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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再次高呼。
“谢过陛下！”
谁知，身子都没站直呢，就见高台之上坐了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还是位年纪轻轻的姑娘。
他们左思右想，终于把她和记忆深处的某个人对上了脸，面面相觑之余，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
来之前他们就通好了气，最先站出来的就是潘岩的得意门生，当朝刑部尚书，潘成。
听名字就知道，他跟潘岩的关系有多亲厚。
据说他无父无母，自幼靠乞讨为生，机缘巧合之下被潘岩救下带回了府，改名换姓收为了义子，还不辞辛劳，日日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对待亲儿子，都没这么上心。
也难怪他会心甘情愿做个出头鸟了。
“陛下，臣有事要奏，是否……”
楚韵笑着打断，眼睑低垂。
“正好朕也有一事要告知各位，不若先让朕来说，爱卿听罢后，再决定你们要说的话，是否还有必要让朕知道。”
潘成微微一怔，眉心微蹙，和自己人通了个眼神，默默退了回去，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陛下待会说什么，做什么，都必须反对到底。
最糟糕也不过是被抓进大牢，总不可能当场就让他们血流成河。
楚韵满意的笑了，下一秒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过叶暮婉的手，带着她起身。
“提前向各位说明，朕要宣布的，是东云建国以来最大的喜事，相信各位也会和朕一样高兴，同朕一起共襄盛举的。”
看二人十指交握的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以潘成为首的几位朝臣纷纷出列，跪了一地。
“还请陛下三思！”
潘成目不斜视，眼底满是愤恨，埋藏已久的杀父之仇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恨陛下，更恨叶暮婉！
要不是她女扮男装混迹朝堂，把持朝政，魅惑陛下，义父又怎会冒死谏言，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其他几位叔伯也不会被关进大牢，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他恨的咬牙切齿，手中笏板都快被他捏断了，人一旦失去理智，说出口的话就完全不受控制。
“陛下要立后纳妃，臣等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这前朝后宫关系巨大，人选务必再三斟酌，无论品性还是才貌，都得上佳，方才配得上陛下。”
眼眸一转，落到叶暮婉身上，他嘲讽而笑。
“京中不乏世家贵族，教养的女儿都是一等一的好，绝不是区区一介妖女比得过的……”
“住口！”
楚韵脸色陡然一沉，内力聚于掌心，扬手就甩了过去，好似一个耳光重重拍在脸上，直接就把潘成掀翻了，趴在地上“哇哇”吐血，面色苍白，浑身抽搐。
盘算的很好，接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就被残酷的现实推翻了。
陛下兴许不会让乾清宫血流成河，但血溅当场是肯定的！
当下，无人再敢言语，包括潘成的同党，都没敢上前扶他一把。
叶暮婉冷眼看着他们，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是朕给的教训不够，还是鞭子没抽到自己身上不觉得疼。”
楚韵松开叶暮婉的手，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到潘成面前，镶着金边，绣着流云的靴子毫不犹豫踩住了潘成的小腿，来回碾压。
骨头断裂的声音加上痛苦的哀嚎，在大殿上空回荡。
楚韵环视四周，扬唇冷笑。
“朕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们，谁都不许再提那两个字，可惜，某些人压根就没把朕的话当回事，那朕也不必再跟你们客气了。”
踹开潘成，楚韵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着内侍脱去他的官服官帽，又点了两个侍卫，带下去和那几个老东西关在一起。
至于他的家眷，照旧都放过了。
但宅邸铺子，庄子田地，都是朝廷按规制给的，理应收回。
从今天开始，这些人的死活都跟朝廷没关系了。
楚韵回到高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柳泽先送叶暮婉回御书房，美其名曰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好好休息。
其实是为了让她试婚服，免得这些人再口不择言，出言冒犯，平白给她添堵。
至于柳泽，实在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留下也是添乱，趁机打发了也好。
仰头看了眼他近乎哀求又满含期待的目光，叶暮婉无奈一笑，点头答应，带着满腹哀怨的柳泽从后面离开了乾清宫，留下一屋子的人越发胆战心惊。
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薛宥泽身上，指望他压制住暴怒的陛下。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事关叶暮婉，不论楚韵还是薛宥泽，轻易都不会松口。
“皇城下贴着的圣旨，可都看见了？”
楚韵开口，打破平静。
跪着的依然跪着，没有命令也不敢起身，闻言更是不知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楚韵也不在乎他们的回答，停顿片刻，接着道。
“诸位请求致仕的奏折压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朕思前想后，确实该多考虑考虑你们的难处。”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都跌进了谷底。
有想当场反悔的，又担心事后陛下追究责任，索性认了命。
“趁着大家都在，朕便统一说了，你们的请求，朕答应了。”
“虽说你们当中年纪最大的也不过花甲之年，但架不住你们想早点安度晚年，享享天伦之乐，朕又怎好意思挡了你们的路。”
“不过呢，朕也并非厚此薄彼之人。科举面向的是整个东云的学子，倘若你们家中的子孙后辈亦有真才实学，大可放手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要都是些酒囊饭袋，还是免了，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看的人闹心。”
说罢，楚韵起身，点点桌子，待所有人都抬头，才拿起桌上的纸张给他们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是他们家中子孙后辈的姓名，甚至还有籍贯，才学，以及生平。
“朕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千万不要想着蒙混过关，一旦被抓到，兴许下场比潘大人还要惨。退朝。”
“恭送陛下！”
没有了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大半的朝臣都瘫坐在地，说不上是解脱还是后怕。
“你们说，陛下最后那番话，究竟是想让掺和，还是不想。”
“陛下想不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想了！”
更何况，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嫡系旁支的后辈频繁出事，京兆府都不知进去多少趟了。
要再敢趟浑水，岂非把阖族的命都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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