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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十三岁的男孩子,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个子比七、八岁的孩子还矮小,在这个贫瘠的年代,倒也不显眼,除了家里有钱有粮的,谁家不是长成这样。
可同样是瘦得皮包骨头,叶继东和别的孩子不同,他眼里几乎黯淡无光,没有他这个年纪所应该有的童真,对生活的向往。
叶夏夏心底一滞,有几分难受,她伸手摸了摸叶继东的头,滑下来轻轻地用手掌托住他的脸,仔细地盯着他的双眼。
“继东,你相信小姑姑吗?”
叶继东没有迟疑,上下摆动着自己的头,小姑姑虽然是村里的泼妇,可她对自己很温柔,还给他鸡蛋吃,如果他的娘是小姑姑就好了。
“好,真乖。”叶夏夏朝他浅浅地笑了,把他抱起来拥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随即视线一转,盯着梅春芳的双眸冷嗖嗖的,就似冰做的寒箭,刺得梅春芳心里打了个颠,不敢看她。
叶夏夏眯了眯眼,“梅春芳,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呸,我有什么不敢应的,你想要污蔑我,可没那么容易!”梅春芳色厉内荏地挺了挺胸膛,眼神闪烁。
她动手的地方可是极为隐蔽的,叶继东都13岁了,伤到那个地方连他父亲都没有告诉,绝不可能告诉叶夏夏。
梅春芳死死盯着叶继东的背,哪怕真的告诉了又如何,他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脱~衣自证吗?
叶夏夏用鼻子嗤了一下,“敢应就行,就怕你不是梅春芳本人,是哪个角落里出来的替罪品!”
梅春芳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地瞪着她。
叶夏夏没理会她,头转向围观的人群,“叔婶们,继东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还不大懂,我得跟他解释解释,你们等我一会儿。”
“哎去吧,跟继东好好聊聊,我们不急的。”急啊,怎么不急,他们的八卦之魂都要着火了,可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又不是来寻仇的,总不能逼着人家赶快给个结果吧!
“谢谢叔婶们。”
围观的群众贴得密密实实的,几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峙的老叶家和梅春芳,梅支书,渐渐地把周海、秦怀冬并两个猪头都挤在了最外围。
周海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他把身体重心从右脚转移到左脚,抬起发麻的右脚转了转,小声问道,“冬哥,这两个猪头能押走归案了吗?我肚子好饿。”
秦怀冬的精神还集中在叶夏夏身上,耳边就突然传来周海聒噪的声音,“啧”他不耐烦地砸了下嘴,“吃吃吃,饭桶一个!”
“没办法啊,冬哥,人是铁饭是钢,吃不饱没力气干活啊。”周海委屈巴巴。
他算是看明白了,冬哥是对那个女煞星提上兴趣了,正有情饮空气饱,半点不饿!
女煞星哪里好了,又凶又狠,还像个多面体似变变变的,找这样的女人当对象,冬哥就不怕哪天醒来,两腿间多了一把砍柴刀吗?
秦怀冬脸还维持着一个方向动都没动,只是两只眼睛向左撇了过去,一个冰冷的眼刀直接扎在周海的脸上,“给我忍住!”
周海:嘤嘤嘤,这个队长不懂人权为何物!
此时,一个眉目精致和叶夏夏长得有几分像的女孩,手里挎着个大篓子,走到他们身旁。
“两位公安辛苦了,我是叶夏夏的侄女叶明薇,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小姑姑。不知道你们饿不饿,我给你们带了点食物。家里没什么余粮,只有这些了,希望你们能收下。”
来者是叶红文的大女儿叶明薇,她娘沈妞妞打发她来给公安送饭。
和叶夏夏的天生冷白皮不同,叶明薇的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充满光泽,她的眉目间带着飒爽的英气,双眸炯炯有神。
从叶明薇出现的那一刻起,周海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摆了好长时间,呼吸都为之一滞,叶明薇的嘴一张一合的,他却没听进去一个字。
心底里反复翻滚着一个成语:一见钟情!
直到叶明薇说完话,人离开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
一转头就碰上了秦怀冬带着鄙视的目光,“周海,香吗?”
周海愣了愣,傻乎乎地问,“冬哥,什么香的,臭的啊,你什么意思?”
“我问你饭菜香不香?你脑袋瓜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在周海发呆的时候,秦怀冬已经从隔壁借来了饭桌和木凳,此时正把大篓子放在上面,将里面的食物一一摆出来。
两个装满面条的大口碗,一盘辣椒炒鸡,一碟用油煎过的咸腊肉,寸长有五六块,还并有一碗蒜泥拌鸡蛋春芽,一大盆炒生菜。
周海瞅着这丰盛的程度,都能比得上过年了,舔了舔嘴唇,“香,真香!”
“我听说叶家很穷。”秦怀冬看着皱了下眉,“这估计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他想了想,从兜里拿出来五张大团结,扔进了篓子里,把咸腊肉往两人的碗里分了,然后把碟子压在大团结上面,挡住了喜庆的脸。
周海拿起碗唆了一口面条,“香啊!”随即左掏掏右掏掏,最后从制服里头的衣兜里,掏出来两张皱巴巴的大团结,学着秦怀冬的样子,把钱藏在了碟子下。
秦怀冬瞅着他还有点红的脸,挑了挑眉,“看上啦?”
他给五十块本就是往多了给的,这小子还多拿出来二十,就他这月月光鲜等工资过活,吃饭从来不请客的,若不是对叶明薇有意思,他还真不信。
周海吃饭速度快,几口就扒拉掉半碗的面条,边吃边点头嘟囔,“对,舅她了,叶明薇,名字真素好听。”
“哎,侄女婿好啊!”秦怀冬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笑。
周海:“……”mmp
“哇曹!”围观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周海和秦怀冬抱着碗,齐刷刷地看过去。
刚刚被叶夏夏抱在怀里的孩子,已经下了地,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布满青淤红痕,新伤旧伤混合纠缠在一块的红黑色痂疤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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