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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式选在中升剧院,声势浩荡,邀请了与景城相接壤的邻国,高官厚禄嘉宾云集,这欢声雷动的场面与三个月前自焚落海的女孩形成了极大反差。
距离晚宴还有一个小时,大多数的来宾都手持香槟各相结交,唐言配合出席了启动仪式便从进内厅落了座。这次中医博览会唐氏集团算是占了大头,自然不需要再主动攀附,倒是想结交他的,一个接着一个。
幸好他带了公司的副总,好在能言善辩,能帮他分担一二。
内厅里的人此刻并不多,耳根也算清净,这一个月来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好,外加筹备中医博览会,更是体力透支。此刻除了身体疲累外,眼睛也打起了架,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四周,眼眶下生了乌青,揉起来总是会酸痛些许。
“唐总真是坐收渔利啊。”
餐桌对面的椅子坐上了一个男人,他不紧不慢地语气正讥讽着唐言。
唐言又揉了两下眼眶,重新戴上眼镜,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正是白少,他的气色看起来倒是和常人无恙,若不是骰子每天会向他汇报白少的身体情况,这高超的化妆技巧,怕是他也会蒙骗过去。
身体的疲累关联着五官和唇齿,唐言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索性便不理会,只平静地注视着他。
对面的男人倒是没有他这么好的耐心,上挑着眉峰,不依不饶地激他,“怎么,钱太多了,睡不好?”
“还是女人太多了,体力不支。”
这话实在不好听,尤其是对一个男人来说,可唐言却仍是像没有听见般,不予理会。
对面的男人耸起肩膀,又撇了撇嘴,“还真是好心性。”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做着飞镖的动作向唐言的方向比试了一番,最终还是将照片放到圆桌转盘上,推到了他面前。
“看看,这姑娘是谁?”他吹了一声口哨,像是个放浪形骸的小流氓,坏笑着盯紧对面的男人。
唐言余光扫了一眼照片,只觉眼熟,拿起来又看了几眼,他才真正看清。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约莫着二十一二岁,她披散着一头粉色的卷发,笑容满面,像极了童话里的公主。
唐言慢慢放下照片,没有丝毫波动的眉眼与对面的男人回视,“嗯?”
白少闻声没忍住玩味的笑了出来,学着他那风轻云淡的神情也“嗯?”了一声,他倒是想了唐言会说什么,不过这声“嗯?”属实让他意外。
他又转动了转盘,将照片重新拿到手上,单手举着,一副考究的神情盯着照片上的女孩,“程落,25岁,崇县原县长千金,五年前父亲贪污受贿2亿八千四百二五万,至此入狱。”
他不紧不慢的声线慢慢说着,唇角微微勾起,拿照片的手突然换了方向,跟着他一同扭过头来冲着唐言咧嘴笑,“10岁被爷爷奶奶接到景城,住在?”他放慢着语气,做出忘记的模样,忽地指向唐言,“住在你家旁边。”
佯装恍然大悟般,拍了拍头,“这么说,她还和你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青梅竹马。”他一声声念着,每一遍都比上一遍的声调要大上一个分贝,直至对面的男人冷声呵他,“够了!”
白少这才停下,但只是几秒而已,他又把照片放到了桌子上,转到唐言身前,“这就够了?”
“唐总,你怕是忘了你还有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吧!”
这话他是撑着力气说的,虽然身子已经虚弱无比,可却像是把所有力气都加持给了这句话般。他冰冷地眸子盯着唐言,刚刚玩味的神情已经不复,“还是你觉得她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此话一出,白少霍地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没给唐言说话的机会,自问自答般,“是啊,怎么能算呢?”
“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纳聘迎娶,就连死了都没个坟地。”
“白苏!”对面的男人不知何时平静的脸上生出了怒意,他正冰冷地视线盯着他,那副神情似乎白少要再多说一个字,他便会掀翻这张桌子。
只是白少并没有收敛,他挑衅般的回视着他的目光,启唇,“你还记得那个嫁给你三年就死了的女人吗?”
原本平静的空气里此刻变得剑拔弩张,唐言眼球逐渐变得猩红,那蔓延出来的每一根血丝都像是那冲破牢笼的凶兽。它们纵横交错,直至汇成那经年压抑在心底的不甘和怨怼。
“我告诉你,她叫白芨!”白少站起身向前倾着,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重复,“她叫白芨!”
“是我们白家的大小姐,是景城人人赞许的中医才女,是众世家千金求万金跪想娶的白芨!!!”
“白苏!!!”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传遍整个内厅。
远处举着酒杯的人纷纷将头探向餐桌,只是看清是谁后,又默不作声的收回视线。唐家和白家的恩怨景城人人都知,平常碍着面子也都做着些表面的功夫,此刻真动起怒来,外人倒也不觉得有多大惊小怪。
三三俩俩嘀咕着,很快被晚宴的工作人员安排到了外厅休息。
人群渐散,强撑的力量也像是随着人群消散了般,白少瘫坐回椅子,胸口好一阵上不来气,但他的眼睛仍是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唐言,你也别装大尾巴狼,不管你送我几个录像带,都没用。”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明显感受到了乏累,可他还强撑着力气,又道,“我姐的死一天查不出来,我就一天盯着你。”
“不止你,还有你的家人,你的青梅竹马,你的公司。”他断断续续的“所有和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放过!”
说罢,他缓慢地合上眼,不再理会对面男人的反应,是焦是躁,是烦是怒,他都没有力气了。
而对面的男人在听闻他的话后一直麻木的怔在原地,这个名字,已经三年没有人对他提起了,若不是今天白苏的歇斯底里,还要多久呢?他想不到。或许重闻这个名字他还有些庆幸,庆幸她还属于他的世界。
目视着对面的男人渐渐从椅子里跌落到地上,唐言起身,可僵滞酸软的腿却没了力气。他并未如何,只是语言这把锋利的刀将他割肉去骨罢了。
宋谨言一直等在门外,政府的会议正式且严格,他不隶属于白氏集团也不隶属任何机构,便没有办法参加。
所以当会场工作人员邀请他进去之时他还产生了怀疑,直到在贵宾室看到瘫在沙发上的白苏他才得知为何。
为他把过脉后,便紧忙为他做了急救措施,一阵操作已是二十分钟。待回头时发现唐言竟还站在身后,不禁惹得他一愣,但也转瞬间恢复了神情。他与唐言并没有过多接触,对于商界,他不从商,所以那些手段高明与否,看的不也算真切,自然也不会过多评论。对于交情,更不用提,无论是白苏还是白芨,在唐言身上发生的事,他都有目共睹。
但他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既是唐言找人让他进来,便也要道一声谢,于是向唐言走了两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轻声启唇,“多谢。”
“告诉他管好自己,小心仇还没报,命先没了。”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宋谨言是聪明的人,自是能听出这字里行间透着关怀的情分。不过这种迟来的情分他并不以为然,冷淡的性子沉声回了句,“你也一样。”
他性格的确冷淡,高中时白苏也常说他和他姐姐的性子有相像的地方,都是不愿意麻烦,不喜欢与别人过多接触,不喜欢说话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与年少的白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也正是因为这一静一闹的性子,他才觉得自己和白苏是天作之合。
他从小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年来亦是如此,但所有事情都有特例,这个特例便是白苏。
他看向对面的男人,冷声启唇:“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但不要伤害白苏!”
手机震动的声音的打破了这份安静,唐言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没有备注名字的号码,但那熟悉的后四位他看出了是程落。
未立即接听,他对上宋谨言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要是伤害他,他早死一万遍了。”
说罢,他转身走出贵宾室,按下接听。
门板合上的一瞬,沙发上瘫坐的男人猛然坐起,“呸!他以为他是谁,还一万遍,去他大爷的。”
宋谨言闻言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脸色依旧苍白但已恢复了些精神气的男人发愣。
“谨言,我没想到你说话也很能呛人嘛。”他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样子盯着宋谨言,见他没回复,又道了句,像是解释:“不是装晕,刚刚用力过猛,累到了。”
宋谨言闻言回神,慢慢走向白少,撑着沙发凑近他的脸庞,轻声问:“什么时候醒的?
近距离接触让白少苍白无力的脸上升起了丝丝绯红,他紧忙别过脸,手推搡着宋谨言的胸口,“有话好好说,你别凑的这么近。”
“嗯?”宋谨言另一手攥住他乱动的手,身子又向下倾了倾,“是谁说再晕倒就不出门了。”这副故意调戏他的神情与刚刚那正人君子倒真是天壤之别,好在他刚刚威胁的人已经远去,除了身下的人,也不会有谁有机会欣赏到如此。
“哎呀,这不是例外嘛。”白少被宋谨言的话下意识引领,回过了头,刚好对上了他那满眼欲望的眸子。
有些事就像是禁忌之花,一旦触碰,便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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