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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嫔娘娘来了，奴才马上通禀。”还是上次那个看门太监，态度转得倒快。
很快就来了小宫女请元轻歌进去。
进了门却是瞧见贵妃正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屋里烘得暖洋洋，加上香蜜沉沉，教人好睡。
见着元轻歌来了，秋执才轻声提醒贵妃。
“外头都传娘娘失宠落寞，却不想娘娘悠然自得。”元轻歌掩嘴轻笑，也不行礼，寻了位置兀自坐下。
“元嫔越发放肆了。”贵妃慵懒道。丝毫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懒懒看了元轻歌一眼，连动也懒得动。
秋执却是恭恭敬敬端了茶。
元轻歌抿一口，香气醇厚，口齿间韵味十足。
“好茶。清香甘冽，想来用水不俗。”元轻歌夸赞。
“那是本宫父亲托人带进宫的极北山尖雪水。也是想着我失宠，教我宽心。”贵妃道，一点不避讳失宠这件事。
“娘娘心愿得偿，也该叫万将军知晓了，免得将军担心。”元轻歌若有所指，笑嘻嘻只盯着贵妃肚子。
“你消息倒是快。”贵妃嘴角微微上扬。
“前两日听说莫太医连着两天都来长信宫照看，嫔妾就猜到了。皇上心结已解，娘娘的好日子自然紧随其后。只是外头人不知，还以为娘娘闷在宫里伤心呢。”
元轻歌轻言，话闭，又正了颜色。
“嫔妾此来，一为道喜，还有则是请娘娘垂怜。”
“你父亲的事？可是有把握了？若不能一击毙命，怕是会后患无穷。”贵妃也难得起身坐直。元轻歌有些头脑也直接洒脱，贵妃倒是愿意成全她的孝心。
打心里讲，元轻歌只有八分把握，另外两分一个是齐王，一个是贵妃。
“自然。嫔妾使尽全力也不过只能掌握后宫的事，前朝还需娘娘出力。”
元轻歌说这话时眼睛似在发光，一派兴奋。
贵妃的复宠恍惚就在眨眼之间。失宠的帽子还没扣稳，得宠的风头就已经吹遍六宫。只因为她怀了龙嗣。
消息传来的时候，淑妃正躺在皇帝怀中，享有两情缱绻带来的惬意。因着她是护驾受的伤，南宫适过意不去，但凡得空都陪着她。即便什么也不做，陪着看会儿书也是好的。
淑妃原是想着刺杀一事兹事体大，贵妃再怎么也该被降位，哪知皇上顾念万将军军功在身，即便心存疑窦，依旧没有发落。只冷着长信宫不去。
心下正筹谋怎么哄皇上给她协理六宫之权，外头石楚就一脸兴奋来报。
“皇上，贵妃娘娘有喜了！特命奴才来禀报。”
“当真？”皇帝和淑妃异口同声。
同皇帝的惊喜不同，淑妃更多是不信。
察觉到自己失态，又连忙补了句：“还是贵妃姐姐有福气。皇上赶紧去瞧瞧姐姐吧，臣妾这里没事的。只恨臣妾身子还未好全，不能当面向姐姐道喜。”
话说着，眼梢的泪珠又挂上。
见她伤心，南宫适有些不忍，安慰：“别逞强，好好养着。太医说了很快就会痊愈。”
“多谢皇上体恤。皇帝快去看看贵妃姐姐吧。皇嗣要紧。素日照料臣妾的张太医医术高明，若有需要，皇上也可着他多多照看。”淑妃很是诚恳。
南宫适点点头：“那好，朕先去瞧瞧。得空再来看你。”
到了长信宫，看顾贵妃之后，倒是在一旁见到许久未见的元轻歌。这才想起来，腊八宴上元轻歌为了救公主也受了伤。
太医说伤势不重，又听闻皇后在照料，便一直未去探望。此时乍一见，却见她愈发瘦了，一身海天霞的袄裙，衬得肌肤雪白晶莹。弱柳扶风，教人见之难忘。
“手怎的这样冷？”拉元轻歌起身时，南宫适摸到了她冰冷刺骨的小手。
元轻歌自然不会告诉他，在他来前，她特意把汤婆子撂下，在外头冻了半晌。这一冻，既白了，又引得皇帝心疼。
“不碍事，想着淑妃姐姐大病未愈，抄了几日经书祈福。”
“自己都成病秧子了，还顾旁人。是朕冷落你了，可朕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知道为啥，元轻歌冠冕堂皇的话并不叫南宫适舒心，反而有些恼她。
“皇上放心，嫔妾好着呢，赶紧再陪陪贵妃姐姐。嫔妾就先回宫了。”元轻歌似乎并没有察觉南宫适的心思，作势就要退下。
南宫适这才反应过来，他原是指着元轻歌这妮子吃醋，谁知她倒好，左一个淑妃姐姐，右一个贵妃姐姐，殷勤得很。
想着又是在长信宫，便也只得放元轻歌回去。
贵妃有孕，皇帝高兴，更高兴的是太后，流水一样的赏赐日日往长信宫送。皇后之后，宫里也是三年未见喜事，前朝后宫一时间都喜气洋洋。可陪了贵妃两日，南宫适满脑子都是元轻歌冰冷的手。
终是没忍住，进了重徽殿。
重徽殿里却没有他想见的人。
“你们主子呢？”南宫适不悦。他还以为元轻歌长久没见到他，该是失魂落魄才对，哪知转眼潇洒去了。
“回皇上，小主去兰顺人宫里了。”回话的正是千桐。
南宫适是认识千桐的，她素日跟在元轻歌身边，今日居然没带在一起。
“去她那里做什么？”南宫适皱眉，他近些日子在淑妃宫里也见到几次兰顺人，虽比之前谦逊低调许多，却总觉得看着累得慌。
“去……去……”千桐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南宫适更觉蹊跷，给了身旁石楚一个眼神。
“摆驾芳岱居。”
芳岱居原是前朝宠妃所居之地，因着地处偏远，到了本朝反而废弃许久。兰顺人降位后也再不能居一宫主殿，便迁了过去。
芳岱居这边，元轻歌正在等千桐把皇帝引过来。
之前安排的腿脚快的小太监，在皇帝出门那刻就抄近路先来报信。
得了信，元轻歌才推门而入。
“你怎么来了？”兰顺人正在染指甲，纤纤玉手支棱在小案上，任凭宫女侍弄。
“姐姐诬陷我、毒杀我，眼下，妹妹自然是报仇来了。”
元轻歌嫣然一笑。
兰顺人却觉得那笑?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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