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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雪似乎下的非常的大，婉春想着，这种冻死人的天气还是安心窝在床上比较好。
“小姐，刚刚有丫鬟看到娴妈妈在收拾东西，估计现在已经出门了。”芹竹从侧门进来，带来了一身的风雪。
婉春笑着撩开了窗帘，外面银装素裹，茫茫的大地都是白色的。
“狐狸总不可能永远掖着自己的尾巴，这么长时间，娴妈妈也憋不住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若是连这种觉悟都没有那么还有什么勇气来我这？”婉春含着笑，披上了斗篷道，“芹竹，我们走。”
芹竹应了一声，跟着婉春出去。
婉春打了一个哆嗦，这种天气果然不适合出门，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娴妈妈溜走吧。
若是去了李氏那里，她就麻烦了，虽然院子里面的丫鬟严严实实地守着，但是总会出什么错的。
果然，娴妈妈这回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一身白裘在雪地里面并不明显，一直到院子的门口才被丫鬟拦了下来。
“娴妈妈，这么大冷天上哪儿去啊。”婉春卷着斗篷和芹竹到了门口，笑眯眯地看着娴妈妈。
娴妈妈闷哼了一声：“四小姐可真狠心啊，都到了这种田地了还要赶尽杀绝，这么七年来夫人多少妈妈嬷嬷折在了你的手里。”
“赶尽杀绝？”婉春低声道：“这话说的倒是我干了什么事情一样，难不成这些人都是我坑害的？”
这完全是把她给黑化了好不好。
娴妈妈冷静地说道：“难道不是吗，从梁嬷嬷开始，我们这些老人就一个个被你送出去。”
婉春轻笑了几声：“原来是这个样子，芹竹，把本子拿出来吧。”
芹竹应了一声，从身边的丫鬟那边拿过了一本册子翻开来便读道：“元和十七年，梁嬷嬷私吞院子内银子一千两。元和十九年，珊妈妈随意挪用七百两银子。元和二十一年，田嬷嬷准备在正厅里面放火危害小姐的安全……”
婉春送这些嬷嬷走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本来这些人都是私藏着坏心，婉春只是在每个人干了事情之后才送这些人走的，难道这也要怪她？
就好比强盗责怪路人钱带的太多才招致抢劫？
娴妈妈激动地说道：“那老身呢？这么多年来老身做了什么事情？”
婉春朝芹竹努了努嘴，芹竹翻了一页道：“三年前，娴妈妈从赵妈妈那里拿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而已！娴妈妈正要发作，只听到芹竹继续说道：“但是赵妈妈却以为是院子里面的小丫鬟拿的，硬生生地把丫鬟打死。”
婉春听到这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丫鬟的命还真是低贱，所有人都打的虐的，若是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穿越到小姐身上，估计现在恐怕也尸骨无存了。
娴妈妈怒目圆睁道：“哪有如何？这件事情怎能怪到老身的身上……唔……”
还没有等她说完，芹竹已经让人把她绑了丢出了院子，这么大冷天的，要唠叨也要挑个好时间，她不冷可小姐冷啊！
况且这娴妈妈一下子犯了话唠可要说的没完没了，李氏的人就是话多。
婉春转身回屋子道：“总算是把人都整理干净了，不过这时间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芹竹跟在婉春后面道：“小姐，已经过了七年了……”
曾经七岁的娃娃也长成了十四岁，婉春摸了摸自己光洁的额头，时间过得真快啊。
七年下来，仿佛如一日的时间，没有了老夫人的保护，婉春只能把自己守在了这一小方天地里面，除了偶尔去老夫人的院子之外婉春基本上足不出户，有些时候都觉得自己身上是不是要长蘑菇了。
凭着自己院子极其严格的规矩，外面一只苍蝇都难飞进来，更何况是李氏了，李氏也费尽心机，见缝插针，一一被婉春化解，而且这么算下来倒是亏损了好多东西，婉春几乎上是不吃软也不吃硬，用东西送过来便直接收下，李氏的威逼她也丝毫不怕。
“是啊，已经七年了。”婉春推开屋子的门道，“时间过得真快。”十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不过她不喜欢过于纠结年龄的问题，柳絮很早就已经把账本送了过来道：“小姐，这是这个月的账单，都在这里了。”
婉春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那双丹凤眼和狐狸一样眯了眯，缩进了她那张宽大的椅子道：“好，放在边上就可以了。”
柳絮应了一声，芹竹和柳絮两个丫鬟也已经及笄了，那边家里人都已经催着两人回去嫁人，可她们依旧固执地服侍着她。
若是月季还在的话，是不是也这么大了呢？婉春捏着玉骨毛笔呆呆地想道。
“小姐，您的速度要快一点了，过三刻钟还要去请安。”柳絮在身边提醒道。
她这才回过神，明白自己刚刚不小心发了呆，她埋头便开始核对了一边账本，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让她拿去交给钱管家。
她不是怀疑柳絮，只不过她太过于谨慎罢了，李氏见缝插针地能力实在是让婉春叹为观止，一不小心就会在账本上做手脚，婉春只能再检查一边给自己留个底册做备用。
看完账本之后她这才换了衣服，披上斗篷便冒雪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面。
她基本上都是来的最早的，老夫人的院子里面热气显然足很多，上好的银丝碳在紫金香炉里面飘着袅袅的檀香，惹的婉春打了一个哈切。
“祖母。”虽然前几天才刚刚来过，婉春依旧和小姑娘一样趴在老夫人的身边撒娇，看的孙妈妈都忍不住移开了眼睛。
四小姐在老夫人身边还是和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一样，不过现在开起来却已经亭亭玉立了。
老夫人额头的皱纹已经多了几分，七年能给婉春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夫人也是一样的，慕府的事情也是接连不断老夫人同样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尤其是李氏和齐氏的问题，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的斗争是有输有赢，思秋和怜冬也是一样的，不过随着思秋逐渐的长大，李氏也不敢对她太过于苛刻，在阑珊阁的附近修了一个院子让她住进去，不过还是离李氏很近，但是日子明显就舒坦许多。
“丫头，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老夫人掐了掐她的手臂，婉春是属于骨纤肉丰的类型，虽然手臂并不粗但是捏上去却是一把肉，相当的舒服，不过说，这日子定然过得不错。
婉春嘻嘻一笑：“过的还好，娴妈妈今天也已经被送出去了。”
七年下来婉春一个个的拔出李氏的人，这么多年下来的坚持不懈，总共十一个李氏的嬷嬷给婉春给拉了出去。
老夫人看在眼里，有些时候她也挺佩服这丫头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好几个嬷嬷借着各种正当的理由送出去。而最后一个娴妈妈也迫于心理压力自然选择逃跑，这更加是自寻死路，婉春没有找上她她倒是把把柄往婉春的手递。
李氏还傻兮兮地在屋子里面叹息：“还好那些心思歹毒不怀好心的嬷嬷都在春丫头那里。”
景妈妈有些汗颜，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唯一担心的是芹氲，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自己女儿了，送到婉春院子里面也就偶尔来几封信，人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还别说，婉春都差不多都快忘记了芹氲了，养在西厢房里面便没有再见过了，像让她放人可没有那么简单，婉春觉得自己又可以去坑李氏一把。
不把李氏坑穷她慕字倒过来写！
老夫人捏了捏她的脸道：“还是小心的好！过几日老婆子带你去惠城再住几天。”
“惠城？！”婉春有些愣了愣，她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老夫人提这儿地方了，怎么一下子又说了起来？她脑子里面突然跳出了程粱晔那厮……
这么多年来程粱晔也不过会记信过来，婉春好久没有看到她的人了，不过他知道婉春的身子偏寒，一般亲戚上门的时候都会痛的半死，所以就会送一点调经的药材和调理身子的药过来，每天喝一碗一般来说就没有这种现象。
“是啊。”老夫人从身边拿出一封信道，“那个老婆子活的也够厌的了，说是我们再不去她都要变成灰了！”
华老太太为老不尊，但是婉春却觉得她挺有趣的。
老夫人只想表示呵呵一声，也不知道谁四十年前曾经把京城都闹得鸡犬不宁，年纪大了性子自然也要收一收了，若是换成了以前老夫人的性子，李氏和齐氏还能逍遥到今天，早就立了规矩每人一巴掌把你打醒让你明白一下这宅子里面到底谁最大。
“逍遥派做久了，这性子也就固定下来了。”老夫人道，“程粱晔的人我看真的不错……”
有来了……婉春捂了捂耳朵道：“祖母，我都说了不要老是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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