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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她嘴巴的手已经松开,秦秋离禁不住质问他。
“阿浩……”她的声音因为之前的哭泣而变得暗哑而干涩,竟然有些像是针尖在玻璃上划过般刺耳。“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知道答案,话一出口却显得那么杂乱无章,一股脑儿地全都想问出来。
秦秋浩却没有让她说完,而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嘘……”
紧接着,他的手快速地探进了秦秋离的口袋,再抽出来时,手指尖已经拈着那枚小小的食梦貘玉雕!
秦秋离瞬间就愣住了,当她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时,秦秋浩已经用一个十分诡异的仪态向后飞移了数米,一跃就跳上了病房的窗户。
“你不能拿走那个!大葵还在里面!”秦秋离心急火燎地冲他喊,“阿浩,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心慌得像是要从胸口蹦出来,这个阿浩太诡异了,让她觉得竟然有些害怕。
秦秋浩却仍是一脸邪魅的笑容,把玩着手里的玉雕,他幽幽地说了句:“这个东西,我要了。再见了……阿姐。”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从窗户跳了出去。
“阿浩!”秦秋离大喊着就冲到窗前,已然早已没有了秦秋浩的身影。她对秦秋浩太熟悉了,真正的阿浩是个斯文腼腆的大男孩,根本没有这从三楼跳下去还能毫发无损的本事。那么,刚才那个人,是真正的阿浩吗?他要食梦貘的玉雕,到底要干什么?如果大葵还存在,那么丢了玉雕,她要怎么向艾小葵交待?
太多的谜团压得秦秋离喘不过气,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艾小葵。只是……当她站在那个紧闭的病房门口时,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她真的害怕,害怕看到艾小葵冷漠的表情。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病房的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是虎爷!
秦秋离刚准备说话,对方就一脸焦急地说到:“秦小姐,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你快来看看小葵吧,他变得越来越不对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等他说完,秦秋离就已经绕过他进冲进了病房中。
原本躺着艾小葵的病床上此时似乎是被火烧过一般一片焦黑;而在病房的角落,则瑟缩着一个身影,秦秋离刚看了一眼,就立马怔在了当场,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下来。
之前看到艾小葵长出那些鳞片,起码还能看出他的面目,看着也不算太过吓人。可这会儿,艾小葵的样子已经几乎要变成了兽形。
他现在整体还是人的形态,但脸上却已经面目全非。
与传说中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于一体的麒麟不同,艾小葵头上的角显得更为张扬,竟有些像是秦秋离见过的画像上的龙角一般。
更为骇人的是,一身青绿色鳞片的他,竟然像是一块烧着的火炭,就连长着獠牙的嘴里都直喷着火星儿。
“怎么会……”秦秋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靠近些看看情况,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已经面目全非的艾小葵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的嘶吼,却并不是要攻击她。
他只是是像困兽一般,把自己的身体拼命地往角落里缩,似乎很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古……古恩……”他发出了一声怒吼。秦秋离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滚”。
秦秋离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不顾艾小葵的哀鸣,缓缓地靠近,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方蹲下来。空气都烫得像是要着火一样,秦秋离的脸被热气灼得火辣辣的疼,却一点也没有退缩。
“小葵……我知道你现在很不想看到我,可我,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你难受啊!”
看着艾小葵一个劲地拿充满鳞片的胳膊挡着自己的头和脸,秦秋离的心都揪了起来。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你还不会控制你的力量。大葵之前压制着的麒麟之力,现在全都反噬了出来……你相信我,你不是怪物,你千万别觉得见不得人!”说着,她扭头看向虎爷:“麻烦你,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有话想和小葵单独说。”
虎爷点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小葵,转身走了出去。
听见房门关好的声音,秦秋离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把门从里锁死,毅然决然地说到:“艾小葵,接下来我说的话,你给我仔细听好!我刚才见到了阿浩,他抢走了食梦貘的玉雕,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如果那个东西对他来说有用的话,我想很有可能大葵还有可能活着。如果你以后找到了他,一定要替我问清楚,我真的想要知道真相……”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交待后事,艾小葵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摇着头,发出了更加深沉地低吼。
秦秋离笑了笑,眼泪却还是流了下来。“我能力不足,只能用这种笨办法逼你和体内的力量融合……你可能会本能地攻击我,但是……你记住,我真的不会怪你,就当是我欠你的,一次全还了……”说着,她擦干了眼泪,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眼泪,身形开始剧烈的变化,只是一瞬间,就变成了艾小葵之前见过的九尾狐的模样。
“你……你别……你不要过来!”艾小葵野兽一般的嘶吼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尽管说得不成腔调,但也能听出来他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本能,在给秦秋离最后的警示。
秦秋离却像是听不到一样,她咖啡色的瞳孔中满是泪水,一步、一步,她像是要从容就义的勇士,坚定地向着危险前行。
“案卷的事,对不起……”、“食梦貘的事,对不起……”、“大葵的事,对不起……”、“小葵,不要恨我……”
……
每走一步,她就说着一句最后的告别,可那让她依恋的人,却已经听不进去。
当她能从艾小葵金色的瞳仁中看出自己的倒影时,艾小葵的理智之弦已经彻底绷断,炽热的火焰从他的嘴里喷出来,整个房间热得像是要着火一般。
秦秋离伸出右爪子,似乎想要去触碰艾小葵的脸庞,却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她的眼睛写满了哀伤,明明是狐狸的脸,却能看出她在微笑,那是一个充满了依恋的笑,看得艾小葵心头一震。
可是,当秦秋离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向着他露出尖利的獠牙,像是要扑过来啃咬他的脖子的那一刻,艾小葵理智彻底被本能击败,他终于还是挥动了利爪,将秦秋离小小的身体一下子就扔到了墙上,又重重地摔了下来;鲜血开始绽放成最妖艳的花,在雪白的病房之中,显得十分刺眼。
秦秋离伏在地上,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站得起来,可尽管她伤得极重,艾小葵却半点都没有要罢手的意思,而是彻底地化成了麒麟的形态,他的周身都萦绕着淡蓝色的火焰,看起来高贵而冷漠。
在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嗜血的光芒。
他不再躲在角落,而是一跃而起,利用下坠的力量毫不留情地一掌踩在秦秋离的身上,直踩得秦秋离喉头一阵腥甜,一大口鲜血就忍不住呕了出来,她在颤抖,身体虚弱地就像是下一刻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可此时的艾小葵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的口中热气喷涌,胸口似乎有一团火在不停地燃烧着,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灼烧着他的心,让他失去了理智,只想要怒吼、只想要杀戮!
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秦秋离,奋力地睁开了痛到眯起的双眼,看到艾小葵的利爪张开,高高地抬起,似乎是准备一掌打死她时,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怨恨,而是满含着热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做好了被拍死或者烧成灰烬的准备。
在耳边掌风呼啸的那一刻,她呢喃着说了一句“来生再见”,就扯出一个微笑,准备迎接死亡。
可是,预想中的剧痛却并没有来临。
秦秋离的耳边一声巨响,再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已经被艾小葵砸出一个坑的地板。
在眼泪模糊之中,她看着艾小葵的脸。
鳞片、龙角都在缓缓地消失,那张熟悉的脸逐渐显现,虽然眼神不似以往那么温暖,但是,她终于还是在死亡一线,等到了艾小葵的成功融合!
奋力咽下了卡在喉咙的鲜血,秦秋离也逐渐恢复了人形。她的衣服被鲜红的血染红,衬得她苍白的脸,就像是雪地里最美的梅花一般凄美。
在昏过去的前一刻,她听到终于恢复人形的艾小葵,皱着眉头说到:“傻狐狸,你就那么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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