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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穿好鞋起身道：“进来吧！”
景瑞带来了一大堆闻起来很香的吃食，“你休息得好吗？”
莲生点点头，“嗯！”
“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是山上打的野味。”
莲生见他摆上了两副碗筷，奇怪道：“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吗？”
景瑞坐下道：“想和你一起用，坐下吧。”
“哦……这些都是你打的？”
“是我……的侍卫打的！”景瑞笑了起来，莲生也跟着傻笑起来，虽然嘴里没味道，却觉得特别好吃。
景瑞看着莲生突然长舒了一口气，“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要被你数落了。”
“为何？”
“我以为你会埋怨我吃了岐山上的野物。”
莲生摇着头道：“只是不吃鱼罢了。”
“不吃鱼？”景瑞不解地看向莲生。
莲生便将在陈国水泽的遭遇告诉了景瑞，没想到景瑞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放下筷箸，十分严肃地看着莲生，“莲生……你也能与玄雀交谈，对吗？”
“嗯，玄雀就更好懂了，我们已经有默契了。”
景瑞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吗？”
莲生看着他紧绷的脸自己也紧张起来，便将萤火虫、大雁、老鼠、蜘蛛……通通告诉了景瑞，“有些奇怪，对吧？师父老人家说了那是因为我乃托莲而生，半人半草木，因此才会与草木鸟兽相通。”
景瑞点点头，“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在什么时候？”
“是萤火虫那次……哦！不对！也许更早！”景瑞这一问，莲生突然忆起了许许多多的不寻常之处，“在三清山时就有听到过一些奇妙的声音，但那时还听不真切……”
“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吗？”景瑞前倾着身子问道。
“不，偶尔……好像只有在内丹修炼时才会出现。”
景瑞沉吟道：“也就是说当你调动体内真气时就会出现？”
“不是每一回都这样，只是偶尔，偶尔！”莲生强调道。
景瑞皱起眉头，“除了世伯和我还有谁知道？”
莲生想了想说：“皇上知道萤火虫的事……”
景瑞微怔随即又郑重其事地叮嘱道：“你身体的异能绝不可为外人道！切记！”
“我发誓！绝不会告诉别人！”
“再亲密的人也不可以！”
“哦……诶？不对啊！可是我都告诉你了啊！”
景瑞紧绷的神情瞬间土崩瓦解，眼中熠熠生辉，“我不算……”他声音放得很轻，似乎在莲生耳边低喃，“我是比亲密更亲密的人……”
这句话像一道木人咒，莲生定住了一般，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以至于景瑞后边苦口婆心的再三嘱咐都没听见去。
“莲生！莲生！”
“啊？哦……我知道了！”
“我担心有心之人会利用你……我又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
“景瑞你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景瑞一听莲生叫他名字就没由来的窝心，他伸手揉了揉莲生的头，“这样我就能放心地走了。”
“走？”莲生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他今夜来找她一起用饭，原来是为了道别……
“我明日一早就走，回襄?R。”景瑞垂眸道。
莲生心想：景瑞是襄?R之主，失踪了那么久的确应该早些赶回去，一定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而且在那儿还有那么多惦记他、需要他的人。她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留他，“什么时辰？我送你吧……”
“寅时吧……”
“那么早？”
“嗯……毕竟这儿还在打仗，大瑶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发动进攻，趁着现在休战我要赶紧走，以免节外生枝。”
莲生点点头，二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沉闷起来，景瑞突然抬头道：“莲生你和我一起走吧！你要去弋阳不是吗？你可以先到襄?R，然后再去弋阳！”
莲生看着景瑞期待的眼神差点儿就脑子一热答应了，“我……我不行……”
景瑞眼神黯淡下来，“也是……我若真把你带走，世伯该骂我了。”
“代我向景伯父问声好。”
“一定……对了，你在地宫里向我提到的那个无字书可要收好了，也不要轻易让别人看到。”
“嗯！动身去大瑶之前就交给师父保管着。”
“钟家的事我会帮你留心的，还有骆从云和那个穆先生，一有什么消息我就立刻给你捎信！”
“嗯，我准备再去三清山打听打听穆先生这个人。”
“等我将襄?R的事情安排妥当，就去找你！”
莲生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等着你。”
……
外头有侍卫寻来，景皓正到处找景瑞，景瑞无奈起身，最后还不忘提醒道：“你这总喜欢一个人乱溜达的坏习惯要改改！不可能回回都那么好运！”
“唔……”莲生吐了吐舌，原来早被看穿了么。
——
第二日景瑞离开时莲生都插不上话，只能站在她师父老人家身旁朝着景瑞的背影不停地挥手。
“哎！”想到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就忍不住叹气。
“怎么了？我的好师妹什么时候如此多愁善感了？”莫云凤冲莲生挤了挤眼。
莲生撅着嘴没搭话转身就要走，却被紫清叫住，“跟为师说说话吧。”
“是，师父！”
“子鸾，你也一起来吧。”紫清望向莫云凤。
“是！”莫云凤恭敬地应道。
莲生一头雾水，“子……子什么？师父您叫莫师兄什么？”
莫云凤眉开眼笑道：“我这不是还没有表字么，毕竟在军中任职还需守着些繁文缛节，便央着真人给我取了一个，子鸾，好听吧？”
“鸾……凤鸾……”与莫云凤的名字正和，“好是好，可难道不该是……”莲生本想说这事该由莫峥莫大将军来做，可转眼想到莫云凤在莫家的地位便舌头打了个弯儿，“能得我师父给你表字，师兄你赚大发了！”
“晚辈多谢真人！”
紫清摇摇头，“不必多礼，举手之劳。”
莲生瞅着师父老人家似乎还挺喜欢莫云凤的……
三人回到紫清的军帐，发现景皓已经等候在内，正在沙盘前来回踱步。
“莲生，我昨日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景皓热情地迎向莲生。
“景将军守护着莲生的故土，是该莲生道谢才是！”
“你们这样文邹邹地说话多生份呐！”莫云凤还是大大咧咧的，在军中这段时间性子一点儿没变。
“都坐吧。”紫清发话道，“莲生，你在玉壶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听景瑞说了，你也亲身体会到了如今局势有多么紧张……为师想，待大瑶退兵，你就去弋阳吧，留在这儿用处不大。眼下皇宫还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和师兄妹也好久没见了……”
莲生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师父老人家的话，“师父！您刚才说什么？大瑶退兵？”
景皓颔首道：“没错，我们预测鹿阳已挺不过五日了！”
莲生惊讶道：“五日？我记得走之前景将军还在为打持久战做准备呢！”
“是啊！”景皓看向莫云凤，“天助我大回！”
莲生还是不懂，满脸疑惑，“是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御寒的物资吗？”
“鹿阳夫人对岐山势在必得，这些又怎会想不到！老早就开始扒死人身上的衣服了！”
莲生皱了皱眉，“她为了获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又怎会轻易退兵？”
景皓一手搭在墨云凤的肩上，“若不是你师兄助我一臂之力，打到明年春暖花开也是大有可能的！”
“莫师兄？”莲生怎么也想不到莫云凤会是鹿阳退兵的关键。
“原本父亲派子鸾带兵来支援时我还纳闷，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交给一个毛头小子，如今看来父亲真是慧眼识珠！子鸾不愧是天命之星，那所谓的大瑶第一勇士在天下第一力士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景皓十分激动，对莫云凤的欣赏之情可以说是很外露了。
莫云凤听了这些溢美之词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我也没那么厉害，只是对方太过轻敌，我运气又好，所以才捡了个便宜……嘿嘿！”
景皓笑道：“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和那个安将军教过数次手还没占过上风呢！”
“嗯……安将军的骁勇在整个大瑶乃至中原都是如雷贯耳的。”紫清捋着胡须看着莫云凤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么一说莫云凤脸更红了，只得一个劲咧着嘴傻笑，“往后还要跟真人和将军多多学习……”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呢？不是说那人没死么？”莲生一茫然。
紫清开口解释道：“子鸾带兵到岐山时战事正猛，所有上山的路都被大瑶阻截，设下了埋伏准备将我方援军一举歼灭。”
“不过我们早就猜到鹿阳会这么做，所以一早跟国师说好，在离岐山三十里处就停止行军，我带着一百人先锋队先来探路！”莫云凤说。
“一百人！”莲生惊呼，“你不要命了！”
“自是有策略的，我们以狼烟为信，景将军在山上发难，大瑶兵力集中在战场上，我带人悄悄潜入。只是没想到他们一员大将留守后方，我就只好与那人硬拼！”
“那人就是威名远扬的安将军！”
“嗯！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要早知是个大将，怎么有要擒住他的！可惜叫他们的人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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