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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心却比以往的跳动下降了好几个节拍，沈向季又在跟踪她吗？
“凌晨去医院干什么？”一直闷闷不乐的苏羽难得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很严重的病吗？这么快就好了，不用再请假吗？”
“没有，只是探望一位长辈。”言知晨挪了挪身子，往后又靠了些。
听到“长辈”二字，苏羽挑眉耸了耸肩膀，“希望他早点康复。”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沉默，言知晨总觉得车速好像更慢了，此时一分一秒都过得如此缓慢。
“你不用着急，”沈向季的声音中带着调笑，“我看过时间，送你过去完全来得及。”
言知晨心下一惊，抬起双眸看着他的后背，只能看见整洁的发丝。就在目光收回之际，她的视线意外地对上了后视镜中沈向季的眼睛。
她看着他，足足愣了有十几秒才慌忙低下了头，干脆闭着眼睛佯装休息。
前方传来很清晰的笑声，车辆开始缓缓加速。
“你笑什么？”苏羽看着沈向季心情极好的样子，撇了撇嘴，“是不是资产又增长了？”
“你猜得很准。”
苏羽一声轻笑，背靠在座椅上，“我向来都很聪明，这点你可比不上我。”
言知晨装睡还没多久，就已经有点坚持不下去，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纯粹是车内的空调开得太高，让她不断地出汗。她头上的帽子甚至都没有取下来。
她将眼睛微微张开一点，只露出一个缝隙来，前面坐着的两位都是单衣外套，一个学校制服，一个黑色西装，保暖的外衣都放在座椅上，很显然他们不在同一个温度点上。
她只能祈祷车速再快一点。令人费解的是，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慢的汽车。
温度渐渐升高，从外部渗入到身体内部，爬进了胃里，言知晨一个激灵，自己好像开始晕车了。
思及此，她也顾不得什么可不可行一说，赶忙褪下手套，摘掉帽子，拉下羽绒服的拉链，揪着毛衣的领子往里扇风。
“对不起，我忘记了。”沈向季的声音很轻，并没有传到后座，言知晨只是突然觉得温度渐渐降下来，好受了一些。
“你在给谁说话？”苏羽探过去脑袋，“什么对不起？”
“除了你还有谁。”沈向季直视着前方，“我把空调调低了些，感觉你可能会冷，所以抱歉。”
“知道我怕冷还调，你故意的吧？是不是今早你要来医院，我不同意还顶撞了你几句，所以才这样。”
苏羽噘着嘴唇，玩耍着自己的手指，“我那会儿也是着急嘛？刚刚被我妈训了一顿，赶着去学校呢，你又让我等，所以行为才有些失控。”
她侧着身子，面向沈向季笑道：“好哥哥，能再调高一点点吗？再高几度就可以。”
沈向季没有回答，眸光沉了沉，将油门一踩到底，飞速向前驶去。
“哥，你别吓我，这是干什么？”苏羽惊得呼出声来，“我向你道歉，你别这样。”
猛然加速的车辆让言知晨一个惯性向后，她只能看到车窗外道路边上的绿化树连成了一条直线，分不出它们是一个个独立的树干。
她甚至觉得还不到五分钟，车辆就已经稳稳停在了校门外一百米的地方，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可车内的三个人都已经忘记了接下来是下车环节。
苏羽才缓过神来，声音中带着点小委屈，没有了往日的气势逼人，“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今天早上说着玩的，你就当我是对着空气抱怨，没有骂你的意思。”
“谁说我生气了，”沈向季嗓音中混合着笑意，“你不是一直说会迟到吗？怎么还不下车？”
听他这话，也没管苏羽如何，言知晨忙收拾起了衣服，向车门挪去，准备下车。
“你等等。”
言知晨动作一顿，是说自己吗？还是苏羽……
“你先下车，我和你的这位同学有话要谈。”
“不用。”言知晨连忙拒绝，“我们两个没什么好说的，我先下车了。”
“这么说你不介意被苏羽听到？”
他的这句话成功让言知晨有些动摇，她有些提防地看着对方，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事情非要这样？
苏羽眨巴着眼睛，不禁有些好奇，“什么呀，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熟，”言知晨看向她，“就见过几面而已，至于他这句话的原因，你大可自己问。”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用刻意去避人。”沈向季说着从衣服内侧口袋掏出来一张银行卡夹在两指中间，“这张卡……”
“等等，”言知晨连忙制止他，“你先让苏羽下车。”
男人微微一笑，将卡又收了起来，面向苏羽，“小心一会儿迟到，时间不早了。”
苏羽冷笑一声，视线扫着车内其余的两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样。你是我哥哎，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非要跟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单独交谈。不觉得过分吗？”
“你听话，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
“大人？”苏羽忍不住叫出声，指着言知晨问：“你确定你刚刚没有说错？她是大人？她哪儿是大人了，她和我年龄一样。”
沈向季的眼皮动了动，脸色霎时阴沉，良久都没有回应。
气氛又降到了冰点。苏羽看对方脸色不好，说不清是发怒还是悲伤，总之她乖乖地拿过来外套，一语不发地下车离去。
“你想说什么？那张卡怎么了？”
沈向季停顿良久，才又取出那张卡向言知晨递过来，“你知道的，我不缺钱，留着也没用，你带回去给他，省的我亲自跑一趟。”
言知晨微微一笑，掀起眼皮看向他，“不用归还，这是你应得的，要是觉得自己钱多烦恼，大可以捐出去。既然给了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何况这里边本就是你的钱，只是换个形式而已。如果你介意这张卡不是你的，我倒是可以帮你把它转到你的账户里，现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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