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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还是很有好处的。这要是前世，她绝对静不下心来这样苦熬一上午，只为一份卷子。离开校园后才知道，人生的疼痛多种多样，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能做主，好歹她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
笔帽利落地扣在笔杆上，言知晨起身。本想很洒脱地从椅子上直接跨过去，却没想到左脚卡在了椅子腿里，只剩下右脚弹跳。
眼看就要后脑勺着地，她紧张起来，思维很超前地已经感觉到疼痛。
突然间身子停止下沉，腰好像被人托了起来，整个背部瞬间有了依靠。
言知晨心里感激，忙转身致谢，一回头竟是柏时深，他的声音很柔和，“好了吗？”
“嗯嗯。”言知晨点点头，和他一起出了教室。在校门外的绿荫道上，把自己完成的数学卷子递给他，“帮我看看，怎么样？”
柏时深双手接过，微微一笑，“好。”
天气晴朗却不灼热，天空高雅空旷，很适合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聆听空气的呼吸。
只是想到陈筠说的话，言知晨瞬间就没了兴致，她总怕陈筠在哪儿偷偷监视着她，以此来判断自己的女儿是否听话。毕竟在前世，这种事陈筠可没少干。
她在心里长长地舒一口气，猛地转过身来，向柏时深道：“我想起来还有个快递没拿，我得赶紧去取。”
也没管他相没相信，言知晨已跑出好几米。
果然不出所料，陈筠在小区外200米的树荫下站着，一眼就锁定了言知晨，又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她笑着看向女儿，“今天家里太闷了，还是外边舒服。”
言知晨早已知晓她的心思，但现在还不是坦诚交流的时候，这事得有契机。于是她很配合陈筠的说：“我们家这个房子确实闷了些，多出来透透风对身体也好。班主任说这周要开始上晚自习，下课大概九点多了，你要不晚上来接我？”
陈筠听了很欢喜。她当年为了生孩子，辞掉工作，本想等言知晨大点再回归，没想到一晃十几年，一直待在家里。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在一地鸡毛里迷失了方向，现在能有个规律的事情做，她都很开心。
于是她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好，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
下午自习课前，言知晨去了柳森办公室。
她知道柳森排座位是按抽签决定的，把座位依次排号，放进纸箱里，谁抽到几号就坐几号。以后两星期一换，加个固定数字就行。
等她进门，果然看到班长正写着小纸条，边写边揉，扔进了旁边的空牛奶箱里。
言知晨把手里的工具纸放在一个没有老师的办公桌上，转身很友好地就要帮忙。柳森笑道：“赶紧一起来，快上课了，班长这效率不高呀。”
她开心地上前搭手，负责揉纸团。只是有两个纸团在不经意间进了言知晨的口袋。
上课铃响起，她抱着箱子站在了讲台上。柳森宣布完规则，就让她把箱子拿下去给同学们抽签。
言知晨一排一停，在过道里一左一右移动着箱子。
到了柏时深身边，她巧妙地将箱子托起，绕过他的手，送到了他同桌眼前。柏时深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里边纸团全部抽光之后，言知晨偷偷将口袋里的一个又放了进去，她举起箱子，悦耳的声音响起：“刚刚哪位同学忘记抽了？这里还有一个。”
教室里响起了嗡嗡嗡地说话声，柏时深举起手来，声音异常坚定：“我。”
班里霎时安静下来，言知晨忍住笑意，走到他身边，“不好意思，把你略过了。”
柏时深依旧没有说话，手伸到箱子里摸着纸团，眼神却一直落在女孩扬起的嘴角上。
抽签结束，到了换座位的时候。言知晨三两下收拾完毕，看到自己的座位号腾出来后，忙一举搬了过去。
新座位就是让人开心，她很快就整理好，顺便将一张桔梗花的贴纸粘在课桌的中央。柏时深第一次送她的花，便是一束桔梗。
“你好，让一下可以吗？”
言知晨抬起头来，赵晓瑞？她抱着一摞书，正等在课桌旁。
“你……你要去哪边？”
赵晓瑞将书放在言知晨的桌上，厚重地刘海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脸上两抹红晕，笑着指向旁边的位置，“我坐这，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什么？
柏时深走上前来，在言知晨左侧的座位上停下，只是他们中间隔了一个过道。
怎么会这样？
柏时深看着她，唇角一抹笑容，微微皱眉，小声地说：“好像有点点笨。”
言知晨有些懊恼，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算的，计划最后变成这样。
赵晓瑞指着桌上的桔梗花道：“这什么花？好漂亮，你的吗？”
言知晨点点头，伸手就要撕下来。赵晓瑞按住她的手说：“让贴着呗，挺好看的，我没关系。”
赵晓瑞长言知晨两岁，上学晚，思想保守，风格接近大人，为人热情好客，最喜八卦，算是她前世唯一的半个朋友。
当年班级郊游，曾路过赵晓瑞的家乡，那是一个绿树环荫的优美村庄。她当即邀请了全班同学去自己家里聚餐，当时很受她照顾。
两人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赵晓瑞便迫不及待地抛出了好几个问题：老家在哪儿？现在住哪儿？为什么转学？父母干什么的？家里几个兄弟姐妹？
言知晨知道她没有恶意，纯粹是性格使然，但她还是不喜欢被人这样刨根究底地发问。
于是她随便回答了几句，就将话题岔开，落到了一本杂志上。
那是一本当下很流行的青春期刊，班里女生几乎人手一本。对于言知晨来说，当然是没多大吸引力了。不过作为同学之间的交流，这杂志功不可没。
她装作兴奋地开口，“你竟然有这个哎，我好喜欢这本的，就是读一半找不到了，去书店买，这期竟然断货。”
赵晓瑞很是高兴，很热情地将杂志送到言知晨手里，“喜欢的话借给你啊，这本我已经读完了。不过看完要记得还我，我要收藏。”
言知晨满口应承，爽快收下，她知道这表示她们之间建立了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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