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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他要成亲了。”玉玲珑却突然开口。
“什么？”顾小满大惊，酒瓶从手中跌落到地上，激的满屋酒香。
玉玲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么好的橘子酒就这么碎了，真是暴殄天物。”
“你还有功夫管这酒如何？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小满有些焦急，连忙使人关了门，前三了锦绣满记的员工，拉着她坐了下来。
玉玲珑拦住了要去关门的朱二丫，笑着说了一句：“你们自去玩就是了，不必关门，今日我与小满在这儿给大家伙守门。”
顾小满沉默着看着她，没有吭声。
“你别哭丧着脸看着我，两个人走不下去了，选择各自的人生也很正常不是吗？”玉玲珑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别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和娄江凌是没有结局的，如今不过是终于等来了这个宣判罢了。”
“可你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如今就这么离开，真不是个东西。”顾小满义愤填膺。
玉玲珑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你是当真在这儿待久了，都学会了这里的落后思想了？谁规定，我跟他什么都发生了就一定只能属于他了？谁有规定了这就一定是我吃亏了呢？小满，你实在不够豁达。”
“你倒是豁达，那你方才失魂落魄的做什么？”顾小满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想得开是一回事儿，可是能不能够放得开是另一回事。”玉玲珑伸了个懒腰，终于像是找回了自己的魂儿似的开始收拾地上的一堆烂摊子。
顾小满却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上前抓住她的胳膊问道：“你放不开，是打算做些什么不成？”
“这倒没有，只是希望自己不要看到那一日来临。”玉玲珑颇为自嘲地叹了口气，“我先一步离开京城，我这心里头就仿佛觉得是我甩了他似的。若是让他先一步在我眼皮子底下成了亲，我就总觉得有些过不去。小满，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怎么会，人之常情罢了。”顾小满叹息，伸手将她拽了起来，“你去歇着吧，这里我来收拾就是了。”
玉玲珑又哪里肯？
这个时候，她只有用忙碌来麻木自己。
无论顾小满如何劝阻，她都铁了心一样收拾起东西来。
第二天一早，玉玲珑盯着一双黑眼圈同顾小满准备去白家庄。
这一次，陆谨之和王不移也一起跟了过来。
至于胡广和唐馨，两个人经过一番劝慰后，踏踏实实地将这次行程当做了游历，顺着京郊的土地开始一寸寸研究起京城的风土人情来。
虽然顾小满对他们两个仍是存了一丝不安的探究，可到底胡广是她的亲表兄，她实在不能像对旁人那样无情。
更何况，这个时候胡北风还在为了陆谨之的事情殚精竭虑，便是为了姨夫，她也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四个人来到白家庄的时候，白夫人有些意外。
“这个阵法果然困不住你。”白夫人笑着看了顾小满一眼，目光就落在了玉玲珑身上，“可是给我将布染出来了？”
玉玲珑点头，将四块料子一一摆在白夫人面前。
白夫人仔细瞧过，指着中间一块扎染的深浅不一的料子说：“就用它吧，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我也记不清那一日锦绣究竟送我什么样的衣裳了。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她当初那股子拼劲，就像你一样，盯着两个黑眼圈跟我显摆她的新样式……对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
“对于您来说，这布料带着您从前的温暖记忆。可是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一桩生意。”玉玲珑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这样的性子，活该被人抛弃。”白夫人冷笑，扭头看向了陆谨之，“你就这样空着手来看望你的姨母？”
“姨母方才说什么？”顾小满却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玉玲珑，板着脸说道，“您应该为方才的话道歉。”
“道歉？我什么时候说错了话吗？”白夫人瞥了他们一眼，继续同陆谨之说笑，“你瞧这两个丫头都是不懂事地，这世上的男人要变心，哪里会给你道歉呢？我虽然不大出门，却不是对外头的事情一概不知的。玉玲珑，你可知道自己究竟差在了哪里？”
“跟你无关。”玉玲珑拍了拍顾小满的胳膊，在原地站好，转身冲着白夫人行了一礼，“您与我师父之间的恩怨纠葛，从今往后一笔勾销了。这是师父前几日来的信中说明的事情，您不必为了当初跟她之间的争执难为我，也不必总是记挂着过去。师父说，若不是您提起来，她早就忘了。”
“你胡说！”白夫人脸色微变，“若她忘了，为何这么多年不肯嫁人？”
“这是她的选择罢了，不是生活所迫，您实在是误会了。”玉玲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您那宝贝儿子这一点倒是像您。您还不知道吧？当日我们回到白玉楼后，他还想将我们都杀了灭口呢。真是的，你们母子筹划多年，难不成就是为了泄私愤？若是如此，倒是我们高看了你们。”
“你什么意思？”白夫人皱眉，抬手捂住了心口。
顾小满瞥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药丸：“护心丹，无论一会儿玲珑如何气您，您都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体。”
“……”白夫人嘴里发苦，却又吐不出来，那药丸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做的，进了嘴里便化成了水，直接顺着喉咙就滚了下去。
这若是毒药，只怕如今她已经被顾小满要了命去。
她有些惊惧地看着顾小满，却没有留神听到玉玲珑的话。
偏生玉玲珑生怕她听不仔细，用字正腔圆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您以为您的念念不忘是在恶心我师父吗？您恶心的明明就是你自己。是你不甘心，你的夫君当初抛弃了你，便将这一切根源赖在了我师父身上，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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