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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啊，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就好了。有些事就算你刻意瞒着，我也照样能猜出来，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太过劳累，身子骨承受不住，可我天性爱操劳，闲不住，又有什么办法呢。”
“与其窝在府里，心情一日不如一日，还不如多给我找点事干，好转移注意力呢，说不定啊，转着转着，人就大好了，你们也不用把我当瓷娃娃般，没日没夜的守着了。”
叶暮婉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拱了拱他的胳膊，笑道。
“陛下，两全其美的好事，您还在犹豫什么？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咯，我只跟你商量一次，之后再随心所欲，您也莫要见怪。”
楚韵笑了，也不知是被她气的，还是逗的，因为那些奏折带来的坏心情，眨眼间便烟消云散，垂首蹭了蹭她的鼻尖。
“就听你的。我手头确实有更重要的事需得处理，春闱一事就全权交托给你，如何？”
叶暮婉眼睛一亮，当即福身行了个大礼，朝他眨眨眼。
“是，微臣恭敬不如从命啦。”
几天后，叶暮婉才知道他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
“怎么突然要我进宫了，不怕被奏折淹了啊。”
叶暮婉懒懒打了个哈欠，在早就准备好了位置落座，双目迷离泛着水光，看着朝她走来的楚韵，指了指还未大亮的天。
“卯时三刻就快到了，您不用上朝吗？”
楚韵倒了杯苦茶放到她面前，给她提神用，自顾自坐到了她对面，撇开她额头湿哒哒的碎发，轻笑着说出口的话，直接让叶暮婉喷了茶，目瞪口呆看着他，嘴角的水渍都顾不上擦。
“你刚才……说什么？”
是她幻听了吧，绝对是的吧！
除非他疯了，否则绝不可能说出让她陪着上朝的话，这不摆明了向朝臣宣战吗！
然而，在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叶暮婉确定了，绝对就是他疯了！
“让我陪你上朝，开什么玩笑！”
叶暮婉急的在殿内打转。
“现在的我本就是众矢之的，是他们打压你的把柄，你不好好藏起来，反倒亲手送到他们面前，不是找着给自己添堵吗！”
急躁的她听不进半句话，等她慢慢冷静下来，楚韵才带着人去了内室，看到床上摆着的衣服，叶暮婉愣住了。
大红的颜色，精细的做工，一件绣着龙，一件绣着凤，分明是帝后大婚时才能穿的婚服。
难怪他这几日都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为几个老臣忧心，问都不敢多问一句，包括她。
谁能想到，他是在忙着做婚服。
“想给你个惊喜，就没让绣娘上门量尺寸，过来试试看合不合身，好让她们抓紧时间改。”
拿着婚服转身，才发现她没跟上来，面上只有惊，看不见喜。
楚韵嘴角的笑一下就僵住了，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脸上的激动也逐渐退去，高举着婚服的手骤然垂下，任由衣摆拖到了地上。
他想上前问清楚，又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双腿犹如灌了铅，动都动不了，嘴动了几下，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末了仰头，重重吐出一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的失落。婚服往床上一扔，笑着朝叶暮婉走去，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的人苦涩又心疼。
“不是让你现在就嫁过来，等你何时准备好了。我何时上门提亲。婚服不喜欢可以重新做，觉得宫里住着不习惯，我就随你住到外面。一切以你为主，怎么舒服怎么来，哪怕……”
后面的话，楚韵实在说不下去了。
他撇开头，用力眨了几下眼，强忍着心痛想要把话说完，结果刚一转身，唇上就接触到一片柔软，让他愣在了当场，不知该如何反应，更不知她此举所为何意。
是同意，还是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叶暮婉才退开，睁开眼的瞬间，泪珠滚落。
“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你也不说提前告诉我一声，背着我偷偷做好婚服不说，还毫无征兆的摆在了我眼前。换谁谁能不惊讶。”
她抬手，戳了戳他僵直的身子，歪头道。
“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我不管你准备了多少惊喜，需要两个人商量的事，绝不能跳过我自己做决定，不然啊，你就等着独守空房吧！”
卯时三刻的钟敲响，叶暮婉抹了把眼泪，回过神来方觉丢人，看都不好意思看他，背过身，拉过他的手指头就往外走。
“婚服下朝再试。好消息当然要所有人一起分享，别让他们等急了。”
扯过衣架上挂着的龙袍，叶暮婉回眸而笑。
“陛下，臣妾来伺候您更衣可好？”
楚韵几次吞咽口水，糊里糊涂点了头，若非内侍几次三番催促，他都要以为是在做梦了。
他登基后，只要叶暮婉来得早，就会帮他更衣，龙袍再繁琐，在她手里也跟便服一样，没一会就穿戴整齐。
看着她气宇轩昂、锋芒毕露的模样，叶暮婉有片刻的恍惚，轻声道。
“你啊，生来便是九五至尊，现在的你，才是我记忆中最真实的你。”
内侍又在催了，说大臣们该到的不该到的都到了，乾清宫已经乱作一团，都在高呼，请陛下露面。
楚韵依旧不紧不慢，在叶暮婉唇上偷了个香，随后与她十指相扣，亲昵的如同一个人，并肩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外面候着的内侍都看呆了。
他们有种不祥的预感，今日的朝堂，只怕又要死伤大片。
陛下是彻底不管不顾了。
……
“陛下驾到——”
哄闹的乾清宫立马安静下来，朝臣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柳泽和薛宥泽跪在最前面，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迎面走来的两人。
没错，是两、人！
亏他们一大清早还在猜测，小师妹天没亮就出了门，究竟去了哪，没想到这么巧，偏就在皇宫，在这乾清宫撞见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薛宥泽难得有一次和他想法一致，今儿这乾清宫的大门，只怕不好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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