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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孤寒端坐在主位上，大马金刀的杵在那儿，面无表情打量韦齐之。
韦齐之一向是清雅君子，今天这样的模样姿态，他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实在是别扭。
小厮的衣服也是从崔显元带到韦府的奴才身上扒下来的，他本来就多少有些洁癖，如果不是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眼下被傅孤寒这样打量，韦齐之更觉得面上挂不住。
他掩唇尴尬的咳嗽一声别开了脸去。
傅孤寒翻了翻眼皮：“所以前阵子清河到你们家，你总是闭门不见，给她闭门羹吃，真的是因为你姑母？”
韦齐之见他提起正经事，好半晌才有了些松泛劲儿，闷闷的说是，然后才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细细的同傅孤寒娓娓道来。
这事儿还要从韦皇后抵京后半个月说起。
说来也算是巧的很了。
韦皇后幼时在家中便有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玩伴，感情甚笃，就连韦齐之都知道，那苏姓小郎君才应该是韦皇后的良配。
但是年纪越大，苏家家道中落，韦父对此事绝口不提。
韦皇后一直拖到如今十八岁还没嫁人，在韦父眼中，更似奇货可居，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真心的给韦皇后寻一门好亲事。
直到去年京城密信传到韦家，择定了韦氏为继后，才更令韦父觉得，他压下韦皇后的婚事，乃是最明智的一件事。
然而这件事情对韦皇后却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那苏姓小郎君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婚。
本来这些事情韦齐之是都不知道的。
他还是无意中发现韦皇后院子里偶尔会有信鸽飞出来，这才引起他的注意。
因他入京多日，并没有在府中养信鸽。
在他的记忆里，韦皇后从前也并不喜欢养这些小动物。
后来他就吩咐了人，暗中多盯一盯，结果发现韦皇后基本上每隔五日就会飞鸽传书一次。
那很显然不是送到家中去的家书，否则不至于要瞒着他，还要这样飞鸽传书。
可她能与何人通信？
韦齐之虽然深以为私下里拦截旁人信鸽，很不是君子所为，此乃小人行径，就好比偷听墙角，偷窥人私密是一样的道理。
但他更担心韦皇后的言行举止，会连累到韦氏一族，所以还是拦下了其中一次传信。
信中内容，令他大为震惊。
韦皇后的往来数信都是与苏家小郎君，那封信刚好提及弑君之类的事情，又说以后长相厮守云云此类。
韦齐之从那时候才彻底明白。
为什么父兄会说姑母尚有心结，让他等姑母到了京城之后，少去招惹姑母，要是姑母肯跟他说两句话，他就陪着，要是姑母不愿意搭理他，他少凑上去讨嫌。
为什么姑母到了京城之后对他那样冷淡，明明从前在家不是这样的。
归根究底，原因居然在这里！
然则此刻他抬头去看，傅孤寒面色始终平静如水。
韦齐之心头一颤：“王爷您……您难道早就……知道？”
有些事情傅孤寒连他都暂时没打算告诉。
韦齐之是可信的。
他如果有心包庇，或者维护着表面上的平和，今天也不会这样费尽心思让清河把他带到摄政王府来特意回清楚这些事。
只是……
傅孤寒捏着眉骨问他：“你姑母入宫之后，怎么不立时来回我？”
韦齐之犹豫了一瞬：“我没决定好。”
傅孤寒眯了眯眼：“现在全想通了，是为了谁？”
“我不想骗王爷，也骗不过王爷。”韦齐之抬头，正对上傅孤寒的视线，“为阮阮，也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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