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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当真想走?”李少保并不相让,“为了一个女子,连父母的大仇都可以不顾吗?”
“仇我一定会报,但我不能负了黎夏。”
“钟大人这一走哪里还有报仇的机会,连带着整个钟氏都要蒙羞,这辈子也翻不了身!更别妄想报仇雪恨了。”李少保突然扔掉手中的伞,“你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却如此轻易放弃,对得起三清山的栽培,对得起钟氏的倚重吗!为了美色辜负了多少人!拉多少人给你垫背!”
钟绍英被冰雹击中头冠,碎发随风乱舞,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恍惚,身体不受控制地微颤着。
“看来我真的是看错人了,你根本就是个人穷志短的懦夫!”李少保咬牙切齿地说:“当初就该站在陆大人那一边,把你送到大瑶去送死才是!”
“李少保!”钟绍英怒吼道,煞气在恶劣的天气中越发张狂。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李少保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你心里根本就放不下封侯拜相、宏图伟业,但又贪心儿女私情,当断不断,我真是瞎了眼!”
钟绍英勉强压制着心口燃起的怒火,满头满脸被水雨水淋了个透湿,张开冻得发紫的嘴唇,“我心意已决,李少保不要再挡路了!”
“哼!”李少保冷笑道,“有些事情开始了,不是你说结束就能结束的,陆秀下落不明,你甩手不干了,若东窗事发,死的人可就是我!”
钟绍英将拳头捏得“咯吱”响,“你究竟想怎样?”
“我们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岂容你独善其身!我这就向太后娘娘禀报此事!”
“你敢!”钟绍英语带威胁。
李少保恶狠狠地瞪了钟绍英一眼捡起伞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走,钟绍英上前拉住他,二人动起手来,李少保当然敌不过钟绍英,被他制住肩膀和手臂,又痛又气,遂大嚷大叫起来。
“给我闭嘴!”钟绍英用一只手掐住李少保的脖子,李少保顿时口不能言,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睛惊恐地凸出眼眶,面目狰狞,他双手紧紧抠住脖子上的钳制,可是钟绍英丝毫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手上的力量反而越来越大,眼睛中心浮现血色光点慢慢地在瞳孔中铺散开来。李少保看着钟绍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心中更骇,他越是挣扎脖子就被掐得越紧,可是钟绍英看不见夜色中他已与猪肝无异的脸色,身体已经被恨意和杀意控制,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没过多久,李少保就失去意识没了动静,可是钟绍英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手上青筋爆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筋脉中快速游走,从手背一直到额头……
“咔哒!”李少保的脖子终于被钟绍英捏断了。钟绍英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李少保就如一滩泥倒在雨水中。钟绍英瞳孔恢复原状,看着没有生气的李少保才惊觉大事不妙,他伸手在他鼻子前探了探,果然没气了……钟绍英摊开手掌,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取了一个人的命,但他只懊悔了片刻便恢复了冷静,此时已过了戌时,再赶去与黎夏汇合已是不可能了……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有一阵轻松和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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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玄雀怎么还没来?”黎夏着急得团团转,“师兄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莲生也有些着急了,忐忑道:“会不会是下冰雹,玄雀飞不了……”
“你试试瓷哨!”黎夏说。莲生撑着伞走到门外吹响了瓷哨,过了好一会儿,莲生都已准备出门去找了,玄雀终于出现,它在半空中低飞,速度很快,但是身体灵活,冰雹根本砸不到它。
“小东西!”莲生喊道。
玄雀轻巧地钻进莲生的伞下落在她的肩头,“啾,啾!”
“太好了!”黎夏喜极而泣,“我们快走吧!”
“等等!”莲生抚摸着玄雀的羽毛,脸色凝重,“他没出现。”
“什么?谁?”
“钟师兄。”
黎夏一愣,“不,这不可能!玄雀这不是飞来了么!”
莲生看着黎夏肯定地说:“玄雀是来告诉我们计划有变的。”
“你怎么知道!它又不会说人话!”黎夏眼中蓄满泪水,“我要出宫去!”她根本不信钟绍英会突然变卦。
“你不要去!”莲生拉住黎夏,“说不定有什么危险!”莲生如今最担心的就是钟绍英和景瑞被人发现,把此事捅到太后那儿去。
黎夏闻言更加激动,“那我更要去了!怎么能让师兄一人承担!”说完挣脱莲生就往外跑。
莲生担心她闯祸赶紧跟了上去,好不容易在仪芳殿大门内拉住了黎夏,两人都已经从头到脚淋了个透湿,“黎夏,你这样贸然闯出去很危险!我帮你去看看情况!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你就更不能露面了,否则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冰雹夹杂着风雨仍在继续,黎夏紧张过度又染了风寒,竟然在这时眼睛一闭晕倒过去,莲生着急万分,立冬和仪芳殿的下人都被莲生故意谴出去了,连个帮手也没有,莲生手忙脚乱地安顿好黎夏,又运功为她祛寒,等到她身上不再烧了,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这一夜景瑞那边都没有消息,不过此刻没有消息应该也算是好消息了,莲生乐观地想。直到天亮下起了鹅毛大雪,立冬从国师府回来,带来了景瑞的一封信,寥寥数语。钟绍英果然没有出现,景瑞一早差人去监国卫问了,他昨夜在路上被一辆疾驶的马车撞折了腿,伤得很严重,但没有性命之忧。
“立冬,我出门一趟,你帮我照看着黎夏。”莲生要去找景瑞商量对策。
“是,姑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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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监国卫。
“钟大人你醒了……”卫恒坐在床榻边,旁边还有两个火盆。
钟绍英睁开眼看了看四周,除了卫恒就是那个一直寸步不离的扎鲁,“我这是……”腿上渐渐有了知觉,疼痛感令他皱起了眉头,声音很是虚弱。
“在监国卫,这是在下的屋子。”卫恒说,“昨夜的事……大人没忘吧。”
钟绍英看着卫恒,“多谢你们二位救我一命。”
卫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大人的腿已经请大夫看了,不打紧,只是需要静养三月,方可痊愈。”
“有劳卫少司了。”钟绍英闭了闭眼。
“我差点忘了,早些时候,景二公子派人来过,叫我留句话给大人。”
“什么话?”
“让大人安心养病,晚些再来探望。”
钟绍英点了点头,“此事莫要让钟府的人知道,本官不想家人担心。”
“明白,钟大人的屋里只有矮榻,没法好好养伤,钟大人就安心住在我这儿,大夫说这腿十日内最好是不要动。”卫恒微笑道。
“那就叨扰几日了。”钟绍英似乎很疲倦。
“钟大人不必客气。”说完卫恒就和扎鲁走出了房间。
“咱们把屋子让给他,我们睡哪儿啊?”扎鲁不悦道。
“监国卫里屋子多的是,咱们随便找一间住不就成了。”卫恒站在回廊上仰面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突然感慨道:“连老天都在帮本世子。”
卫恒好久没有自称为世子了,这让扎鲁有些惊讶,“大人,你在说什么呢?”
卫恒看向扎鲁,“这大雪,会把所有昨夜你我无意撞见的真相都掩埋。”
扎鲁想了想说:“不对啊!那咱们还怎么拿捏得住钟绍英?”
“拿捏他做什么?我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投靠本世子!”卫恒胸有成竹地说。
扎鲁点点头,“大人,你说昨夜钟大人是去干什么呀?这掩人耳目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虽不知他和李少保之间有什么,但我敢肯定,此事和景瑞有关系,他一定知道内情,否则也不会一大早就派人来查探。要知道,我在弋阳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与他有交集。”
“那咱们是否从他身上入手查个水落石出?”
“不!”卫恒摇头道,“不要打草惊蛇,尤其是景瑞……”卫恒皱着眉头,似乎对景瑞极为忌惮,“我们把握住钟绍英就好,不要节外生枝。”
“大人,我觉得钟绍英那人实在阴狠狡诈,恐怕不能轻易为我等做事。”
“要得就是他这种对自己都狠的人!”卫恒说,“他昨夜既然接受了我们的帮助,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也许他昨夜是怕我们声张,迫不得已才接受的。”
“你也看到了,他的功力……要杀我们两人也足够了。”卫恒看着扎鲁,二人均陷入回忆,眸中皆流露出骇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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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姑娘你可回来了!黎夏姑娘她一直吵着要走!”莲生刚从国师府回来就看见立冬哭丧着脸。
“怎么了?”莲生脚步不停地朝里走。
“是小人说错话了,她一醒就问我钟大人的消息,我……我就说了,他好像是生病了。”
“你先去外面打听打听,今日皇城里都有什么新消息。”莲生独自走到里屋,发现黎夏被立冬点了穴,正在运功欲强行冲破。
莲生赶紧帮她解穴,黎夏虚弱地撑在床沿上,“你上哪儿了?”
“我去景瑞那儿了,你这是何苦,本来就病着还运功!”
“师兄呢?他病得重不重?”黎夏面色苍白,眼睛红红的。
“他不是病了,是腿被马车碰了,受了点伤。你别担心,听说休息一阵就好。”
“怎么会这样呢!我要去看他!”
“你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吧!”莲生叹了口气。
“都怪我,又害得师兄受伤。”
“不怪你,只能怪这鬼天气,真是倒霉透了……不过你也别着急,等到师兄养好伤,你差不多也能从仁寿宫出来了,咱们再安排就是,好在这次计划没有被人发现。”
“莲生……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你怎么这样想?”
“昨晚我看着那可怕的天气,就在想……是不是我背信弃义,遭天谴了。”
“你哪儿来的背信弃义啊!”莲生奇怪道。
黎夏没有回答,她眼神空洞,良久,痛苦道:“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你别这样想,闭关后我就去求皇上一定将你放出仁寿宫。”莲生下定决心道。
……
“姑娘!姑娘!”立冬突然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样慌张?”
“钟大人……伤了大人的马车……”立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马车的主人找着了!”
“是谁?”莲生气道,若不是此人,黎夏和钟绍英早就双宿双飞了。
“马车是李少保李大人家的。”
“李少保?”莲生和黎夏都很奇怪,怎么是这个人。
“没错,而且他现在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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