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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庆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我去求皇后姑妈,修易是她最疼爱的孩儿了,一根念奴娇,想必她不会舍不得!”
秦王只是心里暗忖:但愿一切能得偿所愿!
石右之也没有辩驳,这一切,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延庆让自己身边的近婢给自己粗略打扮整理了一下,裹上了枣红色的丝绒斗篷,便轿里面连暖炉都没有,就这么进宫去了!
秦王和石右之的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就随着延庆一起,两人比起延庆眼里希冀的小火苗,神色则是黯淡了许多!
三人一路无言就这么到了宣德门。
延庆的步子很快,比起两个自幼习武常驻沙场的男人,她也远远的将两人甩在了身后。以至于她尖利的一句“让开!”的震怒声响起的时候,两人才交换了眼神赶紧上前!
“怎么了?”石右之上前,将盛怒之下的延庆拉开。
“禀告石将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守城的卫兵一身甲胄,搭腔的管事张尧,还是石右之曾经的老部下!
“笑话,我们有穿行四宫的腰牌在手,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宫?”延庆已然失了耐性,拿在手上的象牙穿宫牌不住的颤抖!
“请公主不要为难下官,这是皇上的口谕!”张尧的俯首弯腰,不敢直视三人的眼睛,“将军,恕下官直言,您府上的乳娘行刺开宝皇后,皇上只是下令休务期间皇宫戒严,已是皇恩浩荡了!”
“满口胡言!那采薇已经死了!”延庆心里焦急不已,“你去通报皇后,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她!”
“公主……”张尧面露难色,很快就恢复了冷冰,“还请公主不要为难我们!这是皇上的口谕,我们可不能抗旨!那乳娘死了也是行刺未遂!开宝皇后自先皇去世一直精神不济,昨夜的事更是加重了癔症。皇上不追究公主的用人不察已是体恤公主,何况戒严也就是新年休务这几天时间,还望公主不要扰了皇上皇后休息……”
“你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对本公主无礼?”延庆巴掌重重的呼到了张尧的脸上,即使有兜鍪护头,那露出的面部还是瞬间浮起了几根指印!
张尧身边的两个护卫立马长枪戒备了起来,延庆那希冀的火苗已经熄灭,此时的她虽是一个女儿身,浑身的杀意却是将周围的空气都拧紧了!
张尧扬手让那两个卫兵退下,自己扯起了一副牵强的笑意,“公主,您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能冲着我们这些小的撒的火都撒了,还请公主回府吧!”那红肿的指印衬着那抹笑,连秦王这样的男儿看了都觉得阴森!
“明儿,我们走!”石右之几乎是连拖带拽,延庆此时哪还顾得上宫规仪德,都快赶上撒泼骂街的妇人了,“张尧,你个狗奴才,你等着,若我的孩儿有半点闪失,我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拿你去祭奠我儿!”
秦王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他大力的和石右之把延庆塞进了轿辗里,三人在张尧那渐渐收敛的笑意里驾车离去!
石右之用手臂圈着延庆,她缓缓冷静了下来,可也好不到哪儿去。那眼泪几乎要把石右之的臂膀给淹没了,整个衣襟袖子都湿了一大片!
秦王在延庆的或无声或嘶喊的哭叫里只想起了梅鹤的话: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念奴娇不会那么好拿到吧?否则为什么会说‘谁有本事’这样的话?
“这个梅鹤,不简单啊”,秦王自说自话的嘟囔了一句。他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只是善掐算,还不算可怖;若是道听途说,又太难以说服人了;怕只怕,他不善掐算,不道听途说,而是有自己的渠道获得,那就太可怕了……
“梅鹤?他在哪儿?我们没拿到念奴娇,他可有其他的法子?”延庆脸上还挂着泪,却一个激灵坐直了身。
“我并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他轻功了得,又不受拘束,来无影去无踪的一个神秘人!”秦王知道此时延庆在想什么,可是那梅鹤,从来不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半分。
“青儿都能被治好,可见除了念奴娇,还有其他的办法!”延庆突然给秦王跪下,那晃悠的轿辗显得她这一跪更加的可怜:“德芳,皇姐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天算皇姐求你了,好不好?”
“五皇姐你这是干什么?”秦王厉声将延庆扶起来,“修易是我的亲侄,我有办法一定相帮,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梅鹤,可是,你也要坚强起来,别到时候孩儿还没什么事,你先倒下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秦王府离皇宫最近,三人一起掉头回了秦王府。三人着急的像一阵风,连行礼的管家都还没缓过神三人已经匆匆的往雅竹苑去了!
“青儿……”秦王在雅竹苑轻唤,此时的雅竹苑花香四溢,烟气袅袅,像是进了迷雾森林。
青风赶紧上前复命行礼:“见过驸马,公主~”
“王妃怎么样?”耽误了小半天,此时的竹青也牵着秦王的心。
“柳儿过一个时辰就会来传一次,说再等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算起来,已经泡了四个时辰了!”秦王眉头轻蹙,“王妃可有什么不适?”
“梅公子说这药浴是越久越好,王妃中毒并不浅,余毒是由上往下排除,等到王妃自己脚指头都可以灵活攒动的时候就可以了。柳儿说王妃半个时辰前只觉得大脚趾还比较灵活,估摸着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好了……”
“既然是药浴排毒,就一切按照王妃的身子体感来得更为合适,我们就不打扰了!”石右之宽解道,“不如我先回府将修易带来,若是碰上梅公子前来复诊,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你还不快去!”延庆闻言就把石右之搀着的手拂开。“我去梅园的暖帐里等着,你快去快回!”延庆因为紧张一直处于一种微颤的状态,腿脚虚浮,这石右之刚松开了手,她就一阵无力感袭遍了全身。
“五皇姐!”见延庆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秦王眼疾手快赶紧扶稳当了。看石右之满脸担忧,也宽解道:“将军请放心去吧,五皇姐我自会照料好!”
石右之拱了拱手,拔脚快步离开,一颗心里也乱糟糟的:当初领回这个孩儿,就是不想延庆被丧子之痛折磨,而今眼看着她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却又功亏一篑,难道注定这劫难是避不开的么?
秦王让翠儿和春儿将延庆扶着半躺在暖帐的木榻上。周围生起了暖炉,延庆的手脚冰凉,是从心里冻到身子表面的寒意!她嘴里一直低喃着孩儿的名字,眼泪放佛是流不完了一样。
秦王坐在靠近院门的石凳上,此时的自己要顾着五皇姐,也担心着竹青。那手指不安在膝上敲着,转又握紧成了拳头。
“谁在念叨我?我这耳朵都快烫熟了!”梅园回廊落下了一个俊逸的身影,梅鹤的声音即便不吵杂,也打破了这能听见心跳的宁静!
“梅公子!”秦王虽然很希望梅鹤出现,可他老是翻墙爬梁,让秦王的心里满是芥蒂。此时还要搭上三分笑脸,用牵强来形容那嘴角的笑都觉得过了。
“你别客气……”梅鹤脚往后一缩,“不喜欢我就明面表达,你此时的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是不喜欢!”秦王只要能见到梅鹤这人,也算是给了五皇姐一个交待,“还请梅公子以后改一改这翻墙爬梁的毛病,又不是些江湖惯偷,正经来访就可以了~”
“王爷这么说,算是把我当朋友相待了不成?”梅鹤自顾自的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了起来,还不客气的拿起桂花糕管饱。熨贴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梅公子对我有恩,自是朋友,也是贵客!”秦王看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就是眼角一抽。
“你能交到我这样的朋友,不吃亏!”梅鹤拍了拍手指上的屑沫,又是一杯热茶滚进喉,看着延庆正一脸猎奇的盯着自己,讪笑道,“让公主见笑了~”可是并没有起身行礼,而是将唇边的糕点残屑舔了个干干净净。
“梅公子不拘小节,倒是个有趣的人儿~”延庆已经起身,心里却是琢磨开了,“这个梅鹤,这般年轻,还无视章法,有竹青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么?”
“公主是觉得我有趣,还是觉得我无礼?”梅鹤脸上的笑并没有退去,只是眼睛抖着光,像是穿进了人的心头、脑子,把别人的那点思忖瞧了个彻底!
“有趣的人,一般都不拘礼……”延庆也是耿直剔透,不避开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公主既然在等我来,想必想说的想问的想关心的都不是我有趣不有趣吧?”梅鹤吃饱喝足,在长椅上一抻腿,枕着手臂半倚在了廊柱上,还悠闲的打起了嗝。
秦王眉头若有似无的一皱,虽然知道梅鹤是个不拘性子的人,可还是能被他的行为给震惊。“梅公子能掐会算,小王佩服,只是梅公子既然知道我们皇宫求药会碰壁,此番前来可是有了良策?”
“并没有……”梅鹤已经闭上了双目开始打盹儿。“我只是来看看王妃,害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延庆有点坐不住,“既然梅公子能治好竹青的慢逍遥,那我儿……”
“不一样!”梅鹤攸然睁开眼,“就算吃一样的解药泡一样的药浴,依旧难解公子身上的毒!王妃中毒浅而快,没入五脏,而公子中毒已经一月有余,深入骨髓!他不仅需要念奴娇,还需要换血术!”
“他是我的孩儿,我可以给他换血,念奴娇,我也可以花大价钱买来!”
延庆的话刚好落进了出浴后的竹青的耳朵里,此时她已经换好了衣裳,未经修饰的脸庞也恢复了红润。她移步到这梅园来,碰到了抱着孩子的石右之,也听得了这句‘他是我的孩儿’。
竹青有些不安的看了石右之一眼,此时的石右之心里也纠结的厉害,若说徒劳一番被延庆发现了真相,还不如这会儿就跟延庆坦白!
“明儿,修易来了~”可是一对上延庆那灼灼目光,三个知情的人还是犹豫了。
“还请梅公子帮忙,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你们皇家人大手笔我当然知道,我这两天尽听这样的话了,没意思!”梅鹤嘴一凹,“若是真能满足我的要求,一根念奴娇,也不会把你们害得这样苦!我说了,找到念奴娇,来找我便是!换血术医官院的大夫会,我不是郎中,我可不会!”言毕掏出一张纸放在了竹青的掌心,“找到了来这儿找我!对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们私交太密,惹得谁不高兴了?一根念奴娇,还让别人舍不得给了?有人不愿给,有的人会送上门,且等着罢!”
梅鹤说完脚往廊柱上一点,又准备使他引以为傲的轻功了,青风得了秦王的眼神,将他摁了下来。“梅公子,请~”
梅鹤撇撇嘴,不过也没抗拒,跟着青风快步走出了院子。
竹青摊开手上的纸条,上面的字却让竹青脸色一红:“杏花楼!”
谁不知道,这杏花楼,是东京城最有名的——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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