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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紧起身，捂住小妹的耳朵，然而已经迟了，淼淼睁开眼，眼睛里全是恐惧和害怕。
“淼淼不怕，小婶婶在呢！”
秦桑将淼淼搂到怀里，抱得紧紧的。
小姑娘感觉到了安全，慢慢地也就不再害怕了。她小声的，怯怯地问：“她们是在吵架吗？会不会打人？”
“是在吵架！”秦桑轻声道。
“你陪着孩子们，我出去看看。”
柳韩山看了看身边揉着眼睛的三小只，拿起放在床头的外衣。刚要起身，发现自己被一只小手给拽住了。
“元宝？”
“会打人！”
元宝声音很小，重复了两次，才让柳韩山听清他说得什么。
柳韩山正要安抚元宝，却听见“咚”地一声，门板跟着晃了几晃。胆子小的元宝，“哇”地一声哭了。
“有完没完！”
秦桑把淼淼塞给柳韩山，自己走到门口，一下子将门给拉开了。
门外的情形让她有些意外。
一个年轻妇人浑身是伤的躺在门口，一个男人，手里拎着棍棒，气势汹汹地看向刚刚把门给打开的秦桑。在男人身后，还站着个耀武扬威的中年女人。借着头顶上的月光，可以看见她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
“大半夜的，你们这是干啥呢？”
秦桑关上门，走到女人跟前，稍微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认出她是孙家的小儿媳妇，名字好像是叫秀秀。
“这么重的伤，他们是要把你给打死吗？”
“关你个丫头片子什么事儿。”中年妇人一下子冲了过来，“大牛，把你媳妇儿拖回去……拖回去打，打死了扔沟里。”
“杀人是要偿命的。”秦桑拦在妇人跟前：“你年纪大了，你活够本儿了，那你问过你儿子吗？问过他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吃牢饭，一起被砍头啊。”
“娘？”
听见吃牢饭，砍头几个字，大牛神情不自然地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你别听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胡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听说谁家因为打媳妇儿被砍头的。”
“你没听说过那是你见识少。”秦桑叉着腰：“再说了，这谁家打媳妇儿是往死里打的？这找人说亲不要钱吗？这娶媳妇儿不要钱吗？这把好不容易娶进门的媳妇儿给打死了，是不是得再娶一个？别老听别人说，别人说的。别人那是故意说的，反正花钱的是你们，坐牢的是你们，被砍头的也是你们，人家看个笑话，有什么损失的？”
“娘，我觉得……”
“你觉得个屁！”妇人啐了一口：“打死了要坐牢，这打不死不就行了。”
“打不死是不用坐牢，但你们得花钱养着她啊。”
“呸！我才不花钱呢。”
“你不花钱行，你儿子总得花钱吧？这万一要给打残了，你们家还得养着人一辈子。要说我，这整个秦家村最笨的就是你们。”秦桑把秀秀扶起来，“这庄户人家过日子，谁不知道钱重要？谁不知道这钱是留着买种子种地的，不是往那药材铺子里送的。你们倒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好好过，偏要难为自己家的媳妇儿。”
“我们难为她，是她要难为我们好不好？”中年妇人一蹦三尺高：“你去问问，问问我们孙家对她怎么样？她呢，进门半年多了，愣是没有一点儿动静。这就算养只老母鸡，养了半年也能下个蛋吧。”
“半年你就着急了，你就对你儿子那么自信，觉得他一定行？”
“你个小丫头，你懂什么啊。”中年妇人冷笑着：“哦，我想起来了，好像你姐姐也是一无所处啊。咋地？看见我这儿媳妇，想起了你那个没啥用的姐姐？老天真是不长眼啊，怎么没把这些祸害人的给收了去。”
“老天是不长眼，他要是长了眼睛，你还能在这里蹦?。”
“秦桑，你说什么呢？”中年妇人用手指着秦桑：“阿牛，给我扇她的嘴！”
阿牛应声冲到秦桑跟前，却冷不丁被秦桑手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蛇，她竟不知从什么地方摸了条蛇。
此时此刻，那条蛇的蛇头正对着阿牛，吓得阿牛脸色发白，往后退了几步。
“扇啊！动手啊！”
“你……”中年妇人指着秦桑：“你……”
“你什么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小，就能被你们给随意欺负？”秦桑晃了晃手里的蛇：“我秦桑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人欺负。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旁人跟我对手。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命。”
“这秦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丫头？”
“咋地，羡慕我爹我娘啊？”秦桑道：“别羡慕，羡慕也羡慕不来。就你这蛮不讲理，飞扬跋扈的样子，也就只能生出个那么软软糯糯，稀里糊涂的笨牛来。”
屋里，大宝用手捅了捅柳韩山。
“小叔，你不去帮小婶婶吗？”
“你觉得你小婶婶还用我帮忙吗？”柳韩山将刚刚拉开的门重新关上：“你这小婶婶厉害的紧呢。”
“小叔这是怕了吗？”二宝小声问。
“怕了？”柳韩山转身刮他的鼻子：“她是我媳妇儿，我怕什么？没瞧见，她的厉害，都是对着外人的。”
“那是因为她刚跟小叔叔你成亲。”大宝道。
“对的对的，我爹说我娘刚嫁给他的时候也特别温柔，后来就变得凶了。尤其是我爹不洗脚就上床的时候，每次都被我娘拧着耳朵从床上提留下来，我爹那表情可害怕了。”二宝点着头：“我想我爹，也想我娘了。”
“爹娘肯定也想我们。”大宝抱住弟弟：“等我们长大了，就能见到他们了。”
“真的？”二宝先是问哥哥，随后又期待地看向柳韩山：“小叔，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迟早都会再见面的。”柳韩山抚了抚二宝的脸：“大宝，带弟弟妹妹上床睡觉，我在这边盯着你小婶婶。”
“你还是怕了，你怕我小婶婶会被孙家那个奶奶欺负。”大宝道：“他们孙家没有一个好人，都是爱欺负人的。”
“秀秀婶婶是好人。”淼淼奶声奶气道：“她给淼淼吃的，偷偷的。”
“就是因为秀秀婶婶是好人，所以小婶婶才会保护她的对不对？”柳韩山抱起淼淼，将她放到床上，而后对大宝道：“你说错了，我不是怕你小婶婶被人欺负，我是怕你小婶婶把人家给欺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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