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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姑娘，官府那边猜测可能是畏罪潜逃了。”
“师兄与他关系还不错，还不至于因此拿他问罪吧……难不成他是故意的？”
“大概是以为自己撞死人了吧，钟大人被撞后就昏倒了，还是卫世子的侍从发现了钟大人。”
“卫恒？”莲生没想到此事还和卫恒有牵扯，不禁有些忧虑，让那家伙看出点什么就麻烦了。
“立冬，你可知师兄他现在如何？”黎夏问。
“哦，我特意帮姑娘打听了，姑娘尽可放心，他已经醒来，大夫也说只要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黎夏松了口气，“万幸……”
正在此时，太后身边的心蕊来仪芳殿。
“见过莲生姑娘，见过黎大夫，太后娘娘差奴婢来问，黎大夫可有什么物什要带进仁寿宫的，奴婢这就派人打点。”
黎夏摇摇头，“有劳姑姑，没什么要带的。”
“是，奴婢这就回禀娘娘……”
心蕊走后莲生提议道：“你这还病着，不如我去求求皇上，让她容你缓两日。”
“哎！算了吧，太后都追到仪芳殿来了，是不会放过我的……”黎夏颓然地摇了摇头，“去礼佛也好，我也能给爹娘、师兄和你们祈福。”
“身体为重，你不要太勉强。”
“别为我担心了。”黎夏握着莲生的手。
……
黎夏不久就进仁寿宫侍奉太后，莲生一连几日愁眉不展，约莫五日后，听到了一个坏消息——李少保的尸身找着了。
“听说廷尉的人已经去了监国卫三趟了！”
“诶哟，你是没看见啊，啧啧啧！那尸体从雪地里拖出来都成冰棍了，可惨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据说是晚上摔在坑里，也没下人跟着！”
“怎么会埋在雪地里呢？”
“这不连日暴雪，太厚了，根本看不见啊！”
“那钟司士可真是捡了条命回来，怎么就没救得李大人呢！”
“可不是么……”
莲生一路往焱华那儿去，耳边都是太监宫女们的窃窃私语，无一例外在讨论李少保的死。
……
“皇上！”莲生到了御书房，发现景瑞竟然也在，焱华脸色不太好。
“你来啦。”焱华看了眼景瑞，“说吧，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哪……哪一晚？”莲生看了眼景瑞。
“你说呢！”焱华不悦地开口道。
“呃……皇上你都知道啦……”莲生低着头。
“钟绍英大晚上冒着冰雹出门，黎夏在你仪芳殿病倒，第二日一早表兄的人就赶到八竿子打不着的监国卫。”焱华深吸一口气，“你当我是傻子呢！”
“不敢！”莲生只得认怂。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
“都是我的主意，不关二公子和黎夏他们的事。”
“你是主谋，他们都是帮凶！”
莲生抬头道：“皇上，你就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我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闹出人命来了！”焱华无奈地走到莲生面前。
“那皇上预备如何？总不能把这事归咎于师兄吧，他都伤成那样了……”莲生小声道。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焱华没好气地说，“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呢！”
“我不想皇上为难。”
“哎！”
“皇上。”景瑞突然开口，“微臣以为，此事就看那侍从怎么说了，毕竟他是当晚唯一在场的人。”
“他是卫恒的人。”焱华说，“朕就是怕他乱说话。”
景瑞沉思片刻，“其实卫世子没有理由在这件事上挑起事端，虽然他与皇上、与钟大人有嫌隙，但也不至于做假证给自己惹麻烦。”
“调查取证需要好些日子，他若有心，就可利用这段时间躲避钟绍英的监视。”
“皇上若是担心这个，微臣自请暂时代替钟大人监管。”
焱华想了想点头道：“但愿卫恒他不要捣乱。”
三人正说着，俞公公来报说景伯平求见，估计是什么要事，焱华在清宫接见了国师，莲生和景瑞两人也要回避，遂肩并肩往外仪芳殿走。
“你说卫恒会不会趁机陷害师兄？”
景瑞摇头道：“说不好……这件事是我没考虑周全，他一定知道我与此事有关了。”
莲生叹了口气，“怎么最近一点顺心的事都没有……”
“估计你还有件麻烦事要处理。”
“什么？”莲生惊讶地问。
“世伯问我，你这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都在忙什么。”
莲生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师父老人家要捉我去三清山……”
景瑞想了想道：“你去那边也好，我听探子说，赵将军和陈世子僵持不下，或许真的要开战。如果真是那样，少不了我们越军前往陈国镇压，到时候我也会随父亲出征。”
“赵羽将军？”
“嗯！”
“陈世子怎么就敢如此硬气！”莲生想不通，“皇上在陈国缴获的兵甲足以治他个死罪了。”
“皇上还不打算与陈撕破脸皮，能以和平方式解决当然最好，可又担心他在国内窝藏大瑶人马，必须要查，可他哪里肯让晋国将领在王城内外转悠，加之正值国丧，老国主尸骨未寒，晋国也不好来硬的，恐引起民愤，所以这局势是越来越危急了。”
“听你的口气是一定要开战了。”莲生说，眼中满是担忧。
景瑞停下脚步，正视着莲生，“你放心，就算打起来也不会波及其他地方，我们越军用不了几个月就能镇压住他们。”
“那师父老人为何还要我躲去三清山？”
“世伯不是让你躲避战乱，而是希望你远离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我本想待黎夏和钟绍英远走高飞之后就随师父去三清山，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我根本没办法离开。”
“你要留，我便陪着你，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莲生望向景瑞泰然自若的俊脸，头一次主动拉住了景瑞的手，“那你可要好好活着。”
景瑞又惊又喜，反握住莲生的手，“自然，我还要与你白头偕老呢。”
……
令莲生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廷尉那边就结了案，卫恒居然没有使绊子。李少保乃当晚醉酒，撞晕了钟司士，欲寻人来帮救，可是半路醉倒被大雪掩埋，活活冻死了。扎鲁在外出买酒的途中发现无人马车，在附近找到了重伤的钟司士。整件事都合情合理，莲生听完倒有些感激扎鲁和卫恒了。
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段时日，眼见临近年关，弋阳城热闹了起来，莲生可没有过年的喜悦，师父老人家每回见她都要念叨三清山的事，黎夏在仁寿宫连面都见不着，钟绍英还躺着，而陆秀那边也一直没有回音，莲生在焱华那儿请命暗查御墨一事，却被他断然回绝，这件事又不好让别人知晓，她就只能独自看着那些名单发愁。心里烦闷无处宣泄时就唤来玄雀陪着自己，有时和玄雀一块儿练练功……莲生发现她那神奇的力量越发厉害了，能叫冬眠的蛇儿钻出地洞，能叫白雪覆盖的枯草重新抽苗，还能叫不听话的野猫转瞬间睡着……莲生既欣喜又惶恐。玄雀进步也不小，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有一回尾羽发力扫过梁柱，竟在上面留下了几道又深又长印痕，叫声也越发嘹亮起来。玄雀变聪明之后更加通人性了，但是本性难移，常常戏弄殿内的婢女太监，奴婢们都怕着它，躲着它，整个一“混世魔王”。
——————
这日午后天气转暖了些，玄雀又要往外头飞，被莲生随手布了道结界圈住，“你别到处跑了，听说监国卫的众少司今日要进宫面圣述职，你若让卫恒撞见就麻烦了。”莲生话音刚落，就见玄雀轻轻松松破了结界飞到窗外，悬停在半空回头瞅了一眼，嘴巴里发出讥诮般的叫声。
“你长能耐啦！有本事别回来了！”莲生没想到它灵力已经这么高了，又见它嘲笑自己，气得火冒三丈。
玄雀扑扑翅膀径自飞向高空，直到再也见看不见，这小东西果然聪明，知道往高了飞不让人瞧见，莲生放心地继续窝在软塌上看书。没过多久，那小东西居然自己飞了回来，莲生正诧异，发现它腿上绑了个字条。莲生展开一看，是景瑞的字迹，让她速去国师府会面。莲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着急忙慌地就奔出宫。宫门外的侍卫对于莲生频繁地出宫已经习以为常了，皇上交代过的，莲生姑娘可来去自如，远远地瞧见一阵风似的纤瘦身影便自然而然地打开偏门放她出去。
莲生到了国师府大门口却见景瑞坐在“雪花”上等着她，没待她张口问，景瑞伸出一只手将莲生拉上马背坐在自己身前。
“驾！”随着景瑞一声喝，雪花扬蹄冲了出去。
“慢点！仔细伤了路人！”莲生在“达达”的马蹄声中喊道。
“不打紧！雪花有分寸！”景瑞声音带笑。
他们一路往人烟稀少的郊外跑去，莲生终于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这是要去哪儿？”
“秘密，很快就到了！”
……
“吁……”景瑞收紧缰绳，雪花原地转了一圈儿停下。
“这是哪儿？”莲生马上跳了下来。
“我们去那座山上！”景瑞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座小山丘。
“山？”莲生不解，雪花又凑到她脸上嗅着。
景瑞笑着摸了摸雪花的脖子将它拴在一棵树旁，“你乖乖待在这儿，我们去去就回。”
雪花打了个响鼻似是在回应它的主人，莲生捂嘴笑了起来，景瑞不明就里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咱们走吧！”莲生才不会告诉景瑞雪花在骂重色轻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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