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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乔将她的这种反应尽收眼底，不禁眉头微蹙，“你怕我？”
他情不自禁朝姜棠伸出一只手，不出意料地，看见姜棠惶然退了半步。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住，又蓦然收回，沉吟半晌，漾开一个姜棠熟悉的笑容，轻声道，“我开玩笑的。”
姜棠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道，“让我来。”
蔺乔笑了笑，又是那种纯良无害的粲然笑意，让姜棠觉得方才那冷冰冰的一句“全杀了”或许真的是开玩笑的。
蔺乔退到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似乎十分好奇姜棠要如何料理那些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棠靠在门口，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曹小芹的方向。
“小姐，你睡了吗？”
外面的人没进来，只试探似的问，这倒让姜棠估摸不准他们会不会进来。
她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见外面的人问道，“小姐，你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屋内十分安静，姜棠有些紧绷，但蔺乔就不同了，他双手抱臂，嘴角含笑，傲然自持又淡定从容。
门外的声音转成了小声嘀咕，“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知道啊，要不进去看看？”
姜棠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眸光微闪，床幔中的曹小慢悠悠开口，“不许进来。”
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蔺乔惊了一下，瞬时回头，满是戒备。
姜棠忙眼神示意他一下，蔺乔愣了一下，眉头微蹙。
门外的人有些奇怪，“小姐？”
“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给我滚！”
听见脚步声慢慢走远，姜棠松了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就因为蔺乔审视般的眼神重新崩紧了身体。
姜棠有些心虚，吞咽了一下，问，“怎么了？”
蔺乔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探究，似乎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他勾唇笑了笑，慢慢朝姜棠走过去，“你能控制人的行为？”
蔺乔虽是个少年模样，但身形颀长挺拔，自然而然带着压迫感。
姜棠不自觉地后退，然而才退了半步，就撞上了身后的门，发出了轻轻的撞击声。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本能往前，结果猝不及防撞上了顺势堵着她的蔺乔。
姜棠抽了一口气，鼻尖撞得生疼，然而蔺乔两手忽然撑在门上，紧张之下，姜棠鼻子上那点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蔺乔脸上没有笑意了，此刻甚至有些严肃，淡薄的唇瓣微抿着，眸色黯然。
姜棠不喜欢这种逼问似的眼神，低声开口，“你……干什么？”
她故作镇定，把刚才的慌乱悉数掩饰下去，同时抬手想挣开蔺乔的两只手。
结果刚碰到蔺乔手臂，他就直接反手握紧她手腕，语气里隐有愠怒，“回答我！”
“你特么疯什么？”
姜棠一个气急，声音拨高了些，眸中红芒微闪，随后淡定地看着蔺乔。
控心术之下，你特么还能跟我正面刚？
姜棠嘴角含着得意的笑，看着蔺乔严肃的神情慢慢慢慢……慢慢地……保持严肃！？
蔺乔微微歪头，眉峰微蹙，“你刚刚在干什么？”
姜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一双桃花眼瞪得溜圆，又是疑惑又是震惊。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认知，那就是……蔺乔这小子武功在她之上。
没有控心术的加持，姜棠忽然变得没底了，尤其是现在被蔺乔压制着，她莫名觉得恐慌。
蔺乔一直居高临下看着她，早已经将她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有些不解，眉宇间阴郁更深了些。
鬼使神差地，蔺乔抬起一只手，慢慢朝姜棠清瘦的脸颊探去。
姜棠浑身一僵，猛然打开他的手，脊背一下子绷紧了，连声音都带了些局促，“干什么？”
蔺乔轻笑了一下，“你似乎很紧张？”
“谁紧张了？”
蔺乔把手放下来，嘴角含着笑，不依不饶地问，“你能控制人的行为？”
姜棠怔愣了一下，抱着恐吓他的心态，虚张声势道，“对啊，我说过我实力不容小觑。”
“但你不能控制我。”
蔺乔毫不掩饰地笑着，他的从容笃定又一次提醒了姜棠两人的实力悬殊，不禁让她更加慌乱。
似乎是看出来了姜棠的紧张，蔺乔笑意淡了些，毫无波澜道，“我又不会害你，你不必提防我。”
“我知道。”
蔺乔说的不会，若是之前她还会信，可现在未必了，任何事情一旦失去她的掌控，她就会觉得危险。
姜棠咽下一口口水，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曹小芹床前，继续前面的询问。
她已经有些疲倦，脑子昏昏沉沉，脚下也软绵绵的。
怕被蔺乔看出点什么，她干脆坐在曹小芹床上，重新问，“秦双要替谁报仇？”
蔺乔走过来，听见她问的问题，眸色微亮。
曹小芹耷拉着脑袋，嫣红唇瓣轻启，微声道，“秦……双……”
“秦双替谁报仇？”
“秦……双……”
姜棠啧了一下，按着曹小芹肩膀，有些急促地问她，“秦双，她是为了谁来找你报仇的？”
曹小芹双目空滞，眼神涣散迷离，唇瓣一张一合，缓缓道，“秦……双……”
秦双秦双！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啊？哑巴了还是傻了？
姜棠气急，像今晚这样控心术失效的状况前所未有，这次真特么的见了鬼。
蔺乔慢慢走过来，冷冷看了一眼曹小芹，道，“她醒了会不会知道我们来过？”
姜棠看他眸中闪过杀意，瞬时有如被毒蛇攀上身，脊背一凉，忙摇摇头。
“我可以清除她这段记忆。”
“你还能消除人的记忆？”
姜棠点点头，心道，你除外。
蔺乔睫帘微抬，又问道，“那之前的记忆呢？你也能消？”
“自然，”姜棠看着他，“你是想要我抹去关于秦双的记忆？”
“不错，否则改日对簿公堂对秦双不利，相信你也不愿让她涉险吧？”
姜棠犹豫了一会儿，“可我还没问出来什么来呢。”
蔺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消失，他沉声道，“已经问出来了。”
姜棠茫然看着他，刚想开口，脑子越来越沉，险些直接载到曹小芹床上。
蔺乔一把托着她，“姜小迟？”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姜棠有气无力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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