能我来照顾，可我年纪也大了，真的干不动。”
“好吧。”余啸放下外卖箱，同意了老人的请求。
老人便把门大开了。
这不开不要紧，一开，一股厕所的尿骚味加垃圾发酵的腐臭味立马铺面而来。
余啸捂住鼻子，差点没吐。
老人还在领着他往里走，余啸只停了几秒，便跟了进去。
走到床前，余啸才看清楚，那白床单早已污秽不堪。
躺在床上的老人体形消瘦，皮肤肿胀、皮屑层层叠叠，潦草的白发蓬乱不堪，床头的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药瓶子。
桌子下的垃圾桶里，似乎有蛆虫在爬。
余啸鼓起勇气，弯下腰去接近老人，却被浓烈的老人味和汗臭气味逼退了。
他强忍着恶心，显得束手无策。
“他们这是有多久没洗澡了？”
站着的老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上次洗澡还是我儿子来的时候，得有一两个月了吧。”
既然做好事，那不如干脆做到底。
余啸决定了，干脆帮忙给两个老人洗个澡。
“要不，吃完饭给他们洗个澡吧？”余啸询问那个老人。
老人的眼睛兴奋地都快泛出泪光，他克制地问道，“小伙子，不会耽误你事吧，还有外卖等着你送呢！”
“那我送完再过来好吗？一般下午三点以后就没有人点外卖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过来帮您这个忙了。”
“好好好，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下了楼，余啸去了隔壁小区。
隔壁小区比较新，也比较高档，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余啸拎着一份外卖，进了电梯。
无聊中，他瞅了瞅外卖袋子上的清单——红烧猪脚、糖醋排骨、土豆烧鸡、清炒藕片，三份五常大米饭，一共四百多块，加配送费，五百块钱。
余啸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到底是有钱人，真是奢侈！
电梯的速度飞快，眨眼间，余啸就到了22楼。
“咚咚咚！”余啸敲门喊道，“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不像是个老人。
门一开，里外两人大眼瞪小眼，傻眼了。
“余啸！”
“史小东！”
“我靠，哥们怎么干起外卖了？”史小东接过外卖，朝里面不耐烦地喊了一句，“来了，来了！等一会儿会死啊！”
“怎么，我干外卖不行吗？”
“行行行。嘿嘿，也是，你小子没学上了，还能干点啥，也就送个外卖能挣点钱了。”
“怎么还不拿进来？我快饿死啦！”屋里面的老人高声喊道，“遇到谁了，还能拉家常？”
“我们班同学……”
“那还不让人家进来坐会？”
“哼，坐个屁，他送外卖的，身上可脏了。”
“你个死胖子，别欺人太甚！”余啸骂道，他忍了忍，说道，“没事我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诶诶，先别走啊！愉快什么呀，你看这红烧猪蹄的菜汤都洒出来了，我要投诉你！”史小东斜了余啸一眼，“对了，你这个穷小子，不会偷吃我点的菜吧？”
“我去你的！”余啸用力一推，史小东摔倒在屋里。
接着便是哇哇的哭声。
“呜哇……太爷爷，有人欺负你重孙子啊，你管不管啊！”
一个老头拿着一根拐棍就走了过来。
他身板挺直，精神矍铄，显得还很硬朗，根本没有用上拐棍。
看来拐棍是他用来打人的了。
余啸往后退了退。
辩解道：“是你家史小东先骂的！”
“那你也不能推他啊，看给孩子摔的。”老人扶起史小东，把拐棍递给了他，“诺，给你，给我打他。”
史小东扬起棍子就往余啸劈去，气势冲冲，十分吓人。
余啸眼睛眨也没眨，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了史小东的棍子。接着往怀里一扭，史小东就被带倒在地，又摔了个狗趴地。
史小东没想到余啸这么厉害，眼睛里一下子有了恐惧。
似乎是坟地里的那一幕赋予了余啸胆量，现在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怕。毕竟，史小东只是史小东，他在怎么横行霸道，也只是个孩子，哪有黑墓组织吓人！
“怎么，想练练？有本事咱下去单挑！”
“我……我……”
见史小东变得小心翼翼，余啸鄙夷地一笑，将棍子猛地摔在地上，发出“啪”的脆响。
老头也被余啸的气势震住了，他一把扯起史小东，嘟囔道，“谁他妈跟你单挑！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哼，余啸，你给我等着。等我当飞行员了，我开着战斗机，第一个就来打死你！”
“我呸，就你个死胖子，还飞行员？做梦呢吧！”
余啸的脚刚跨出史小东的家门，就听见门被砰地关上了。
“傻孩子，飞行员的事都还没办成，你到处嚷嚷啥？”
余啸皱起眉头。
不知道这个史小东又在搞什么鬼。
难道飞行员他也能靠砸钱进去吗？之前他不是吹牛，他爸给他买到了省重点吗，怎么又要去当飞行员，真是瞎搞。
还有很多外卖要送，顾不得多想，余啸离开了这个有钱人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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