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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嬷嬷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起来。
南平郡王出生时，陆习儒尚未进京科考。
他连已故的殷家夫妇都不曾见过，和南平郡王自然也是不熟的。
常嬷嬷摇了摇头。
然还不等千羽松一口气，她就又接着道，“不过，郡王殿下和将军府倒是交情匪浅。算起来，咱们老将军也算是殷将军的师长。殷将军对咱们老将军无比敬重，老将军也对殷将军颇为欣赏。后来，殷家夫妇相继离世，咱们老将军可怜南平郡王孤苦，还将他抱进府里养过很长一段时间呢！哦！对了！当年夫人怀着小姐的时候，南平郡王也还住在将军府呢！那时，他才只有四岁。爱说爱笑的，倒是和如今不太一样。老奴不瞒小姐，那时候，夫人还动过给小姐定下娃娃亲的念头呢！”
“什么？”千羽瞬间瞪圆了眼睛。
娃娃亲？
怎么又是娃娃亲？
人类都这么喜欢给小娃娃们安排亲事么？
“常嬷嬷，你记错了吧？我怎么听说殷夫人给郡王殿下定下的未婚妻是孙小姐啊？”千羽试探着问道。
“殷孙两家的确有过口头婚约。不过，殷将军去世后，孙夫人约摸是看殷家没人了，就否认了这门亲事。直到圣上给殷家封了爵位，她才又旧事重提，可郡王府那边却一直都没有回应。想来，郡王府是不太满意这门亲事的。其实这也难怪，那小郡王眼光高得很，就连公主都敢拒绝，更别说孙家小姐了。”
“连公主都敢拒绝？”
“可不！”常嬷嬷点了点头，“小郡王从南疆平安归来之后，宫中几位有公主皇子的娘娘便打上了他的主意。但据老奴所知，小郡王并不曾应下任何一位娘娘。”
“是么？”千羽抿了抿唇，原本七上八下的心倒是平静了不少。
那南平郡王的眼光那么高，怕是也看不上自己的！
如此，甚好！
常嬷嬷不知千羽在想些什么，只见她唇角微微翘起，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还以为千羽是开了窍，心里便有了计较。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和薛老夫人好好讨论一下他们小姐的亲事了！
主仆俩各怀心思，便各自安静了下来。
很快，尚书府就到了。
原本，千羽是打算带着玄清去见一见陆习儒的。
毕竟，她不打招呼就往府里带回了客人，总归是不礼貌的。
可苏月如听了千羽的话，却是脸色大变，以“天色已晚”为由，催促着常嬷嬷将玄清还有千羽一同带回听梧苑休息去了。
千羽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生事端。
回了房，常嬷嬷便张罗着要替千羽热一热从侯府带回来的点心，可千羽却摇了摇头，笑着道，“嬷嬷，你把这些点心分给砚书她们吧。她们一直担心我会在侯府吃亏，怕是没有心思用饭呢！”
“哎！好嘞！”
常嬷嬷眼眶发烫，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家小姐，顶顶好呢！
待到常嬷嬷离开之后，玄清不由嗔了千羽一眼，“你这馋猫，竟也有转了性子的时候？”
“她们对我好，我自然也要对她们好了。投桃报李嘛！师姐，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你呀！”玄清欣慰地弯了弯唇。
她这师妹向来从善如流，断不可能为祸苍生！
“走吧。”她又道。
“去哪儿？”千羽愣了愣。
“不是有大好事么？”玄清笑着反问道。
被玄清这么一问，千羽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带着她一同去了陆府后院。
今夜月色正好。
月光倾斜而下，在湖面上漾起一层又一层淡淡的涟漪。
玄清微微拧眉，眼中的?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凝重。
“师姐，你怎么了？”千羽眨了眨眼，一脸疑惑。
玄清没有回答。
她御剑而下，静气凝神，将湖底的灵石尽数取出，又随手捻了个诀，烘干了自己的衣裳。
“拿去吧！”玄清将紫晶石交给了千羽。
千羽瞪大了眼睛，那眼中闪耀着的光芒竟比灵石还要再亮上三分。
她小心翼翼地将灵石捧在手里，那模样，简直和冬日里屯粮的花栗鼠一模一样。
可不过一会儿，她将一大半的灵石重新推了回去。
“师姐，咱们有福同享！”
玄清神情一滞。
她看了千羽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捧着的灵石，摇头道，“这东西我可用不了。”
“为何？”
“你不觉得这紫晶石和先前我给你的那些并不一样么？”
“这……”千羽后知后觉地拍了拍脑袋，“好像……是有些不一样。”
陆府的这些紫晶石比师姐先前送给她的那些要更亮更大，灵力也更加充沛。
她仅仅只用了三块，修为便已突飞猛进，甚至超过了她这一年的勤学苦练。
难不成，这并非人间之物？
这样想着，千羽不禁心神一抖，偷偷地瞄了玄清一眼。
“师姐……”她怯怯开口，似是唯恐玄清把自己当做妖怪给炼了。
见玄清没有搭理自己，她又壮着胆子添了一句，“我是人！货真价实的人！”
玄清嘴角一抽。
货真价实？
这成语是怎么用的么？
“你乱想什么？”她白了千羽一眼，“欲成其道，先修其心。这灵石虽好，却终归是外力，于我毫无用处。你若有心，倒不如给师弟留些吧。他应该用的着。”
“师弟？”千羽如梦初醒，“对了，师姐，师弟他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又闯祸了吧？”
“他啊！”玄清卖起了关子，“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
“也是。”千羽点了点头，嘟囔道，“只是不知道师弟下次出现的时候，又会让哪些人倒霉了……师姐，你说咱们师弟会不会是扫把星转世啊？”
“你见过那么胖的扫把星么？”
“那倒没有。”千羽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
玄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顿了顿，她又再次开口问道，“你日后有何打算？”
“当然是想办法脱身，继续寻找恩人了。”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离开这里？”玄清拧了拧眉。
“当然。”
千羽理所应当地说道。
可玄清却不由叹了口气，“千羽，你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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