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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森在讲台上“咳”了一声，大声说：“大家都看完了吗？”
底下幽幽传来：“没有～”
“啊啊，同桌啊，你比我高好多啊。”赵晓瑞上下划着名次，嘴里嘀咕着，“高十几名呢。”
此刻的言知晨已经完全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思绪早已离开，过度的惊喜让她无法思考。
“你竟然英语满分。”赵晓瑞急呼出声，比刚刚言知晨的声音还大。
班里议论声越来越大，柏时深看着言知晨呆呆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低头继续看书。
柳森叩了几下桌面，笑说：“大家安静一下。我说你们好歹是一中的学生，可都是要考省状元的人，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柳森的语气有着藏不住的喜悦，他在办公室就打听过了，言知晨的英语这次年级第一，甚至超过了八班最强尖子生2分。
作为班主任，他很骄傲，想着言知晨入学时126分的英语，短短一个月就提高了如此之多，看来是个肯吃苦的孩子。
他将目光投向言知晨，想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然而言知晨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知道大家已经在讨论她。
“言知晨。”柳森叫道。
“班主任叫你呢。”赵晓瑞用胳膊肘不断戳着言知晨，“听见了吗？”
言知晨脑海中正演示着陈筠知道她成绩后的样子，迫切的想马上回家，来证明自己。
她被戳醒，并没有听见赵晓瑞说什么，只见她一直往讲台上使眼色。言知晨反应过来，“腾”地一声站起来，直视着柳森。
柳森忍俊不禁，摆摆手示意让她坐下，“没什么，坐。”
而后又宣布：“这次我们班整体排名年级第二，还是没有超过八班，从高一入学到现在一直如此。不过值得表扬的是言知晨同学，她为我们赢回一局。”
班里很适时地响起掌声，言知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偷偷送给柏时深一个微笑。
柳森视力极好，很快就捕捉到这一细节，他拖长了语音，有点很刻意地补充说：“当然，还有我们柏时深同学，他一直独担责任与八班抗衡，现在也算是有队友了。”
言知晨不敢抬头，以她二十几年跌宕复杂的人生经历，她几乎能够确定，柳森知道了些什么。
成绩单传阅结束，又回到了柳森的手里。他将其夹在书里，说：“一次考试不算什么，成绩不理想的同学也别太有压力，这才高二，进步空间还很大，都不要放弃。”
“还有，快到国庆节了，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个长假。假期前学校要举办运动会，你们刚好考完试，这几天可以放松放松。”
底下的学生好像并没有多热情，甚至说有点低迷。
柳森将书拿起，在讲桌上拍两拍，用命令的语气说：“按以往惯例，每个项目你们必须有人，大家都参与进来。”
学生们又是一阵哀嚎。
柳森笑道：“你们一个个的，年轻人不想运动怎么行，都准备一下。对了，学校说运动会这几天你们可以穿自己的私服。”
唯有最后一句，激起了班里的浪花，大家一言一语，倒挺开心。
上午放学，言知晨几乎是奔跑着到家。她站在门外，努力压制着笑容，按响门铃。
以往不出十几秒，门就会被打开。可这次，足足一分钟时间，却依然没有人来。
言知晨脑海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直接拍着门喊：“妈，你在里面吗？妈，我回来了……”
依旧没有声音，言知晨拿起手机，号码刚刚输入，门突然被打开……
陈筠冲了出来，头发很乱，看不清脸。她没有理会言知晨，越过身子直接跑下了楼。
言知晨愣在原地，搞不清状况。
“别管她，让自己去待着。”言启华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带着怒意，他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屋内一地的碎片。
“你打妈了。”言知晨的声音异常冷静，没有害怕，也没有逃避。
言启华眼神飘忽不定，嘴里嚅嗫着：“我哪儿有，我就不小心碰了一下。”
言知晨没有再理他，而是下楼。在小区的柳树下，她看见陈筠席地而坐，任由柳条在头上划过。
她的步伐很轻，走至陈筠身边坐下，轻声说：“妈，我这次排二十二名，英语满分呢。”
陈筠一下子就转过身来，抹了把眼泪，她的脸上还有泪痕，不可置信地盯着言知晨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卷子。”言知晨边说边从书包里一张张往出掏，红色的笔迹格外醒目。
陈筠拿着那份满分卷子，嘴唇张了又张，一句话都没发出声，最后抱着言知晨哭了起来。
言知晨抚摸着她的后背，在陈筠耳旁说：“妈，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我已经长大了。”
陈筠身体一僵，直接哭出声来。
当年为了照顾孩子，她辞掉了那份前景很好的工作，本想等言知晨稍大些就回归岗位，不曾想一晃十几年过去，她被困在家庭琐事当中。
每次都会因为各种事情和言启华发生口角。每当这时，她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敢过多指责，却又按捺不住愤怒。
“妈，我支持你。”言知晨直视着陈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陈筠扑哧一声笑了，泪花在眼里打转，“傻孩子，你好好读书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我要想。”言知晨紧紧抓着她的手，“你要自信起来，你不比任何人差，逃避是没有用的。”
陈筠看着突然间成熟起来的女儿，有些意外她竟然如此懂事。后又苦笑道：“说真的，我不敢出去找工作，快四十了，有谁还会要。”
言知晨明白过来，陈筠的心结原来在这。她一直以为是婚姻中感情出了问题，他们才离婚的，不曾想经济才是主要原因。
她一瞬间便有了想法，陈筠的手织品向来做得很好，亲戚朋友间评价很高。这些东西完全可以出售给更多人。
“妈，你可以开店啊，网店。”言知晨说得兴奋，为想出这个点子而高兴。
“这是什么？怎么没听过。”陈筠一脸茫然，不知所云。
言知晨像背课文一样，噼里啪啦解释一通，并告诉陈筠，其他都交给自己，你只管做织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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