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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见到玄雀红着眼摸了摸它,哽咽着说:“没事就好……”
“它偷吃了渍了酒的果子,醉在树林子里。这下可好了,以后看它还敢不敢贪嘴!”
“莲生,你以后不管去哪儿都把它带在身边吧,你能看着它,它也能保护你。”
“恩,我也正有此打算。”
……
莲生不放心芜坪的战事,担心卫恒率领大军打过来,又留了一日便与黎夏告别,临行时不忘嘱咐别院的侍女。
“最近皇后娘娘心情不大好,你们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些,别在她跟前提到打仗的事。”
“是,姑娘说的奴婢们都明白,娘娘自打知道晋军叛变后就变得十分多愁善感,每日早晨都见娘娘眼睛红红的……”
莲生叹了口气,“一定要劝娘娘好好吃饭,我过几日还会再来。”
“是,姑娘慢走。”
……
莲生回到芜坪就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卫恒又派了五千兵马支援胡将军,而且这一回他们摸着门路了,以骑兵突破,战马的马尾绑上手臂粗的铁锁,两匹一组连在一起,每当晖月阵变化时,他们便迅速插入十组人马,然后拉紧铁锁催马狂奔,绊倒绕行的士兵搅乱阵型变化。
“他们这是什么战术!有那么多兵马不用,这样一点一点折磨我们想干什么啊!”景瑞身边一个副将气道。
“本将军也奇怪……”景瑞皱着眉头,若说是怕了莲生显然不可能,换做是自己一定会一鼓作气拿下襄?R,难道还等魏兵来救援不成!
“景瑞!”莲生和玄雀一起落在高台上,副将见了莲生朝景瑞点了点头就走下高台离开了。
景瑞看向莲生,脸上的表情瞬间温和起来,“你回来啦!”
“我可找着它了!”莲生指着玄雀,“你可要好好教训它,贪吃醉了酒一只鸟跑去林子里睡大觉了!”
景瑞笑道:“还不是你惯的,我可管不了它……怎么又变样了?这速度可够快啊!”
“啾啾!”
“它现在已经是成鸟了,我准备派它去卫恒那儿刺探军情!让它去找找钟师兄!”
“赵冰已经去了,顺利的话,明日日落前就会回来。”
莲生举目眺望,“敌人的兵马似乎变多了。”
“恩!是卫恒派来援助胡将军的,有五千人,而且还破了我的阵法,虽然方法并不算十分高明,但简单易行……卫恒那儿也不乏高人。”
忧虑爬上莲生的眉梢,景瑞安慰道:“世伯和乐正师父及时赶到真是雪中送碳,我们现在也有好几万人,不怕他们。”
莲生知道他们的人还不及卫恒的一半,拼到最后还是会输,“卫恒一定在暗中谋划什么,否则不可能放过这么大好的进攻机会。”
“陈世子已死,他一定也坐不住了,你先别急,等明日赵冰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也只能这样了……你有没有见过我师父啊?”
“在一个军营里当然见过,怎么了?”
“哦……其实我惹师父生气了,我都不敢去见他……”
“父亲也总责骂我,过几日就好了。”
“哎!”莲生委屈地看着景瑞,“如果,我是巫族后人的事被所有人知道了,会不会给你惹麻烦啊?”
景瑞想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暴露自己的身份,既然不得已必然有其原因,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会支持你。麻烦每天都有,卫恒是麻烦,兵临城下的叛军是麻烦,玄雀走失也是麻烦,如果怕麻烦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莲生,我相信你,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
莲生这几日来的纠结犹疑一扫而空,景瑞无比包容的眼神和理解令她极为感动,她知道即使自己捅了天大的窟窿,她爱的这个人也会和她站在一起面对,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景瑞……”莲生忍不住抱住他。
景瑞惊讶地睁大了眼,略有些紧张地回抱住莲生,“咳咳……你这样的举动我是很喜欢的,不过……那么多人看着……”
莲生惊觉自己冒失了,立马放开景瑞双手遮住自己的脸,透过指缝朝高台下看,还好……士兵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无视他们将军被“非礼”。景瑞笑着将莲生的手拿开,“做都做了,还怕人看?耍liumang没有厚脸皮怎么行!”
莲生白了景瑞一眼,羞恼地岔开话题,“你的手下怎么一点警惕心也无,我要是刺杀你,你早就没命了!”
“哈哈哈!这儿没有人不认得你,你和皇上从五万敌军中全身而退,歼敌三千的事已经传遍了!”
“哪有三千,顶多两千五!还有卫恒那边,也没有五万那么多!”
“本来这种传言就是越传越离谱的!”
“居然也有人信!”
“一个是真龙天子,一个是云昔道长高徒,你们这两个身份已经被神化了,大家愿意相信。”
“师父的担心是正确的……我得去和师父老人家道个歉。”
景瑞点点头,“今日乐正师父发威,敌军损失惨重,应该不会再进攻了,你在营帐等我,晚点回去找你。”
“好!”莲生应道。
走进紫清的营帐,发现乐正煜也在,莲生欣喜道:“小师叔!”
“莲生,我正想找你呢!”
“小师叔有何吩咐?”
“听皇上说了你的英勇事迹,可是真的?”乐正煜云淡风轻地问道。
莲生怯怯地瞅了紫清一眼,“皇上说的属实,外头人谣传的不可信。”
乐正煜淡淡地笑了笑,“三清山五秀不是说说而已啊!”
“小师叔玩笑了……”莲生像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小声嗫嚅着。
“你来找你师父有话要说吧,我这就走,你们慢慢说。”乐正煜起身道。
莲生看着一举一动都风采斐然的乐正煜直摇头,“不!不!”怎么有人起个身都那么好看呢……
“哦?”乐正煜闻言又坐下,不似在三清山时的慵懒闲散,而是端坐在木椅的前端,腰背笔挺,不再是那个潇洒不凡、俊美无双的乐正煜,而是三清山新一任的首座,“我也能听着吗?”
莲生后悔已经迟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恩,莲生是来向师父道歉的,那日……那日顶撞了师父,莲生反省了许久,请师父宽恕……”
乐正煜看着紫清,“她一番赤诚,真人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这孩子就喜欢胡来,每每认错态度极佳但就是屡教不改,哎!”紫清颇为无奈地摇着头,“莲生,既然乐正道人为你讲情,这一次就算了,下一回你可不准再给皇上出坏主意了,听明白了?”
“是!徒儿明白!”莲生说完就在地上磕了个头,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回去吧,为师跟你小叔还有话说。”
“是!”莲生朝乐正煜投去感激的目光。
……
“真人的顾虑,在下都明白,但有些事防不胜防,既然那个姓穆的有意挑事,躲着终究不是办法。”乐正煜对紫清道。
紫清点点头,“我只是担心她会和她娘一样……”
“若真到了这一步,在下绝不会袖手旁观,她是三清山的弟子,道长爱徒,在下承诺定会尽全力保护她。”
“有乐正道人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
从营帐走出来,莲生遇到了一群人在不远处吵吵,听着似乎有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有点耳熟。
莲生往人群那儿去,只听一个士兵开口道:“二位姑娘!你们赶紧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
“我要见你们将军!”一个女子硬气地开口道,“我认得皇上你知道嘛!”
“哼!我看你们是奸细吧!”
莲生听了那女子的声音一激灵,冲过去扒开人群大喊道:“云儿姐!”
“啊!”一身游侠打扮的傅云儿跳了起来,“莲生!”伸手要抱她却被一旁的阮琴截了胡,“啊呀!我们找得你好苦啊!他们欺负我!”
莲生惊喜道:“阮琴你也来啦!”
阮琴抽泣道:“我们这一路餐风宿露,吃了多少苦啊!好不容易找到你们,还被这些人拦着,冤枉我们是奸细!”
“莲生姑娘,小人们真不知她们是您的朋友。”
“哦,没关系,她们是我的师姐,交给我吧!”
“是!”士兵们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哭闹的阮琴,估计是不相信她也是三清山的门徒。
“别哭了!妆花了!”云儿嫌弃地将阮琴从莲生身上拽开,“你还有脸哭!要不是你把行李弄丢我们早就到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莲生高兴得合不拢嘴,见她们风尘仆仆的,遂一手挽着一个往营帐里去,“你们跟我进来坐着聊!”
……
三人久别重逢一聊就是一个时辰,自渡口一别,她们都返回家中,傅云儿在家中武馆帮忙,阮琴则一直被家人逼着相亲。弋阳出事后,云儿找到阮琴要去参战,阮琴正打算逃婚,二人一拍即合准备找莲生他们,哪知道皇帝的行踪根本无从知晓,半路又丢了行李,三清山的腰牌也找不着了,所以耽误至今。
“阮琴,你从前不是一直想着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吗?为何逃婚?”莲生问道。
“哎!”阮琴抹抹眼泪,“都怨三清山上的青年才俊太多了,下了山再看那些来相亲的男人个个都像鹌鹑!”
“噗!”莲生捂嘴笑道:“至于么!”
“别听她胡说!”云儿翻了个白眼,“她那个未婚夫我见过,为人我不清楚,但绝对算得上是相貌堂堂!这丫头,见了谁都要和乐正师父比一比,能嫁出去才怪!”
“人家……人家看惯了神仙,哪里受得了凡夫俗子!”黎夏擤着鼻子说。
莲生随口道:“小师叔啊!他就在这儿啊!”
“啊?”阮琴和云儿异口同声地叫道,一个大惊,一个大喜。
“是啊,皇上也在!”
“我……我要去拜见乐正师父!”阮琴拎着裙角在帐中直打转儿,“莲生你这儿有水吗?”
“你要水做什么?”
“梳洗打扮啊!我这样蓬头垢面的怎么去见乐正师父!”
“哦……我让人给你打点清水来。”
“你这儿有琴吗?我想……”
“没有!”
“莲生!”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军帐,“你……呃……这几位是?”
莲生站起身来,“这是我在西阁的同窗,阮琴和云儿。”
“哦,我知道,你提起过!”景瑞冲二人点了点头。
莲生指着景瑞说:“这位是景瑞景将军。”
“哦!”阮琴上下打量着,“莲生口中的侯爷就是将军吧!”
景瑞看了莲生一眼,点头道:“正是!”
“见过将军,我们二人想为大回出一分力,因此前来投军。”傅云儿开口道。
“好啊,乐正师父一定很高兴!”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啊?”莲生问。
“哦……恩……没什么,你们聊吧,我先去看看粮草。”
“好。”
景瑞前脚刚走出帐篷阮琴就凑了过来,双眼放光,“好俊啊!你什么时候把他拿下的?”
“你说什么啊!阮琴……”
“啧啧啧啧!你少装蒜啊!任何小秘密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阮琴眨了眨眼暧昧地看着莲生,“他是来跟你说悄悄话的吧,啊?”
“你别烦莲生了,别人相好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快点去梳洗打扮见你日思夜想的乐正师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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