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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了，你们那堆！”语文老师赵春梅站在讲台上敲桌，“下面两节课考试，作文先不写，要是还交不上来，中午就别吃饭了。”
许愿收回心思，将桌上的书本放进抽屉，她阅读速度快，写得得心应手，李念露想偷懒时就往许愿试卷上瞄，中途老师出去，教室吵了好一阵。
李念露拍了拍许愿，抬手指过去，“她怎么往二十五班走啊？”
许愿透过窗，看到站在二十五班门前的女人，愣了会儿才摇头。
夏沫试卷没动几笔，掩在下面的娱乐杂志倒是翻了一半，“这你们就是不知道了吧？二十五班主课全被我们班老师接手了，所以咱们最好老实点，估计那几人也挺恼火的，因为是公正公开抽签抽到的，连推脱的机会都没有。”
“是说她怎么刚进教室跟吃了炮仗似的。”
“所以，咱班跟二十五班算是和亲咯。”
大概是教室挨得近，加上突然牵扯起来的课业关系，许愿总觉得自己跟顾轻舟的距离在无形之中被拉近了些。
果然，这预感并非空穴来风，隔天语文成绩出炉，除开作文，裸分九十，许愿得了整整八十五分，剩下的五分都零零散散扣在阅读理解上，赵春梅对她一向满意。
“你中午带着你的试卷去找顾轻舟，他文言文跟阅读理解丑得我头痛。”她脱掉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许愿没反应过来，她去找顾轻舟？
赵春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顾轻舟认识吧？”
许愿机械地点了头，心里却没太明白，“老师，我是直接把试卷借给他吗？”
“啧，不是，你简单跟他讲一下，要不然他不会看，每次都被语文拉分怎么行。”
许愿听她这语气还以为顾轻舟考得有多差，可想想人家分明是理科第一，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大概是赵春梅太喜欢他，所以期望也很大，巴不得他门门拿满分。
她回教室将试卷上用铅笔勾勾画画打的草稿一一擦净，才出教室往二十五班走，路上垂头检查了好几遍才满意。
二十五班人不多，大概是吃午饭还没回来，许愿是在走廊上看见他的，他位置靠窗，身边的那扇窗半掩着，金色的阳光在他桌面上切出一条明暗分界线，他一手扶在脖颈上，手指修长且骨骼分明，肤色是少见的冷白色调，看上去洁净又清冷。
许愿魔怔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教室另一头传来呼喊，“舟哥！”
少年浓密的睫毛动了下。
许愿心里一惊，猛地转身。
顾轻舟拉开眼皮，懒懒地直起背，讲台前有男生兴冲冲地往这边来，他余光注意到走廊上有人，抬手将窗户推到最大，少女略微瘦弱的背影蓦地出现在眼前。
许愿听见窗户滑开的声音，知道他大概看见了自己，想着要不装作自然地走开，可害怕自己看上去像落荒而逃，更怕控制不住情绪，直接跑起来。
太丢脸了。
于是自暴自弃地停在了原地。
身后简单交谈几句之后戛然而止，玻璃窗被缓慢地敲响，她讷讷地回头，对上少年倦意未消的脸。
顾轻舟抬起胳膊搭在窗边，食指中指并拢，抵在太阳穴轻轻地揉压，一边动作一边打量她。
他眼神太欲，直勾勾的目光，看的许愿心里发毛，莫名冒出些羞耻感。
“顾轻舟。”她喊他，试图打破这奇怪的气氛。
他勾起唇角“嗯”了声。
磁性的声音传过来，像一阵电流钻进她脊椎，让她浑身发痒。
许愿暗自叹气，指尖的试卷已经皱了起来。
在她慌乱得不知如何收场时，少年突然笑了下，扬起下颌朝隔壁偏，“进来啊。”
许愿心跳早已乱得不可收拾，她拘谨地走到他身边坐下，将试卷摊在桌面上，“赵老师跟你说了吧？”
看他反应一定是说了，她多此一举地问，完全是因为跟他待在一起，安静的气氛太难熬，她想尽量装得自然点。
顾轻舟身体后靠，模样懒散的看她，他存在感太强，连视线也是，她完全无法忽略，脸颊一点点烫起来，“赵老师跟你说了吧？”
他自然地倾身靠过来，薄荷烟草的香味将她包围住，她身体因为长时间高度紧绷微微发麻，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试卷上。
“你叫许愿？”
他看清她试卷左上角的信息，又随意地靠回去。
许愿指尖扣着笔帽，无意识地点头。
少年似笑非笑，语气也意味深长，“我知道。”
许愿呼吸一滞，继而心跳频率急速上升，她不知道他这句赘语想表达什么，无形中慌乱起来，毫无切入拿着试卷就开始讲题，期间讲到文言文的时候，还专门回教室拿了教材，因为他的书上根本没有笔记。
等大致交代完便匆匆离开。
“许愿！”李念露见许愿从回廊走过来，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进教室。
夏沫神经兮兮地抬手拉她，“你猜我们刚从这角度看到什么了？”
许愿抿了抿唇，挪开视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语文老师要我跟他讲试卷。”
“哎，不是说这个，我们刚看到之前缠着顾轻舟的那女生坐在楼下花坛边哭呢。”
许愿不知道念露说的哪个，顾轻舟身边女生挺多的，就比如现在，正好有位趴在窗边同他讲话，俩女生注意力瞬间被分散，许愿这才抽身回教室。
方煜坤兴冲冲地跑过来，“刚那是六班的吧？”
顾轻舟没正形地挑起眉梢，“有兴趣？”
“方煜坤，你能不能别插话，我还没说完呢？”窗边的女生不满地抱怨。
方煜坤嘁她一声，看到男生桌上的语文试卷，继续调侃，“卧槽，午饭都不吃，就为了辅导语文啊？有没有搞错，是语文，你突然这么反常干嘛？”
顾轻舟低声笑了下，将窗口推到最大，朝女生淡淡地吐了两个字，“让让。”
许愿没想到这天还会再碰到他第二回。
周五下午课少，夏沫计划着放学后去哪儿约会，李念露跟许愿约着去店里烤饼干，她这人没什么特长，迷行起来很有一套，“我烤一个逢考必过，要是成功了，这次应该没问题。”
许愿在小学门口接完许望，小孩硬要跟着去，说是同学家住附近，要过去玩，结果本该送许望回家的许愿，最后领了仨小孩去念露家的烘焙店。
李念露准备工作很齐全，许愿将小孩丢在楼下，一再嘱托许望不要到处跑，否则会被坏人抓走，这才围上围裙开工。
因为放心不下，期间完成一项工作，许愿就跑到窗边朝楼下看两眼，前几次还好好的，结果第四次就出事了。
“许望！”
她围裙都没来得及摘，就往下跑。
“许愿，怎么啦？”念露的动作停下来，跟着回头。
跑到楼下时，许望已经没了踪影，她不知道小孩怎么了，突然往左边追赶起来，她刚准备转身去找，手腕被拉住，那力量牵着她向后撞。
“找死啊！”摩的师傅飞驰而过，回头臭骂。
他眉头皱起，“怎么不看车？”
许愿思绪断开，心跳一快一慢，抬头看到是他时，还有些不真实感，“顾轻舟？”
他眉头慢慢舒展，松开她的胳膊。
两人静静对视几秒，许愿声音颤抖起来，“我弟丢了。”
话音刚落，许望气冲冲地从巷子跑出来，看到许愿瞳孔一瞪，“姐，你来得正好！”
许愿：“......”
顾轻舟望着丁点高，穿着小学校服的孩子，“你弟啊？”
许愿吸了吸鼻子，尴尬地点头。
“姐，我气死了。”许望上前拽她手，“有个死胖子抢了我们卡片！”
另外两个小孩也跑了出来，等着许愿给他们撑腰。
顾轻舟好笑的看着他们，“谁？”
“我们学校六年级的老大！”
“他特高，还特胖......你打不过他！”
这话是对顾轻舟说的，显然孩子们不认识他，想激将这个无辜的路人帮个忙。
顾轻舟不敢置信，嗓音里含着淡淡的笑意，“小孩，知道我什么来头吗？”
许愿好奇地抬眸，小孩一个个瞪大眼，摇头。
“知道我跟泰森什么关系吗？”
许愿下意识摇头，其中一个红领巾被刮歪的小孩突然提问，“哥哥，泰森是谁？”
“......”
顾轻舟咳嗽一声，瞎话编不下去了，要他们直接带他去找那个六年级的老大。
“你是谁？”小胖子身形魁梧，嗓音稚嫩。
顾轻舟一脚踹向路灯旁的垃圾桶，一个易拉罐滚落下来，又哒哒哒跳到他脚边，他双手揣在兜里，吊儿郎当地抬脚踩上去，塑料????，刮蹭到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胖小孩一下被震住。
许愿牵着仨孩子在后面看，少年像电影里的混混，就是模样生得太好，不适合当反派。
显然这边气势太强，没交涉几句，就斩获全部赃物。
几个小孩欢呼起来。
许愿笑意都忘了收敛，顾轻舟将卡片都将给他们，“小孩，听话点。”
“嗯嗯。”许望努力仰头看他，眼睛都在冒光。
许愿站在顾轻舟身后，看见他摸了摸许望的脑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之前还模模糊糊说了句话，许愿没听清，弯腰问了许望几遍。
许望握着宝贝卡片，眼睛都舍不得挪开，“我也没听懂。”
许愿再抬起头时，对面一个女生恰好扑进少年怀里。
许望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姐。”
许愿因起起落落的心情变得有些麻木，垂下眼眸，“怎么啦？”
“他是你男朋友吗？”
“他抱着别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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