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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醒来,正在查房的护士一脸颇为惊讶的表情。“秦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睡了这么久,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医生过来。”
秦秋离皱着眉,头昏昏沉沉,想了想那护士的问话,她缓了缓神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胸口,不由吃了一惊。
虽然按起来还是有些闷痛,可是却意外的连一个伤口都没有,显然是艾小葵已经给她处理过了。而让她有点失望却也觉得有点庆幸的是,艾小葵此时并不在病房里。
“护士小姐,我的……我的朋友呢?”犹豫了再三,秦秋离还是在护士准备出去喊医生过来时,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护士听她这么说,直接就笑了出来。“你是说男朋友吧?他对你可真好,自己的气色都那么差,还在这儿忙里忙外地照顾你。我来查房的时候,他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怕你醒来肚子饿,说要去给你准备点吃的,这会儿估计已经快回来了。”护士说着,还一脸羡慕地看着她,“秦小姐,你可真有福气,我要是也能找到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就好了。”
直到护士出去关上门,秦秋离红透了的脸蛋都没有消下去。一想到艾小葵在病床边照顾着她,她整颗心都是发烫的。既然愿意照顾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做的蠢事呢?
正当她搓着脸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孙敬虎拎着个颇为精巧的食盒走了进来。“秦小姐,你醒了?我家的佣人送了些鱼片粥和小菜过来,起来吃点吧。”
把食盒放在病床边的矮柜上,他刚一打开食盒的盖子,丝丝缕缕的饭菜香气就冒了出来,让人颇有食欲。秦秋离却半分胃口都没有:“怎么是你?……呃,我是说,你是照顾我的吗?”刚才还在心里筑造的艾小葵悉心照料她的画面就像是被砸了一块石头的镜子,瞬间就破灭了。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孙敬虎把饭菜取出来,就把一小碗鱼片粥塞到她手里,自己则缓缓地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你是想问小葵吧?他叔叔,也就是我们头儿来了,埋怨医院这么久都没搞清楚小葵怎么会忽然昏睡,而且还在医院里莫名其妙被搞得缝了几十针。他那火爆脾气,不管不顾地跟人家医生发了一通脾气,骂得人家狗血淋头的。这会儿小葵刚把他给劝回去,正跟人家医生道歉呢!”
“那,他的伤呢?”秦秋离也知道她这话是白问,尽管朱厌的力量被压制住了,但艾小葵已经成功的和体内的麒麟之力融合了,这些皮肉伤,应该是不太要紧。
如她所料,孙敬虎笑了笑,把盛着小菜的碟子给她往近推了推。“你不用担心,他早就没事了。身上的伤口都已经长好了,没拆线是怕惹人怀疑。住几天医院,再过阵子来医院把线拆了就成。”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到:“小葵其实也是担心你的,他就是一时还转不过那个弯儿,你随后跟他把话说开,这疙瘩就算是解开了。”
“哦……”她跟孙敬虎算是打过几次交道,但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如此交心。对方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一出口,倒是弄得秦秋离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尴尬了。手里的粥还冒着热气,秦秋离拿着小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口吃着,倒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孙敬虎也是知情识趣的,借口说要去看看小葵那边如何了,就留她一个人在病房里慢慢吃东西。
许是真的饿了,也可能是这清淡的饭菜着实对胃口,不知不觉,秦秋离竟然将那食盒里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吃完还舔了舔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肚子一吃饱,秦秋离又开始惦记找艾小葵谈一谈的事儿。刚一出病房,她就觉得医院里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诺大的医院,竟然楼道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又闹“僵尸”?!
秦秋离仔细听着楼道里的动静,这才听见隐隐有呼喊声传出,声音似乎是从一楼传来的。
顺着楼梯下去,医院的一楼大厅是拿药和大夫就诊的地方。秦秋离朝着一大群人围着的方向望去,正好瞅见虎爷正在奋力地劝围观的人们赶紧散开,而和她一样穿着病号服的艾小葵正站在急诊室的门口,冲着门里大喊:“你听我说,你别激动,先把刀放下!”
秦秋离赶紧拨开人群挤了过去,赶紧问艾小葵:“什么情况?”,惹得艾小葵皱着眉头看她,眼里满是不耐:“你过来干嘛?上楼去!”
秦秋离没回话,好奇的眼光顺着急诊室的门往里看。
急诊室里有两个人,一个一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正用一把手术刀挟持着另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手术刀的刀刃已经刮破了那个医生的脖子,鲜红的血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睛,也让那个中年男人更加的激动,拿着刀的手也抖了起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你们都走开!你们救不了我!为什么连死都不让我死?”那男人激动地怒吼,苍白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骇人。
“他这是怎么了?”没敢再问艾小葵,秦秋离拽住正忙着清场的虎爷问到:“那个人为什么要挟持医生啊?”
虎爷无奈地摇了摇头,“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那个男人刚才一身是血的被几个过路人送来医院急救,说是在木棉巷里子看见他倒在那儿,像是自己割了腕子。这不,医生刚帮他处理了伤口,他这一醒来就又吵着要死,等我们从隔壁诊室听见动静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状况了。”
看艾小葵还在那儿和那男人周旋,那男人却一点也不听劝,大有要和那大夫同归于尽的意思。秦秋离略一思忖,一脸严肃地对虎爷说到:“周围人太多了,你想办法把这些人引开,我去把那男人定住。”
知道她有这本事,但虎爷还是一脸哭笑不得,“你看看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赶都赶不走,我在这儿吆喝半天了,根本就不听啊!”
两人正在发愁的档口,一个身影竟然从他俩中间挤了过去,一站定就破口大骂:“你这不孝的东西,你这是闹给谁看啊?你是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竟然是个拄着拐棍的老人。
那老人看起来已经年过七旬,一头银发因为着急慌乱显得有些杂乱不堪,一身灰色的对襟衣衫,虽然已经浆洗得有些泛白老旧,但却熨烫地十分平整,左侧口袋里还放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个来自书香门第的老者。
不知为何,秦秋离看他十分面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位老人。
艾小葵倒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老人家,你上次来医院找儿子孙子的时候,咱们见过吧?!”
老人点了点头,却是无心跟他搭话,只冲着那中年男人说着:“大茂啊,钱没了咱们能再挣,房子没了咱们就搬回乡下去,总有活路的啊,你何苦要寻死觅活?大不了你爹我再把学堂开起来,咱们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啊!”艾小葵立马想起来,这个寻死还要拉个医生垫背的男人,就是医院“闹僵尸”的时候,第一波被感染的那个带儿子看牙医的父亲——杨大茂。
那男人见老父亲苦苦相劝,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他满脸都是泪水,头摇个不停:“爹,你不知道,我没活路了!不止是家里的钱、房子……我把小福也输了,阿樱走了,我只有小福了……可现在……我是个混蛋,我就不配活着,我就不配活着!”说着就激动就抽回那锋利的手术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扎过去!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以为那男人立马就会血溅当场了。可就在那刀子要扎到脖颈的一瞬间,一只拖鞋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杨大茂的脸上,显得他连手里的刀都掉在了地上,那被挟持了半晌的大夫一见有机会,立马就转身把他的胳膊扭住,“咔”地一声就给他掰脱臼了。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艾小葵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拖鞋扔过来的力量软绵绵,根本不足以镇住那发了疯一样的杨大茂,他转头一看,果然是秦秋离。扔拖鞋只是幌子,那神不知鬼不觉挥了一下的纤纤玉手才是关键。
虎爷一刻也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就冲过去,一边把那掉在地上的手术刀踢到墙角,一边随手从桌上抓了卷医用胶带,把那疼得嗷嗷叫还在不停挣扎的杨大茂几下就缠成了个木乃伊。
“有两下子啊大夫!”虎爷还跟那医生开玩笑,那一下子就让人胳膊脱臼可不是开玩笑的。“啥时候教教我?”
那医生拍了拍手,整了整皱了的衣服,不屑地说:“这小子,我这都算是下手轻的了!”说着又跟杨大爷说到:“老爷子,你这儿子,不惜命啊!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明天再给他把胳膊接上,您看成么?”
“成!成!”老人拱手鞠躬,还转身朝着只穿着一只拖鞋的秦秋离致谢,“谢谢各位救我儿一命!”
在围观人们的一阵叫好中,艾小葵捡起掉在地上的拖鞋,默默地递给秦秋离,弄得秦秋离倒是一时愣住了。见她没伸手接过,艾小葵索性又靠近了一步,把拖鞋放在地上,抓起秦秋离的脚腕,缓缓地让她的脚穿进拖鞋里。
秦秋离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听到艾小葵轻声说了句“谢谢”,她简直心跳地都要昏过去了。不过,还没等她说话,那位杨老先生就走了过来,朝着艾小葵说到:
“这位警探,我还记得您是巡捕房的,我……我能不能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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