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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就连毫不消停的帝都街道都已经变得非常冷清。
只是偶尔还有几张车辆，缓缓从路灯下经过。
卡佩尔城堡里的灯光已经尽数熄灭，从外面看去，屹立在黑暗之中的城堡显得高贵典雅。
总会让人生出种种浪漫的幻想。
可就在这个惹人无限遐想的建筑内部，却和所谓的“浪漫”、“美好”沾不上半点关系。
只亮着昏暗灯光的巨大地下室之中，卡佩尔城堡几乎所有的佣人侍从都低着头站在里面。
如果细细观察，几乎都能从他们站立的双腿之间看出颤抖的痕迹来。
而卡晏就站在地下室的最中间，一盏简易的灯泡正悬在他头顶的天花板上——这也是整个空间之中唯一的光源所在。
“下一个。”卡晏的声音传来。
一个人影在他的脚边猛然倒下，而在那个人身下缓缓流出的，是浓稠的血液。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偏黑的色泽。
站在前排的佣人们有些正弯下腰在剧烈呕吐，而有些则身体一直颤抖着，脸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水来。
“我说，下一个。”卡晏从正躺在自己脚下的人身上轻轻抽出刻着自己名字的瑞士军刀。
他缓缓伸出舌头，舔了舔军刀上残留的鲜血。
极度温柔。
极度变态。
也极度令人恐惧。
“刚刚说过了，除非你们告诉我，三小姐现在在哪里——不然我们的游戏就一直进行到，你们全都消失不见为止。”
卡晏的声音仍旧显得有优雅从容。
明明正在说着极度令人恐惧的话语，可站在昏暗灯泡之下的身影却尽显出绅士风度。
“少……少爷，我……我知道……”人群之中一个男人的手颤抖着举了起来。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脸上则密密麻麻刻印着对卡晏和自己处境的恐惧和惊慌。
“不错，说吧。”卡晏朝着他露出礼貌的微笑。
“昨天晚上……我有看到二小姐进了三小姐的房间，两个人一起呆了一会。三小姐……应该就是在那之后离开的。”
男人深知自己的回答并不是卡晏想要的那个最准确的答案。
但如果交代出一星半点的信息，能够让自己活下来。
那应该……也能救自己一命吧。
“去把二小姐叫来。”卡晏定定地看着正在说话的男人，半晌，带着笑意开口说道。
“是……是……”男人脚步虚浮，终于能够扶着楼梯暂时离开这个早已充满血腥味的房间。
卡茗像是早已知道卡晏会让人找到自己，只是静静地扶着栏杆站在四楼的走廊上。
沉默地站着，看向一片黑暗的城堡内部。
当浑身颤抖的男人身影出现在楼梯上时，还没等到男人开口说话，卡茗便自顾自地下楼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地下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卡晏闻声，转过头来。
“她去哪里了？”带着寒意的话语像是从男人紧咬的齿尖渗透出来一般，可卡晏的脸上是却还是优雅、绅士的笑意。
“我不知道。”卡茗冷冷地开了口，可苍白的脸色和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指却早已将她的内心完全出卖。
“你们两个人，在她的房间里，聊了什么呢？”卡晏缓缓走到卡茗面前，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捋了捋妹妹的碎发。
可随着他指腹的碰触，卡茗的身体便也发出因为恐惧而涌现的颤抖。
“你不会是爱上同父异母的妹妹了吧卡晏？你他妈可比我想象的还要不要脸许多。”
卡茗虽然已经完全被恐惧包裹，可脸上却露出像是穷途末路的亡命徒一样破罐子破摔的笑脸。
边大声嘲讽，边对着卡晏露出轻蔑的笑意。
“记得我以前说的话吗，哥哥？你这样的人，这辈子，不，可，能，有，人，爱，你。”卡茗苍白的脸靠近卡晏，再次对男人进行挑衅。
她的眼神之中，写满了恐惧、轻蔑还有……绝望。
“爱不爱我，不是她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我的妹妹。”卡晏像是对卡茗的挑衅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是悠闲地回复道——像是正在和自己的妹妹商量晚上吃什么的语气。
“但既然她离开这里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你，那你，是不是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惩罚呢？”卡晏轻轻搂住卡茗的肩，在她的耳边说道。
卡茗的泪水从已经涨红了的眼中流了下来——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恨意。
“她和你不是一种人，你，永远不会被爱，记住了。”卡茗的声音坚定，又带着嘶吼般的音量。
在昏暗的地下室之中，清晰可闻。
啪——
卡晏伸出手，瞬间便在卡茗白皙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巴掌印。
他的力道巨大，卡茗整个人都朝着另一侧倒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脸上剧烈的刺痛和耳边刺耳的鸣响。
卡晏却还没有停下，反而上前几步，一把拉起卡茗的衣领，强迫妹妹看着自己的脸。
然后，再将手中的瑞士军刀轻轻放进了卡茗的手中。
“去吧，让他们为你做错的事，承担后果。”卡晏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
松开攥在手中的妹妹的衣领。
再温柔地将她已经完全凌乱的头发整理整齐。
分外像是一个正在关心着妹妹的哥哥模样。
卡茗拿着瑞士军刀的手一直在颤抖，像是随时会将其丢在地上一样。
“怎么？下不去手了？”卡晏柔声问道。
“要不然，我让人去把你心尖上那个小男生的另一条腿也剁了？”
卡茗听到卡晏的声音猛然抬头，泪水像是失控一般倾泻而下。
她终于迈出步伐。
惨叫声反反复复在地下室中响起。
盘旋蔓延到半空中，再被卡佩尔地下室四面的隔音墙壁遮挡回来。
这里早已成为血液四溅的地狱。
可地面上的房间里还是安安静静，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切的罪恶都被一一掩埋，在这个深夜之中。
地下室里的最后一声尖叫最为歇斯底里，最为惨烈不堪——它来自于卡茗。
来自于早已满身血迹的，卡茗。
他人带着温度的鲜血混合着卡茗的泪水。
一滴一滴，从那张公主一般的脸庞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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